夜凌澈一闪,苏清秋落到车厢里,幸而手疾眼快,苏清秋还是一把拽住了夜凌澈的袖口,

“不要!”苏清秋喊姣,

夜凌澈看着跟前那张隐忍着痛楚的惊慌面容,嘴角似有若无的泄出一丝笑意,

“不要?”

“对,不要!籼”

……

夜凌澈低眉睇着她依旧死死的挂着自己的胳膊,幽幽的说。

“可一般情况下,说‘不要’,就是‘要’!”

苏清秋瞪大了眼睛,“谁?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怎么能混为一谈!”

夜凌澈挑了挑眉。

“不能吗?”

“不能!”

苏清秋再应。

夜凌澈眉眼中泄出一丝笑,手轻抬,落到她的手上。

苏清秋打了个激灵。

她虽然时常忘记自己是个女子,可被人这样握住自己的手,这还是头一次。

苏清秋下意识的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夜凌澈手掌用力,她根本就动不了。

“公,公子。您,您……”

自重之类的话,她说不出,脑袋里也有些乱,只清楚的记得父亲告诉她的那句——离那些俊俏的人远一些。

……

面前的小人儿显然慌乱,小脸儿也通红的厉害。

夜凌澈眼中的戏谑更深,

他缓缓凑近了苏清秋。

鼻端,苏清秋身上淡淡的香气入鼻。

“我,怎么?”

低喃的声音像是蛊惑的罂粟。

苏清秋觉得似乎有什么从她的耳朵边上,沿着脉络往她的心口上蔓延过去。

苏清秋一惊,猛地缩回手。

这次,倒是真的挣脱了。

“没,小的的意思是小的和公子也是萍水相逢,实在是不用公子这般,仗义!”

总算,苏清秋想到了个字眼。

“无妨!本公子最喜欢的就是两肋插刀!”夜凌澈神情奕奕。

这根本就是在插她的刀。

苏清秋一口气险些没吸上来。

默念了几遍“安心”,苏清秋抬头,很是认真的看向夜凌澈,

面前的这个人一身的华服流云锦袍,俊美朗目,当真就如书上所说的那种“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的样子,可怎么听着他说的话,还有举动,都有些诡异呢?

心思几转,苏清秋赫然明白了。

她抿了抿唇,小心的斟酌着腹中的词汇。

“其实,我们平和堂药铺的掌柜原来还是太医呢,若是公子还有家人有什么急症,掌柜定能手到擒来,价钱也绝对比一般的郎中要实惠的多……”

听着这个小家伙的话,夜凌澈的目光渐渐低沉。

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说本公子有病?”

苏清秋讪讪,“如此,公子身出富贵,总不会因为那三钱银子就和小的过不去吧!”

清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就是认为她说的没错。

夜凌澈冷哼,嘴里硬生生的吐出三个字,

“很简单!”

“什么?”

夜凌澈眼中精光一闪。

“本公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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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位公子就这么明赫赫的跟着她回去了平和堂。不止如此,连带她要去买的三七也给她带了来。

当苏清

秋从那辆奢华低调的车马上下来,手里捧着人家给带来的三七,都迷迷噔噔的以为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了。

街角是她熟悉的,药铺也是她熟悉的,可这车马,还有眼前的俊美公子,却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看傻了?”

俊美公子的冷哼激了苏清秋一个激灵。

苏清秋警惕的看了夜凌澈一眼,转身抱着三七往铺子里跑,“掌柜的,来客人了——”

看着苏清秋唯恐后面追着豺狼虎豹的速度,夜凌澈嘴角勾起的弧度更盛。

……

“谁啊?”

药铺里的父亲听到声音,掀开帘帐走出来。

先是看到了急急惶惶往铺子里跑的清秋,皱着眉头,一边把清秋手里捧着的三七拿过来,一边道,“干什么总是毛毛躁躁的!”

“有客人,有客人!”

清秋一个劲儿的往后扭头。

父亲顺着她的目光往后,一道欣长的人影走了过来。

步履轻风,风度翩然。

正是夜凌澈。

苏大夫的眼里快速的闪了闪,“这位公子是看诊,还是……”

“看诊!”

苏大夫侧身,让出身后不远平日里看诊的座位,

“请——”

……

夜凌澈打量了一眼,四周素雅,和他昨儿晚上过来看的差不多。

而这会儿那个小家伙已经把药材放了回去,探头探脑的在帘帐后面偷偷看。

夜凌澈扬了扬嘴角,

“掌柜何在?”

苏大夫一愣,“在下便是!”

“原来就是你啊——”

夜凌澈看向苏大夫,幽深的目光盯着苏大夫的背脊一阵发麻。

苏大夫正要开口,一个声音猛地从后面冒出来,

“我们掌柜可是大大的好人,这四邻八舍没有不知道的!逢年过节,我家掌柜还义诊呢!”

声声的维护,正是忍不住从帘帐后面蹦出来的苏清秋。

苏大夫一愣,

夜凌澈恍然的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丝戏谑的流光,“原来是好人!~”

“对,没错!”

苏清秋挺了挺胸膛。

夜凌澈勾唇,往苏清秋的胸口瞄过去。

苏清秋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就差是捂着胸口蹦着从旁边跳开,往苏大夫的身后躲过去。

苏清秋立在苏大夫身侧,苏大夫没看到苏清秋的反应,只觉得对面夜凌澈的眼神看上去让他心惊胆跳。

“没事就下去!”

苏大夫示意苏清秋。

苏清秋不甘,“可是……”

夜凌澈轻轻一笑,目光从苏清秋身上收回,

“这个伙计倒是有趣的很!”

苏大夫扯了扯嘴角,狠狠的瞪了苏清秋一眼,“实在是调皮了些!”

“不然,天真烂漫,尤是可爱!”

说着,夜凌澈探出了手臂。

苏大夫手指微微的颤了颤,搁置脉门,听诊。

……

虽不甘,苏清秋还是退到了柜台后面,探头瞧着那边的问诊。

父亲和她印象中一样,凝神听诊。

只是那个被听诊的,却不是认真的模样,嘴角轻勾,眉目含情,狭长的眸光微转,似乎往她这边看过来。

苏清秋眯着眼睛,在他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冲着他嫌弃的吐了舌头。

夜凌澈一愣,旋,低低的笑出声。

清朗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像是清朗低沉的萧瑟,蓬的撞到了她心里的某个位

置。

苏清秋还没有清醒过来,就看着父亲冲着她瞪过来,苏清秋心头一跳,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当下也不敢在这边待着,逃也似的奔到了后面。

…………

帘帐落下,苏清秋的身影消失在药铺子里。

苏大夫暗暗的松了口气,放下手。

“公子,您的脉象平稳,却似有沉思之症,故而……”

苏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夜凌澈淡淡的开口,“听说你曾是太医?”

苏大夫面色有些僵硬,“是。”

“怎么不做了?”

夜凌澈看着他,眼中精光一闪,“是被贬斥?”

苏大夫一惊,身子一颤,险些从身后的凳子上跌下来。

对苏大夫的失态,夜凌澈恍若未见,微微勾起的唇角,荡漾出倾世繁华。

“怕什么?难不成,你当真是不认得本王?”

淡淡的话语落,苏大夫“噗通”的跪倒地上,

“草民——”

“起来吧!”夜凌澈眉角未动,“这里是你的药铺!”

“是!”

苏大夫起身,面色苍白,也有些嘴角发颤,

夜凌澈睇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你可知道本王来这里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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