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所长似乎也不知道何为“走阴”,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郝大通也不客气,几步走到了女尸面前,打量了几眼,然后盘膝坐到了地上。
因为已经确定眼前的裸体女尸是宋文静,我一直没有勇气看她的脸,正在愣神之际,忽听郝大通喊我:“小邪兄弟,我需要你帮个忙!”
“需要我帮忙?可我……”
“你过来,帮我看着点,在我走阴的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要让人打扰我,更不能喊我名字,一定记牢啊!”
我点了点后,他朝我咧嘴笑了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这可把所有的警察看呆了,或许他们刚才都没注意到还来了这么一号人,就见他盘膝坐下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这老头演的那一出,谁知十几秒钟后,郝大通又睁开了眼,环视了一圈后,问郑所长:“不好意思,忘记问了,死者叫什么?生辰八字你们知道吧?”
郑所长赶紧喊来负责采集信息的警察,把宋文静的基本信息说了一遍。
“妥了,你们就瞧好吧!这孩子的魂魄应该还在附近,我去问问她啊!”
郝大通再次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就听到他嘴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浑身像是筛糠般抖动了起来。
郑所长悄悄走到我身侧,小声问我:“靠谱嘛!”
我苦笑一声:“的确是跟着公安厅的人来的,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郝大通大概抖动了三分钟,然后忽的睁开了眼睛。
“咋样啊!郝老弟?”
郝大通边摸着额头上的汗,边回道:“联系上妮子了呢!唉!这真可怜!”
一听这话,我有些着急,忙回道:“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啊!”
郝大通依旧不急不躁:“死者是今天凌晨被害死的,凶手她也不认识——是个男不男女不女,说话阴阳怪气的人,用针在眉心扎了一下,妮子就失去意识了……”
啊!我和老黄赶紧走了过去,我鼓起勇气,走到宋文静的正面。看到宋文静像是睡着了一样,双目紧闭,姣好的身材因为吊着,显得更加修长了。
额头?我仔细看了两遍,她额头上十分光滑,什么都没有。
我正想转身问郝大通,是不是他听错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间,忽然想到了小北。
小北的死状和宋文静几乎一样,都是被吊了起来……
随即视线盯到了她的左边眉心上,就看到了个很不起眼的小针孔。
卧槽!果然找到了。
法医小王赶紧过来,用仪器扫描了一下,发现这个不起眼的针直通大脑,应该就是宋文静致死的原因。
直通大脑?我顿时想到了诺玛给我的那本书中的一段记述:
用银针自眉心扎进,可取人精气神……
虽然我至今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第六感觉告诉我“取精气神”正是宋文静被害的原因。
死因找到了,凶手也有了眉目,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抓住他呢?别说抓住——就是找到都困难!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又是郝大通开口说话了。
“诸位,我不是说了嘛!除了走阴,老头子我也没别的本事——要么我来试试找找凶手在哪?”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聚到了郝大通的脸上。
郑所长更是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郝大师,你说……你说你能找到凶手?”
郝大通咧嘴笑了笑:“能不能的我也不敢保证,试试吧!看看这附近的小鬼们赏不赏脸吧。”
小鬼?难道他还是利用“走阴”之法求附近的小鬼帮忙?
“小邪兄弟,还得再替我守一会儿,要是看不好,我就回不来啦!”
说完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和刚才一样,几分钟后,郝大通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
这一次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我心中也默默数着时间,等了大约三分钟后,谁知郝大通不但没有停止,反倒是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眼看又是二三分钟过去了,看他脸上都渗出了汗珠,大家都有些心慌了。
我心道:这老头看着就有些不靠谱,初来乍到,还是不知深浅,这下步子迈得大,扯着了蛋啦!
我问老黄:“师叔,他这是咋了?”
“先等等看!”
师叔盯着郝大通,朝我摆了摆手。
又是几分钟下去了,郝大通脸上豆粒大小的汗珠都滚了下来,我心想老家伙这下算是玩大发啦!
就在此时,忽然郝大通“嗷呜”一声,停止了抖动。
睁开眼,郝大通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苦笑着说:“没想到遇到茬子啦!”
“到底咋样啦?”
“附近的大部分小鬼不敢淌这湾浑水,我好不容易才找了几个横死鬼……”
“那知道凶手去哪啦?”
郝大通继续抹着汗珠,回道:“找到啦!找到啦!就在距离这里二十八里的一个废弃殡仪馆里!”
说着郝大通指着北边。
废弃的殡仪馆?我心中一颤,那不是之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庐山路殡仪馆嘛!
郑所长有些不敢相信:“你说凶手就在那殡仪馆里?确定?”
郝大通咧了咧嘴:“十分确定,他白天就躲在殡仪馆废弃的焚尸炉里,晚上才出来吸收人的精气神!”
“赶紧去吧!一鼓作气,灭了他!”
老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郑所长骂了一声娘,先打了个电话:“小韩嘛!赶紧聚集兄弟们,幕后真凶在之前咱们去过的庐山路殡仪馆里!”
八个小时后,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庐山路殡仪馆大门口。
这院子已经废弃,外墙的几排房子已经被拆除,只剩停尸房和焚尸炉等几个小院子,平时根本没人敢来。
老黄再次拿出桃木剑,另一只手摸出一把道符,让我拿出两个三个青铜人,说这玩意儿能对付蛊婆。
说到这个蛊婆,我和老黄心中都清楚她是谁。此人正是诺玛的孪生妹妹,之前争夺苗巫失败后,来自齐鲁之地,想寻找到隐藏在这片土地上的上古时期的骇人蛊术。
“小邪,对付蛊婆,现在师叔不如你了,你看看在这种环境下,有没有什么好招?”
我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想到,
就在此时,腹中传来了一种声音:“用海盐!他的克星是海盐!”
嗯?我心中一喜,原来是我肚子里的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