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看着这一幕,心中感觉复杂。

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也是他的女儿啊,是这些孩子中最有资格当女皇的。

那时,因为玉涟玥不爱他的原因,他也渐渐的对玉涟玥心灰意冷,连带着对刚刚出生的凤倾颜也喜欢不起来。

凤倾颜在宫中的五年时间,他去看她的次数少之又少。

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五岁时在宴会上跳的那支凤舞九天。

真的是惊为天人。

凤倾颜自小就聪明,漂亮,能干......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喜欢她呢?

凤临这样问自己。

为什么想要把她送出宫呢?

因为她的娘不爱他啊。

因为赫连蓉挑唆污蔑说玉涟玥与人有染,凤倾颜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仅仅是这样吗?

归根到底是自己心中执念太深,因爱生恨。

呵呵,回顾自己一生,年轻时胸有抱负,打算一展宏图。后来却渐渐变了,不在勤奋,不在愿听劝谏。

在位二十几年,竟是无丝毫作为。

真是可笑啊。

现在,把西夏交给颜儿,恐怕是他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吧。

“走吧。”凤临示意小德子把他扶下去。

这个位置已经不适合他了。临走前,深深看了凤倾颜一眼。

凤倾颜自是注意到凤临的动作。

现在对凤临她无怨无恨,她不会杀了他,相反她会让他好好活着。

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着。让他去后悔去反思,去自我救赎!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杀了他,对他是一种解脱,可她,又怎会让他解脱呢?

看着眼前对她山呼万岁的大臣们,轻拂衣袖,“平身吧。”

淡淡的三个字,不轻不重,一身威仪尽显。

“谢皇上。”大臣们谢恩起身。

凤倾颜看着这些大臣,这些大臣里肯定有不少德妃、淑妃以及苏丞相的人。

这朝堂需要大洗牌了。

正准备吩咐一些事情的凤倾颜,忽然觉得有些头晕。

难道是这几天忙的事情太多了吗?

眼尖的大臣连忙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啊?”

“无碍。”凤倾颜回绝道,这个皇宫不知道有多少条漏网的大鱼,她可不敢把自己的身体交给那些人。

“让我那四个丫头进来。”大殿之上,那四个丫头也没跟来,现在没事了,还是跟在她身边方便一些。

几个侍卫领命退下了。

“今日你们先回吧。”凤倾颜对着大臣们说道。

“臣等告退。”大臣们行礼告退。

“公主。”风吟她们四个丫头在大臣退出去后,就进来了。

“大胆,竟敢对皇上无礼。”一个太监听到风吟她们对凤倾颜的称呼,大声呵斥道。说完还对着凤倾颜谄媚一笑。

凤倾颜眼睛一眯,冷厉的眼神射向刚刚说话的太监。眸光微闪,这个太监不是德妃身边那个公公吗,这么急着跳出来,是想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吗?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一个问题。

四个丫头冷眼看着那个太监,如今主子刚刚登基,想表明立场的自然不在少数。这个太监想站在主子这边自然没错,错就错在竟然在她们四个身上做文章。

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某个太监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犯错了,连忙下跪求饶。

凤倾颜不再看向那个公公,“来人,传旨下去,赐封风吟、花颂、雪落、月舞四人为一品女官,免去跪拜之礼,长随侍朕之左右。”

“是,皇上。”一个公公就领命去拟旨了。

“主子。”四个丫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品女官啊,这虽然不是前无古人,可整个轩辕大陆又出过几个女官啊?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莫再多言,你们当得。”凤倾颜淡淡的笑着。

这四个丫头一路陪她走过,风风雨雨一直在一起,谁也不曾背叛过她。在她心里,她们五个就是姐妹,现在她已登基为女皇,封她们四个一品女官,她还觉得低呢。

“风吟、花颂、雪落、月舞谢皇上厚爱。”四个丫头欢喜的下跪领旨谢恩。

“怎的跪下了,忘了旨意了?”凤倾颜故意拖了个长音。

“不敢不敢。”四个丫头立刻起身。

主子对她们的好,她们不会拒绝。

她们知道主子这是想给她们一个地位,不想以后在宫中随随便便就被人欺压。

一品女官,地位堪比丞相。又免去了跪拜礼,这是丞相都不曾有的殊荣。

这一份旨意,是表明了四个丫头在凤倾颜心中的地位。

她凤倾颜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四人,任何人都欺不得!

这下,德妃身边的那个公公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冷汗直冒。天呐,他这是犯了多大的错啊,竟然把皇上身边的红人给得罪了。

“这不是先德妃身边的王德贵,王公公吗?怎么跪在这了?”凤倾颜重新把目光放回到那个王公公身上。

“回,回皇上,奴才,奴才.......。”王德贵听到’先德妃‘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形明显一僵。他是跟着跟着赫连蓉进的大殿,先前因为情况太激烈,没人注意到他。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哪一派得胜的可能性更大,当起了墙头草。本来也算逃过一劫,可偏偏自己嘴贱......

然而,后悔莫及。

“当年,你给德妃出了多少主意,污蔑母后的事情,你敢说没参与?”凤倾颜幽幽说道。

明明是六月的天气,王德贵却感到嗜骨的冷意。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下果真是自己的死期了。

真是愚蠢啊,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即便刚刚示好成功又能怎么样,十一年前的那一笔账,又怎会不和自己算?

“来人,把王公公拉下去,先在皇宫的冷宫关几天,放那些有仇有怨的小宫女小太监进去好好‘招待招待’王公公。”凤倾颜说道,就这种人,还不值得她亲自出手。想必王德贵这些年在皇宫一定没少作威作福吧,想‘招待’他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王德贵被拉了出去,一路上哀嚎不已。他已经可以预见以后的惨状了。

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即便后悔,也没有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