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悔之晚矣
这是一张怎么残破的脸……
“娘娘，您是天人之姿，只是属下没有资格与您对视。”黑衣人低声回禀。
宫瑶这才笑着将他扶起，从枕头下取出了小盒子，将里面的丹药取了出来，柔声道：“来，张嘴。”
黑衣人皱眉，微微抬头又看了一眼宫瑶。
“这是万灵丹，能壮阳补阴的功效，原本是想给他，可他这个负心汉早已忘了本宫，本宫就将他赏你了……”宫瑶的红唇轻启，面带笑容，将这丹药塞进了他的口中。
这黑衣人虽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将这药丸吞了下去，可就在几个呼吸间，他的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娘娘，这药，这药！”
宫瑶蹲下身子，像是在欣赏他的痛苦表情：“这是化尸丸，等会你就会化成一滩尸水，尸骨无存！”
“娘娘，这，这是为什么？”黑衣人的脸色已泛黑，口中不断有黑血吐出。
宫瑶勾唇一笑，柔声道：“因为，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皇宫的另一端
苏晋枫正在房间里酩酊大醉，这是他第二次放纵自己，用酒来消愁。第一次是因为千荷被苏慕隐抢走了，他在房中大罪了五天五夜，也吐了五天五夜。
那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是醉死了就好！
若不是姜佩语，他也许根本不会站起来。对，就是她，当他在雨中想结束生命时，是她把剑递给了他，还说陪他一起去摄政王王府抢人！
她从来不是弱者，她的胆子比任何人都要大！这些年，也正是因为她，他才有勇气撑下去！可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到头来却是后宫三千佳丽。使得他们的孩子惨死在这冰冷的皇宫中……
她将她整颗心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却总是残忍的告诉她，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还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苏晋枫，你该死！你实在该死！若是没了她，这天下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佩语，我爱你！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人！你可不可以回来？打好这仗，我带你走，就像九皇叔待皇婶一样，找个山头住下，天下与我们无关……
他不断说着这些话，可无人回应她，再也没有人将他搀扶起，给他端上一杯热茶，再也没人点着烛火守着他看书……
他的脚下都是酒壶，可他越喝越带劲。
“再来！再给朕去取酒！”苏晋枫拿起酒壶朝着正进门的太监扔去。
“陛下，皇贵妃说是身体不适，想要见您。”小太监躬身回禀。
苏晋枫轻笑一声，问道：“小林子，你知道朕此刻最想做的是什么？”
小林子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
“朕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杀了她！哈哈！将她千刀万剐！朕告诉你，朕一定会这么做！”苏晋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又喝尽了手中的一壶酒。
小林子听了方才那番话吓得面色泛青，连忙道：“陛下，您喝醉了……”
苏晋枫将喝空的酒壶重重砸向他，“朕没醉！你，你去回她，让她好好享受活着的日子，等这场仗打赢了，朕就亲自看着她被千刀万剐！为，为朕的英雪报，报仇……朕，从不是仁君，朕，朕要亲自抄斩他们宫家人！”
“陛下，您……您醉了……”小林子不顾被砸出血的脑袋，上前搀扶住他快要倒下的身子。
“滚！滚！”苏晋枫将他用力推开。身子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
就在此时，门口有个侍卫来报：“陛下，陛下！娘娘，娘娘身边的青玉在宫门外想要见您！”
“青玉？”苏晋枫的心猛地一跳，方才浑浊的双眸刹那间变得清明，三两步上前揪住这侍卫的衣领，急声问道：“皇后呢？皇后有没有来？”
“没！就青玉一人！”侍卫回禀。
“一定是她还不想见朕，没关系，没关系，只要知道她平安了就好，朕打完这仗就去见她，再也不回宫了……”苏晋枫喃喃自语，随即对这个侍卫命令道：“快，快让她进来！”
大抵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侍卫才带着青玉进了房门。
苏晋枫为了保持清醒，方才用冷水洗了脸，一见青玉就问道：“皇后呢？为何皇后没有来？”
“陛下！”青玉大喊一声，下一刻眼泪就喷涌而出。
这一哭，苏晋枫就有些慌了，脸色瞬间变得冷酷，冷声问道：“你为何而哭？朕只是问你皇后此刻在哪儿？”
“陛下，奴婢不知道皇后去哪儿了，她只让奴婢将这封信转交给您。”青玉哭着取出了衣侧的血书。
苏晋枫颤抖着手接过了用鲜血写的信，只有短短四行字：顾妾心已故，四载悔不该。此生永决绝，来世不相闻。
“此生永决绝，来世不相闻……”苏晋枫重复了最后两句话，一股郁结和钻心之痛堵在胸口，下一刻直接喷出了血，而这封信也从他的指间落了下来。
“陛下！陛下！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苏晋枫的脑子轰鸣作响，他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有感觉到头砸在碎酒壶上的疼痛。
此生永决绝，来世不相闻！
这两句话不断在他脑子回荡！仿佛是两把利刀，正在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
佩语，此生若决绝，朕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也失去了转世的理由。何来来世不相闻？
翌日清晨，太后和苏弈清正守在他的床前，两人均是红着眼睛。
太后这次死里逃生，性子也改变了很多，她心底早已放下了一切，只要苏晋枫好好的，无所谓让他娶妃纳妾。
她的儿子已够苦了，这四年间，他更是没有展现过笑容，如今姜佩语失去了音讯，等于夺走了他的命，她知道，整个后宫，他能相信的只有佩语，他爱的也只有她，可她却将那个女人推向了死路。
那封血书，她也看了，这短短四行字却比任何绝情话都要残忍！难道她真的那么恨他？
一旁的御医跪地回：“太后，陛下无大碍，很快就能苏醒，倒是你，身子还未恢复，理应好好卧床休息。切不可太过劳累。”
太后对着御医摆了摆手，哑声道：“知道了，退下，哀家只想好好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