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隐!”段天华将烤鱼一扔,咬牙切齿得看向他,拳头捏得作响。
苏慕隐的面色不改,他指了指地面,对楚璇道:“这就是棋局……”
所有人定睛一看,只见地面竟多了楚河汉界!
“陛下,这……”楚璇有些怔住了。她没想到苏慕隐的内力如此深厚,只是眨眼间功夫,他竟在地上刻上了如此铿锵有力的字。这速度,这力度,内力若不是登峰造极,如何能做得到。
“如何,这就是棋局,至于棋子……就在这里。”苏慕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里?”楚璇又是一愣,手中的果子掉落在地。
苏慕隐偏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果子,眼神中多了一丝难测的光芒的,继而淡淡道:“手中无子,心中有棋,跟我入境!”
安千荷手中的烤鱼掉落在地,许久没回过神,这,这不就是独孤寒曾经与她下的棋局吗?难道他也会?
良久后,两人从静如石像的状态中睁开双眼。
苏慕隐像是很赏识般得道:“能与朕对上几回的,这世间不出五人,你的棋艺甚好。”
楚璇立即应道:“蒙陛下承让,奴婢棋艺拙劣。实在是污了陛下的眼……”
“我们棋艺相当,你却说污了你的眼?那岂不是在说朕的棋艺拙劣?”
不等楚璇回应,他又笑着夸赞道:“你应该算得上是朕见过的女中豪杰。”
苏慕隐的声音不高,语调也很平静,却如漂浮在河面上的薄冰,一个不慎就会掉入万丈寒潭……
而这“女中豪杰”一词落下,安千荷心里立即不爽快,面对烤鱼也再也提不起兴趣。
楚璇低下头,蜷缩在袖中的手已紧捏住,唯有她知道,方才看似一场棋局,实则是苏慕隐探她的底细,最可恶的是,他在不动神色中已给她下了无比狠辣的毒。
看来,他已发现她在果子里下了毒!只怪她太心急,若是采纳了段天华的建议,就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苏慕隐的面色淡然,如清雪般冷静高远:“如何?楚姑娘?若是明日再得空,我们再来一局如何?”
楚璇一手捂住开始发疼的心口,低声回道:“是,奴婢遵旨。”
安千荷一听他想和她再下棋,心里越发的不爽快,明明知道她不会下棋,还非要和其他女人下,还夸人家是女中豪杰!
他怎么从来没夸过她呢?
苏慕隐偷偷瞟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女人,心里特别解气,但终究是舍不得真气她,所以打算等会就将实情告诉她。
然而,安千荷突然指向不远处,对苏慕隐喊道:“师父,快看!”
苏慕隐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竟有一支五六人的小军队,这些军队穿着的皇家锦衣卫的军装。
“师父,他们……”安千荷的脸色明显一惊,若是她没有看错,他们的脸泛白,眼睛紧闭,像是死了多时。
苏慕隐的目光平静,但手却紧攥起,偏头对安千荷道:“千荷,先上马车!”tqR1
安千荷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快和楚姑娘去下棋吧,我过去瞧瞧!”
“安千荷,你!”苏慕隐的脸色一白,刚想伸手将她拽回来,可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一眨眼功夫就站到了这支队伍面前。
苏慕隐怒!想不到她恢复记忆后,胆子越发的大起来,将他的话完全当作耳边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一气之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她的穴道击打过去。就如前世打如璃的打法……
安千荷灵活的躲开,紧接着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苏慕隐的脑袋飞过去。
苏慕隐完全没想到她会还手,所以即便反应再快也难逃一劫,额头一疼,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想今夜一定将她法办了!
“安,千,荷!”苏慕隐的眸光幽深幽深,声音也极为低沉。
安千荷不理他,手中捏起几枚石子对着他们的方向弹去,这些侍卫砰然倒地。
也正是在倒地的那刻,他们的肚子突然破开,钻出了无数红色且疯狂蠕动的虫子,这些虫子如食指般大小和粗细。
当这些虫子接触到地面的那刻全部钻进了土里,消失不见了。
苏慕隐见状,俊眉立即紧皱起,一个飞身落到了安千荷的身后,怒气冲天的将她横抱在怀里,并对身后的人喊道:“上马车,全部上马车!”
“师父,这些是什么?”安千荷低头看向土正在土里穿梭扭动的虫子问道。
苏慕隐手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用力比平时狠了些。
“啊!”安千荷吃痛得叫了一声,瞥了瞥嘴道:“干嘛那么凶!”
苏慕隐没好气又哼了一下,“不凶你?若是不凶你,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吗?这是皇甫辛的魔物,当年我的万千军马差点死在这些魔物的手里。若不是你有金灵力,你早就没命了!”
安千荷轻声道:“可我有金灵力,这些魔物都怕我……”
苏慕隐一时间哑口无言,在他的脑海里,从未将她当成过强者,即便魔物怕她,他第一反应还是将她护住……
“太疼吗?”安千荷抬手摸了摸他泛红的额头,随着她金灵力的觉醒,她的内力也大增,方才那一下虽控制了力道,但还是将他打伤了。
苏慕隐瞪了他一眼,又哼哼了一声:“你说疼不疼?”
安千荷抬手轻轻抚过他的伤口,满脸歉意得道:“等回宫以后,我补偿你,好不好?”
苏慕隐不说话,心里已想了千万遍回去惩罚她的方法,这丫头自从恢复记忆后越来越嚣张!最可气的是,平日里她同段天华说的话比和他说的话还要多。即便现在恢复了记忆还一口一个段哥哥!
待到两人正要上马车之时,安千荷突然在这些血沫子里瞥到了一封信,于是对苏慕隐道:“师父,你看,那里有一封信。”
苏慕隐停下脚步,手掌朝着信的方向微微一拢,这封染血的信已然捏在了他的手心里。
所有人很快回到了马车内,苏慕隐没急着教育她方才的荒唐行为,而是打开了这封信。
安千荷看着他紧锁的眉心,忍不住得将脑袋凑到了信前,问道:“师父,是谁写的?”
“是温云,她在信上说,万剑听取了一个名为诗飞女子的谗言,要杀将一万百姓斩首。”苏慕隐的声音极低,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诗飞?她是谁?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安千荷眨了眨眼问苏慕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