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他和玄清同时出手时,那青衣男子突然跪地,对他们道:“陛下有命,要带走苏慕隐的身体。”

“什么?找死!”玄清大怒,双掌已拢聚幽蓝色浓雾,双眸已是杀气腾腾。

要带走老苏的身体?那就先杀了他!

东方右偏头提醒道:“玄清,你不能出手。此人的魔性极强,不是人间的魔!而是生于魔界。即便是人间修成的魔皇也斗不过他,所以你一定打不过他的。”

玄清怒甩衣袖怒声道:“打不过也得打,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早已不想活了。他居然连老苏的身体都要抢走?”

青衣男子抽搐了下脸颊,态度依旧恭敬,“即便我有十个脑袋也不敢伤害陛下的龙体。你们放心,陛下很快就会回来。”

“什么陛下?”玄清眉心一蹙,准备对着他出那一掌。

青衣男子微微抬头回道:“此事还不能说,但是苏慕隐的身体我带定的!”

言毕,他化成了一阵黑风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玄清这才回过神,大喊一声“不好!”继而飞快回到密室,可他迟了一步,凝魂冰棺里苏慕隐早已不见了踪影。

“玄,玄前辈……”百里明月见玄清的周身突然弥漫起浓烈的寒气,心惊之下连退好几步。

冷,刺骨的冷!玄清身上的寒气肆意的弥漫开来,就如狂风骤雨般将周围的事物在一瞬间冻结。

谷莲生见状,立即扼住百里明月的手腕,将内力渡过了她,并且对玄清怒吼道:“玄清!你有病吧!百里明月没有一点内力,你想他死吗?”

玄清恍然了一下,下一刻便摔倒在地,抱着头发出绝望的低吼声。

亲情,友情,爱情全部离他而去,而他居然连老苏的一具身体都保不了。

谷莲生从未见他这么失魂落魄过,他已不是当年满身傲气的玄清,他虽容颜未改,但在他身上却感觉到了衰老和绝望。

心下一软,便将手掌轻覆在他的肩膀轻声道:“玄清,你别这样。从方才那人口中所说的来分析,他应该是救苏慕隐的,你没听见他说苏慕隐会回来吗?阿右说方才那人是来自魔界的天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一次魔界。一切真相不都解开了?是不是?”

东方右在一旁道:“莲生说的没错。方才那人虽有极强的魔气,但却没有一丝杀气。我们现在就出发回那沼泽吧,如何?”

另一厢,偌大的皇宫早已张灯结彩,玄冥的寝殿更是一片火红。

由于还是雨季,所以百姓并没有出屋子,可即便如此,他们得了魔帝的圣旨,每家每户都将最鲜艳的颜色挂在门前或者窗前。

为了让安千荷穿着红色嫁衣从数百个大臣面前走过,玄冥下了命令,万里红色透光锦缎横穿过所有云杉树,就如同红色屏障,将酸雨挡了去。

这一壮举让宫里所有的大臣目瞪口呆,但却无人站出来说个不字。因为这里是魔界,他们的生死不需要国法来处置,只是在魔帝的一念之间。

此刻,安千荷看着眼前若南端着的红色嫁衣,唇角抽搐了一下,红色嫁衣!若是穿上了,那就是第四次穿了……

除去苏晋枫那次,她为了他要穿三次嫁衣!

若南见安千荷的神色有些奇怪,便道:“皇后娘娘,你在想什么呢?陛下说时辰快到了,他还说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因为成亲仪式全部按照人间的习俗来办,不让你受半点委屈。”tqR1

安千荷瞪了她一眼道:“若南,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需要唤我娘娘,唤我千荷就好。”

若南微叹一口气,开始为她绾发,边道:“我哪里敢唤你千荷,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喜怒无常,魔念一动,我立即就成一堆骨头。若是被他听到我唤你千荷,我的魔元还要不要了?”

她才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咳,玄冥已站在了门口,三千银丝虽刺眼,但玉颜依旧风华绝代,让人移不开双眼。

曾经他一直带着面具,若南总认为他一定生得青面獠牙,或是一副老者的模样。

但绝对没想到他生得这么好看!虽然这几日已见过了他的真容,但每次见还是感叹一下。

她实在难以将他的容貌和他的杀性联系在一起,所以一时间竟然忘了行礼。

玄冥的心情颇好,见她不行礼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对她道:“你先出去,朕来替她绾发。”

“是,陛下。”若南低着头走出了房门。

玄冥走到安千荷的身后,从镜子中静静得看着她绝美的容貌,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唇,继而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璃儿今日真美。”

安千荷眉眼弯弯得看着镜中的他,笑着道:“你知道我这是为你第几次穿嫁衣了吗?”

“第一次。”玄冥想也不想得回她。

安千荷这才想起他是没有苏慕隐的记忆的,便开始滔滔不绝说起她第一次为他穿嫁衣和第二次为他穿嫁衣的情景,试图让他找回记忆。

玄冥的白皙修长的手在她的发间灵巧的翻动,笑着听她诉说他们之间的经历,最后将一根木质发簪固定住她的发髻。

安千荷一愣,抬手轻轻触摸这根木发簪,再从铜镜中细细一看,这发簪不正是当年他亲手刻给她的?

玄冥笑着道:“你上回不是说要为师再刻一根给你吗?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头饰都不要,只要这根!所以我就在前几日彻夜为你雕刻了。”

安千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睁大了双眼问道:“上回?诶?上回我是对苏慕隐说的!难道你,你都记起来了?”

玄冥见她如此吃惊,敲了下她脑袋道:“什么苏慕隐,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就是苏慕隐,苏慕隐就是我。”

见她依旧瞪大了双眼,玄冥解释道:“这几日记忆越来越清晰了,你方才说的两次成亲,我似乎都记得了一些,不过我记得还有一次你也穿了嫁衣,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苏晋枫,对不对?”

“呃……”安千荷摸了摸被他敲疼得脑袋,突然发现力度比起前几日重多了,果然又变得不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