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荷伸手轻轻推开他,坚持地道:“不,我要把这个梦境说完。在梦里我也唤你师父。你待我很好,可有一日你突然不理我了,将我逐出了门,那日好冷好冷,冷得我全身颤抖……”
“不要说了!”苏慕隐突然打断她的话语,语气有些恶劣,但眼中的悲伤掩也掩不住,安千荷甚至看到他眼眶中滚动的泪水。
“千荷,那只是个梦,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再开口,乖!听话!”苏慕隐低头,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这一吻温柔得让怀里的人将想要说的话全部吞了进去,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这的确只是一个梦境,梦醒了,她的心就不痛了!
苏慕隐见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像只沉睡的小猫乖乖窝在他的怀里,这才松了口气。
她方才的那个梦,他也梦见过,而且也是在他经历了生死劫以后开始的,这个梦就像梦魇般缠绕着他,每次醒来都是满身冷汗。
梦里,他将一把赤红色的剑刺入她的心口,她吐出了一大口血,继而笑出了声,这笑声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口。
最后,他竟用尽毕生所有的灵力,自毁元灵,临死前,他许下誓言,下一辈子宁负天下人,也绝对不负他。拼尽此生所有功德只换来生和她相遇。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梦里他却能真真实实得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真真实实感觉到生不如死的痛!
这个梦境像极了玄清和他说的那个故事!
“王爷,王妃好像睡着了,我们何时行动?”季飞见苏慕隐的神情有些呆滞,便开口询问。
苏慕隐回神,收回方才的情绪,淡淡道:“嗯,让她好好睡,等她睡够了,我们再行动。”
“睡醒了?”季飞大惊,照她这架势,恐怕一两日内是不会醒来的,难道他们要在这里再呆上一两日?
苏慕隐见他的神色有些怪异,便淡淡回道:“不用我们出山,藤野刚收到礼物后,自会来此地找我们。”
“王爷的计划是?”季飞忍不住再次开口过问。
苏慕隐做出禁声状,轻声道:“嘘,不要吵醒她。”
这些孩子虽多,但在此刻竟然无一人哭泣,其实就在苏慕隐杀了九头天蜈和藤野刚来此地的这一小段时间,杜深深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离这洞最近的农户,给了他们金子,拿了好多食物。
这些食物虽不够这么多孩子分食,但也总算让他们吃了点东西。此刻有人孩子也睡了过去。
杜深深坐在其中一个熟睡中的孩子身边,抬手抚上他的脑袋,禁不住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小时候已经可怜了,没有父母,只有师父和师兄照顾我,想不到这些孩子比我更可怜,被愚蠢的父母送到这里,若不是我们赶来救他们,恐怕他们都会变成那畜牲的腹中食了!”
公孙瑾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他们会幸福的,过几天我们就将他们送回各自的家。”
季飞走到他们旁边,用手指了指孩子们,又指了指自己。
公孙瑾问道:“你来送?”
季飞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笑容。
另一厢,藤野刚在大殿中大摆国宴,所有皇族亲贵皆到场,他端坐在龙椅,满脸的喜色,他今日就要在这国宴中向他的大臣宣布,他们大东岛将会成为一个强国!而且,还要亲口告诉他们,这苍澜大陆最厉害的人物已死在了他们的手里!大东岛万岁!
这些大臣见龙椅上的藤野刚一脸的喜色,就知道今日一定是要宣布大喜事。
“你听说了吗?其实前日来的大乾皇族中人。”
“听说了,我还听说其中一个就是……就是大乾的摄政王!”
“什么?苏慕隐?他来我们东岛国了?那,那……那该怎么办?陛下他……”
“你别急啊,你看陛下如今这么高兴的模样,想必……”此人微微一挑眉头,偏头对他道:“想必苏慕隐已经死了。”
正在此时,藤野刚自龙椅缓缓站起,一挥衣袖,对他们道:“今日,朕要为大家宣布两件大喜事。第一,昨日大乾的摄政王来我们大东岛,先已被我们的国师除去。从今以后大乾再无苏慕隐,苍澜大陆也无苏慕隐,我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苏慕隐死了?被国师杀了?那国师又是谁?”众人不解。
藤野刚笑道:“今日第二件喜事就是此事,朕已封我们龙王庙庙主龙郎为我们东岛的国师!”
“封龙郎为国师?”众人惊了一下,继而开始窃窃私语。龙郎是十几年来的东岛,并非本土人。他一来东岛就被藤野刚封为龙王庙庙主。如今竟让他封他为国师?
藤野刚见众人目露困惑或者不服之色,挑眉问道:“你们有谁不服吗?”
无人回答!其实众人心里都是不服!这庙主平日虽从不出龙王庙,但经常会派人在民间大肆搜刮财物,若有人抗命,直接将百姓的孩子带走,理由就是要祭奠龙王。
此事已有很多百姓向藤野刚告了御状,可藤野刚却从未真正责罚过龙郎!甚至现在还要封他为国师?若是他成了国师,那他岂不是更对百姓为所欲为?
当然,这些心里所想的,他们万万不敢道出来。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就有请我们的国师过来。他最近忙于和龙王沟通,所以会迟一些。”藤野刚这般说着,偏头对身后的木下研介道:“丞相,你去有请国师。”tqR1
木下研介抱拳道:“是,陛下!”
然,当木下研介刚准备出殿门,一个侍卫神色匆忙赶了进来,一见藤野刚就跪地回禀道:“陛下,有个神秘人说要送给陛下一件礼物。祝贺东岛长存万年,万万年!”
“贺礼?你看清楚是谁了吗?”藤野刚的目光有些闪烁,开始揣测送礼之人。这东岛所有的大臣都在这大殿内,难道是周边小国的人?
“奴才没看清,此人带着斗笠,形色匆忙。”侍卫恭谨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