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荷的脸色刷得一变,这混蛋什么意思?是不是连她都不能进了?还是又想欲擒故纵了?
接下来几日,倒也是风平浪静,苏弈清醒来后竟然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安文承按照慕晚渔所说的,也不和她提起此事。
罗弈每日都会找宁心闲聊,看海。
安千荷见两人越来越腻歪,心里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敲响了慕晚渔的房门,可每次要抬手之际最终还是生生放了下去。
她想见他,可她又担心他不愿意见他。
她又不蠢!他一定是担心自己寒毒发作,不愿意让她看见。既然他不愿意让她看见,那她就在门外守着他。
十日后,船终于到了大胜国的境内,一靠近境内的海域,立刻变得热闹非凡。
许多商船停靠在岸边,身穿绸缎锦衣的商人络绎不绝得来往运着商品。
“本以为大胜闭关锁国,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繁荣昌盛!真是深藏不露啊!”百里明月扇着桃花扇感叹。
郝连春水用丝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冷哼了一声道:“说不定他们也有豺狼之国!当年我们和大凉国打仗之时,他们谁也不帮,看来正忙着发展自己国家的经济,尽收渔翁之利!”
罗弈在一旁道:“可这些船都是和谁在做贸易?他周围应该都是些小国啊!”
他虽早和萧德正翻脸,但十五岁之前还是留在萧府,他并没有听他说起和大胜国的人有过贸易交往。
“如此看来,大胜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狡猾,他选择和周边小国做贸易,既拉拢了周边小国的关系,又能发展自身的经济,这些年来,我们大乾和大凉都在恢复战役过后的元气,却忽略了大胜!若是大胜真有豺狼之心,恐怕摄政王都会着急了吧。”
安千荷的这番话刚落下,众人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沁凉的声音,“呵,发展经济?你们仔细瞧瞧他们贸易的都是些什么。”
众人回头,慕晚渔正静静得站在他们身后,几日不见的他虽依旧风骨卓越,容貌绝世,只是那抹白色越发的清瘦。
这十日不见,安千荷心里早已思念成灾,见他比上回见到更加清瘦,顾不得这么多人在,上前就将他搀扶住,眼中流露出的心疼掩也掩不住,“这里风大,等船靠岸了我再唤你出来。”
慕晚渔轻咳一声道:“无碍,我只是想让你们学会如何去观察每个细节,而不是胡乱下定论。”
众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有意的看了看周围船只上的货物,不出慕晚渔所说,他们贸易的东西全部是一些书籍和圣教的教物。
罗弈看清后,立刻笑道:“是我们大意了,他们贸易的不过是一些无用的文化!没什么可忌惮的!”
慕晚渔见他们面上流露了然之色,又挑眉问道:“所以,你们现在认为他们是在和周围的小国交流圣教文化?”
众人点头!
慕晚渔的眼眸亮起一抹光,抬手,手掌对着前方微微一拢,一本圣教的书籍已然到了他的手心。
众人不解。
慕晚渔翻了两页,沉默了片刻,继而慢慢道:“想要得出一个真相,不能只看它的表面。这看似一本普通的圣教书,实则它起到的不仅是文化交流,还是一种灵魂和禁锢。”
百里明月不解,眨眨眼问道:“灵魂的禁锢?这是何意啊?难道大胜的圣教相当于我们的天莲宗?会抽魂?”
“不是抽魂,而是禁锢住周边小国的思想,让他们对圣教的崇拜渐渐转化成对大胜的崇拜,如此一来,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拉拢周边所有的小国。甚至,渐渐将他们吞并!”
慕晚渔的声音极低,但却渗透着一股子威严,还有深藏在其中的杀气。
罗弈点点头,又问:“既然如此,为何摄政王从不动大胜?难道等他们翅膀硬了再来欺我们大乾吗?”
慕晚渔看了他一眼,不应,可正要转身的时候,道了一句:“我又不是苏慕隐,我怎么知道?”
在众人了然和崇拜的注视下,慕晚渔又独自坐到船头的夹板,等待着船的靠岸。tqR1
安千荷忍不住坐到他身边,为他倒上一杯清茶,递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最近怎么都不出来?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
慕晚渔闭目不语,也不接过茶盏。
安千荷蹙眉,低头寻思了一会儿,片刻忽然又柔声道:“还在生我的气?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也得等你身体好些了。”
这些话已是她鼓起勇气才说的,说完了早已小脸红彤彤的,连端茶盏的指尖都在微颤。
可慕晚渔依旧不应,连眼都未睁一下。
“慕晚渔!你不要太过分!我在和你说话呢!”安千荷彭得将茶盏搁在旁边的木架上。
慕晚渔懒懒得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我此刻身体就不错。”
“好!这可是你说的!”安千荷直接坐到他腿上,双臂抱上他的脖子。
慕晚渔微愣,他没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他怀里,心突然七上八下。
安千荷从未见过他有这么尴尬的神色,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最后竟将温润的唇瓣凑到他耳侧,柔声道:“想你了。”
慕晚渔绷着脸沉默不语,实则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
这些日子他何曾不想她,只是他实在不忍心让她看到他寒毒发作的模样。
此刻被她这么一抱,他压抑这么久的思念蒸腾而上,呼吸开始有些微喘。
安千荷见他神色有所变化,她的兴致就更浓,压着快要得逞的快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放在她的心口处,垂目含羞道:“这里,在想你。”
这哪里是心口,明明是柔软的胸口!慕晚渔呼吸一滞,连心都忘了跳动,“安千荷,你在勾引我……”顿了顿,他沉默了片刻,语气低暗,“你勾引成功了!”
言毕,他一把将他搂紧在怀里,身体相碰,近在咫尺,熟悉的气息再次充斥彼此,像是两团热火正要燃烧,齐齐具是一震。
可慕晚渔却没有吻上她的唇,而是静静得从她后腰抱着她,如玉的容颜静逸且幸福。
清风吹来,安千荷将所有的情绪散开,让其随风消散,须臾,她轻轻吸了口气,无论去大胜这条路有多难!无论他是否能解开寒毒!他生,她陪他生,他死,她必定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