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门虽说不怎么得势了,可还是家产万贯、财大气粗。花无烟一众新来的弟子虽然入门不足一个月,但玉剑门没有厚此薄彼,给他们这些新入门的也发放一份,连杂役弟子都领到了沉甸甸的月银。
花无烟囊中宽裕,为了和孔麻子他们搞好关系,打算去古滇最好的酒楼请师兄们猛吃一顿。
天香阁,便是古滇城里闻名遐迩的酒楼,凡是在这里用过膳的都赞不绝口。虽说饭菜价格不菲,但城里不乏富贵人家,所以酒楼生意一直不错。
花无烟今日一早,就邀请三位师兄到天香阁里雅集。
孔达他们都是出身穷苦人家,哪来过这种奢华之地。但老是听别人说起,这里的酒菜能媲美天上瑶池仙宴,耳朵里都灌满了茧子,所以一听是这城中最好的酒楼,三人连早饭都没舍得吃,不到午时,就夹着花无烟一溜小跑,来到了天香阁。
门外楼牌气势恢宏,刚站在酒楼门口,就让人耳目一新,宽广的大厅内,首先的感觉竟然是红绿盎然,角落、道旁、厅中都摆放着各式花草,甚至里面还有价值百金的香祖幽兰!就连盛放的陶盆都是形态不一,各个精美绝伦,上面还有寸方落款,大多是出自名家之手。
花无烟向二楼上望去,只觉得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处处尽显奢华绮丽。虽说只是个酒楼,但却没有一点噪杂浑浊,更像是个品茶论道的清静所在。
迈过镂空精雕桃木大门,就看到一座五丈来长的木桥,桥下竟然还有潺潺流水,也不知是哪位高超工匠的奇思妙想,竟然能将活水引到厅里,仅凭这一点,便可知晓天香阁的独具匠心。
他们刚小心翼翼走过木桥,一位面目清秀的粉衫少女就上前盈盈行礼,声音甜如沁蜜:“几个客官,可是用膳?”
四个师兄弟当中,也就花无烟还算见过点世面,再说这次设宴是他提出来,便上前说道:“还请姑娘找个清雅的地方。”
“请随奴婢来。”粉衫少女望见花无烟俊秀脸庞,赧颜一笑,款步姗姗,将他们带到一处桌旁,等四人坐好后,指着一侧,甜甜问道:“客官,需要点些什么菜肴酒水?”
花无烟抬头望向墙上,上面挂满了许多尺长木牌,白底红字甚为清晰,写着各种菜式的名称和价格。
“最上一排是酒水,有南雨花雕,西风绵竹,东花赵酒等名酒,当然还有我们小店自酿的仙人醉,下面的一排八道菜,是我们镇店名菜,有罗汉大虾,白扒燕窝,珠兰大方……再往下三排就是今月佳肴,这几十道菜都是一月一换,从不重复。”粉衫少女每天都要说不少次相同的话,谈吐大方,娓娓道来。
花无烟看的眼花缭乱,为了不耽误功夫,将镇店名菜全部点了一遍,又要了两壶仙人醉。
一个青帽小厮殷切跑来,端上来四盆像是茶水类的东西,一一放到四人面前,还没等到他开口解释,刚才跑的满头大汗的李传宝就端起来盆子,一饮而尽。
见到李传宝的模样,粉衫少女赶忙用衣袖捂住嘴,笑的直不起腰,准备端着盆子“喝茶”的雷华和孔达察觉到后,相视愕然,不知道李传宝出了什么差错。
粉衫少女费了不少力气才站起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吭吭哧哧道:“这是给客官们净…净手的。”
“卧槽!”
李传宝将还没到嗓子眼的茶水赶忙吐了出来,接着朝身旁盛放杂物的铜盂吐个不停。
粉衫少女急忙解释说道:“客官,不妨事的,我们的净手盆每次用完后,都会洗刷一遍,干净得很。里面的茶叶都是天平猴魁的碎末,就算在寻常茶馆里,都卖几两银子一壶呢。”
听到里面是能喝的好茶,李传宝脸色才正常一点,看到其他三人嫌弃的表情,浑不在乎的擦了擦嘴角水渍:“你们不尝尝?味道不错……”
“切!”
三人齐声声鄙夷道。
没多长时间,菜就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每一道菜都是都称得上玉盘珍馐,佳肴美馔。四人没有过多寒暄,个个甩开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李传宝由于刚才吐了不少,给肚里腾出了较大地方,下手最是猛烈。
正在四人大快朵颐时候,门外走进几位身穿玉剑门服饰的男子,当中一位最为惹眼,沈腰潘鬓、轩然霞举,卖相称得上极佳。和别人装扮不同的是,他腰带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玉石,散发着乳白光泽,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人虽说长得不错,可是上上下下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傲气。
孔麻子见到此人后大吃一惊!桌上剩余的佳肴也不往嘴里扒拉,赶忙大步流星跑了过去,站在倨傲青年身前,卑躬屈膝说着什么。倨傲青年神色恬淡回了几句话后,带着其余几人径直上了二楼。
孔达回到座位上,短短几步却让他头上布满了汗水。
花无烟眉头轻皱。
仅凭孔麻子对待那人战战兢兢时的神情,就能猜测到倨傲青年身份不低。但从岁数上来看,撑死了,也不过是玉剑门三代弟子。自己在玉莲生辰宴上,见过不少身份不低的亲传弟子,却没有见过那人。
花无烟侧了侧头,轻声问道:“师兄,刚才那人也是我们玉剑门的弟子吗?”
孔麻子翻了个白眼,“门主的长子玉卓都不认识?他若算不上玉剑门的,那三代弟子中,还他娘有谁能算得上?平时不让我们称呼他为少门主,只让我们喊他‘杀堂堂主’或者大师兄,上次玉莲生辰时他外出办案,所以你们没有见过。”
“办案?”花不忧反复琢磨两个字的意思。
“杀堂”他倒是听说过,是负责清理玉剑门对手的堂口,个个武艺精湛,以一当百。玉卓既然身为杀堂堂主,估计娄家村惨案和他有着莫大的干系。
花无烟怕被孔麻子三人看出端倪,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问道:“玉卓大师兄经常外出办案吗?”
孔达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门中只要是大事,大师兄肯定首当其冲。”
花无烟思索一阵,继续问道:“大师兄脾性如何?”
孔达环顾四周后,探出脑袋,在花无烟耳边谨慎说道:“大师兄练功刻苦,不怎么爱露面,我也没见过几次。但是听别人说他性子残暴,出手狠辣,连伺候他起居的婢女都被生生打死几个,惨得很!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别惹到他老人家的头上。”
“脾气爆?”
花无烟神情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