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了!
可是毒不死,还不晕。
木易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晕能解百痛,可就是不晕,而且眼睛都睁不开了,脑袋还特别清醒。
刚才就不应该喝……不,还是该喝,但应该喝得慢些,这样就不会是现在这般状况。
“老爹,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木木轻声说道,“你得想想,现在才什么时候……你还差得远呢。”
木易很受伤,很就受伤,现在更受伤。
既然都在旁边了,就不能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我的痛苦?
还说风凉话,这样有意思吗?
没有意思好不好?
木木丝毫不自觉,鼓捣着手中的石头,继续轻声说着:“老爹啊,真不要觉得我在,你就不会出事,就比如说现在。”
石头一抛,飞向高一些的地方,然后往下落,落到不知名的地方,也就是消失了。
消失的石头没有谁在意,毕竟也只有一个当事人的木木知道。
“老爹啊老爹,以前就和你说过,很多事情,我都不会管的。”木木轻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内心其实毫无波动。”
看惯了大是大非,看惯了人间生死,悲欢离合都与过往相差不多了。
说到实点上,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
何况,本就需要经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才能到达常人所不能到达的高度,这个过程是必须有的。
不要说残忍,因为还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残忍……根本不算什么。
木易心中那个憋屈啊!
听着木木这落井下石的话,虽然都是一些事实,可真的伤人心啊!
这样说的意义在哪里?真的好吗?
无论木易怎么想,事实就如木木说过的那样。
没有帮助,只能承受。
“老爹,你说我是不是该帮帮你啊?”
“我想,确实可以。”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痛苦一些,也没什么的。”
“老爹,你说是吧?”
“嗯,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
“那我开始了哦。”
处于闭着眼睛打滚的木易忽然不动了,身体出现僵直,并且有冷汗自全身每一处毛孔冒出来。
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量,以缓慢的速度向上漂浮,并且姿势不太雅观。
木木扔了的石头浮现,就在木易身下,好像是用石头托着悬浮着的身体,使其不会向下坠落。
空间里多了许多湿润,似水,但不是。
一种很特殊的物质,和水有些相似,实则比水更重,能够融进去的东西也更多,其内部还会随时间的流逝闪烁不一样的光彩。
似水的物质将木易包裹住,许多东西自虚无间飘出,排着队,按顺序进入其中。
木木躺在地上,和木易以前一样。
“躺着就很舒服。”木木微笑着,“什么都不用做,确实是很舒服的……”
可舒服归于舒服,这样的状态能够持续多久呢?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甚至连想法都不积极向上,人生还剩下什么意义?短暂的舒服又能带来什么呢?
木木很严肃地想这个问题,是以前想过的问题,觉得自己处在想通和没有想通之间。
在时间里的某一刻,木木睁大了眼睛。
无边无际的暗色忽然出现,整个沧穹城都有了阴翳,似乎有杀戮与血腥浮出……
徐秀莲忽然看向王涛之。
王涛之摇摇头:“应该是他吧。”
“做什么?”徐秀莲问道。
王涛之还是摇头:“不知道。”笑容缓缓浮出,指着愈发阴翳的天空,“仔细看着,兴许会有收获。”
徐秀莲仔细看着天穹,心想这既然是木木弄出来的,肯定有些不同之处。
同时,她在想关于组建势力的事情。
至于天神杀,她根本不在意。
夏家夏崇凝视天空,感觉到一股伟力,压根儿就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这是他们的力量?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除了王涛之几人,他想不出来会有谁弄出这些东西来。
可是,王涛之的实力应该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他越想越多,一直想到二百三十年前……
那时候的他,只是夏家一名长老,而且是刚刚有资格成为夏家的长老,也是在太上长老的帮助下,成为长老的。
那时候的他,已经过了青年时期,但在夏家拥有四阶实力的人里边,算是最年轻的。
他问过当时的太上长老一个问题。
二百三十年前,秋,夏家。
煌树叶片飘落,夏崇盯着发黄的树叶发着呆。
于某时抬头,他看到站在身旁的太上长老夏固卜。
“我是不是很傻?”夏崇问夏固卜。
夏固卜摇头,看了看夏崇,再度摇头。
“那我很聪明喽!”夏崇笑着说道。
“你不聪明。”夏固卜说道,“但也不能说傻。”
夏崇有些疑惑,但没有问什么,等待着夏固卜解释。
夏固卜看着认真的夏崇,也认真起来。
“你人虽然傻,但问的问题比较聪明。”夏固卜说道。
夏崇有些意外,有些懵逼:“难道不该是我很聪明,但问了一个傻问题?”
“聪明人会问这样的傻问题?”夏固卜见夏崇回答不上来,摇了摇头,“你若不傻,不会在这里看这掉落的煌树叶。”
“为什么?”夏崇有些不服,但只汇集成这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傻?”
“因为,你很傻。”夏固卜平静道。
夏崇说不出话来,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愚蠢的问。
我傻吗?
傻。
为什么?
因为你傻。
夏崇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不是一个聪明的问题,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傻到不行。
“世间人,都傻。”夏固卜忽然叹息,“可是,傻人不会觉得自己傻,还会以为自己很聪明。”
夏崇内心积郁了很多压抑,若非实力还不够,眼中之人是一直敬畏着的太上长老,很可能已经一拳打出去了。
无论胜败,先打为敬。
“当你以为自己聪明的时候,就已经很傻很傻了,还很天真。”夏固卜说着话离开,不给夏崇再问什么的机会。
之后二百三十年里,夏崇偶尔会想起这个问题。
是自己傻?是太上长老傻?还是所有人都很傻?
他发觉傻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