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不屑于回答那弱智到不行的问题。
他的目光依旧在远方,视线里的天空,和其他人看到的天空差不多。
可他想的不一样。
或者说,他对世界的认知更深。
因为知道的更多,想的就更多,也更加全面一些。
“其实生活本身没有什么,但平淡的生活总是要多一些无趣,不是吗?”木木微笑说道,“我虽然习惯了平淡,但老爹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不是一直都平平淡淡的过吗?”木易摇着头,觉得习惯之后,真的没什么。
平淡没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的生活,理应占据生命的绝大部分。
再辉煌再绚烂又如何,微有平平淡淡才是真!
生活,本就是淡泊如水的。
如是心灵。
“我经历过无与伦比的辉煌,也曾站在众人只能仰慕的绝巅,用漫长到失去意义的时间看待世间一切。”
“可老爹你不同,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体验过站在高处的辉煌,还没有领略到常人生命的美妙。”
“我可以过几十万年平静的日子,但老爹你不行。”
“你……应该……猖狂!”
木木说得很认真,但木易也听出了几分“猖狂”,就像突然犯病得不到药吃一样。
按道理讲,木木应该没问题,可事实却是太过反常。
木易忍不住多想,接着又继续想。
“老爹,生命不止平淡,还有精彩。”木木发觉这些无法说服老爹,便转换思路,“若是老爹你有林尊万分之一的狂,就该是去九天的时候了。”
果然,木易的神情有所变化,不再似之前那般无所谓。
像是被戳到心中最想的事情,木易的思绪渐渐活泛了,开始思索所谓的“猖狂”为何物。
确定木木不是说胡话,不是说着玩的,那便应该有他的考量。
至于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一时间可能想不明白。
但这些似乎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一个可以更快到九天的结果。
可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叫猖狂?
木易不相信木木说的猖狂就是平常人的猖狂,或者说,是不一样的猖狂。
“我应该怎样做?”木易问道。
再多的思考,也可能和木木想的不一样,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问出来。
能够得到答案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没什么。
“按照你想的去做,让别人觉得你很狂,猖狂无匹。”木木笑着说道,“只有遵从本心去做,以后也才能做到。”
下着雪的墟城,下着雪的夜晚,木易思量许久。
最终,他还是不明白木木所说的“猖狂”为何物,可这已经不影响什么了。
都平静、平淡那么久了,他决定好好猖狂一次。
墟城的雪,一旦下落,就不想终结。
胡乱下着的雪让很多人安静、沉默,不想理会周遭发生的一切,又希望或是渴望事情能够向着好的方向来。
诸洛坐在炼丹师公会,端坐于贵宾室里的他,平静到令人畏惧。
在他身边,霍徐商安静站着,等待一个“美好”的结果。
伍宿无奈,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烦心的事情多了,也是操碎了心,想要把一切烦心事都抛弃,好好休息。
炼丹师公会的破事,谁爱管让谁来管。
伍清的事情不用操心,但伍漓的事情……真的没办法不操心。
可是,操心了又有什么用?
还是得操心啊,毕竟是欠她的,也是欠他们的。
“来了。”霍徐商轻声道。
“果然……”诸洛微笑,“说他忍不住,便是忍不住。再弱小的蝼蚁,也会蚍蜉撼树的。”
霍徐商想要摇头,但忍住了,轻声说道:“说的是。”
蚍蜉撼树,确实是弱小者的专属。可是,这不是最为现实的,也是如同蝼蚁般的人物的坚持吗?
何况,来的真的是蝼蚁?会是蚍蜉撼树?
霍徐商想到了自己。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坚持啊!
该来的总会来,该坚持的始终需要坚持……就慢慢看吧做吧,结局再怎样糟糕都没有关系。
“我来找伍漓,带我去见她。”木易对伍三说道,“别和我说其他的,你照做就是。”
伍三还是犹豫,但被木易拍在肩膀上,身体向下沉。
木易摇头,平静说道:“我来这里,他们知道,即便发生什么,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这样一句话,把伍三说通了,选择乖乖带路。
带个路而已,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伍三早就看出来了,伍漓不开心,至于不开心的原因,那肯定就是来到炼丹师的诸洛了。
带木易去见伍漓,伍漓应该会开心一些。
即便之后再有什么事情,那就是木易的事情了……只要伍漓开心就好。
身为伍家人,还是被收养的,伍三一心为伍家。
“竟然没有找我理论,真是明智的选择。”诸洛通过霍徐商了解到木易的情况,有些讶异,也有些开心。
一个聪明的对手,是他希望有的,而他也厌倦了一路横推敌手,事情要有一点波澜才好。
至于霍徐商,知道诸洛这话半真半假,也习惯性沉默。
他只是个跟随者、保护者,按照吩咐做事就行。
伍漓发觉有人靠近,仔细查探,发觉是木易和木木,便继续炼丹了。
木易那里早已没有炼制筑基丹的材料,而炼丹师公会准备的材料也没剩下多少了,再加上大雪天不便获取材料,得节约一些。
节约,是快乐之本。
感觉到筑基丹就要炼制成功,伍漓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跟我走。”木易对伍漓说道。
没有什么理由,也不需要解释什么,就如木木之前所说过的猖狂。
林尊做事,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这就是木易认定的猖狂,真正意义上的猖狂,属于强者的本质强大。
“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伍漓偏头,看着木易,很认真。
木易一下子就找不到话说了。
第一遍说,可以说是冲动了,但如果再说,那就不是冲动的问题了。
那就是不要脸了。
“你不敢说了吗?”伍漓笑道,“还以为你什么都敢呢。”
木易觉得自己平静不了,哼声说道:“你立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