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轮开始,那庄家还是维持着疑似憨厚的笑容,我想了想,从刚才的银子里掏出了两锭,继续砸到了豹子上面。
凌然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还压豹子?”然后那只白嫩的手从我的身边穿过,同样是两锭银子。
那一口热气在我耳边带起我一身颤栗,让我不知不觉地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是无奈这里人太多,我怎么动依旧和他贴的很紧,不知为何,胸口下的那颗东西,跳的很快。
我心里安慰自己,若是跳的慢了,想必我也就活不了几天了。
“豹子。”
周围的人依旧不相信我两次都能走同样的狗屎运,跟着我押豹子的除了一个凌然之外没了别人。
真是一群不知道跟风的人。要知道,跟风是一件只赚不陪的事情。就算输了也有那么多人给垫背,要死大家一起死嘛。虽然说赢了也赚不了多少,但是共苦的都苦了,也不差那一点点的同甘。
不过这样也好,我赢的多点。
其实骰子这个东西,是有技巧的,最关键的技巧便是听力。若是普通的骰子,可能还差一点,但是赌场里的骰子,通常情况下都是做了手脚的,比如说灌了水银。既然是灌了水银的骰子,自然和普通的骰子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重心的位置不一样,那掷出来的结果便不那么随机。听明白了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当然了,这是对一般人来讲的技巧。我虽然知道这个理论,虽然也会用,但是凭我的运气,完全不需要这个。
所谓的好运,便是我觉得骰子是大便是大,是小便是小。
这叫运气,也称作人品。
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我看到庄家那张笑脸有些破裂,然后开了骰子,依旧是三个三点。
我已然看到了周围一群大叔们敬佩的眼神了。
连续开了五次,我次次都中,瞬间手边的银子就堆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我还是换一个地方玩比较好,毕竟看到现在那群赌徒的眼神,目测是我押什么他们就跟着押什么,这样的赌局未免太过于无趣,况且,要是把庄家惹毛了,估计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然说这个赌场最大的庄家在我身后笑眯眯地围观着。
我不知道湛封跟着出来是干嘛的,但是善良美丽又大方的我还是善解人意地认为,这秦钱城对于秦国的经济发展定是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湛封这一番秦钱城之游,当算得上是体察民情?我这样的做法,在他眼里莫不是在刺激消费带动了秦国赌博业的发展?天,要是他收我税可如何是好。
体察民情的湛封突然说了一句话:“贱内也非常喜欢这样的娱乐来着。”
我皱了皱眉,心想锦夫人一个大家闺秀出身,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样的东西了?而且我看了锦夫人二十年的过去,也没发现什么时候这两个人有过这样的活动。他们俩做的最多的不就是荡秋千写情信没事私相授个受?
迟疑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贱内指的根本就不是当初八抬大轿进宫的锦夫人,而是铃兰。
那还真是贱、内,哈?
不知不觉我的口气中带了几丝嘲讽,“真没看出来,封公子如此年纪轻轻就有了妻室?”
湛封应是没有听出我话中的嘲讽之意,缓缓开口,口气软地好像是谈及的东西是什么绝世珍宝一般,“在下不才,有幸能和此生最爱之人结为夫妇。”
我非常想一个巴掌扇过去。你那叫毛线的夫妇?铃兰不过是个妾诶!我虽然没有瞧不起妾室的意思,但是你最爱铃兰跟她结为夫妇,那锦夫人呢?不过想了想要是扇了之后师父和宿雨那边会不好做人,还是算了。
于是我闷闷地,抱着银子离开了骰子桌,跑去麻将区了。
我这人一直都有个习惯,要是不开心了定会拉上几个人陪我打几桌麻将,看着自己一个人赢三家的钱,我十分欣欣然。
我回头跟凌然说,“我去打麻将,你别跟着我。”
凌然看了看依旧沉浸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美好回忆里的湛封,点了点头。
赌坊的麻将和在山上的玩法不太一样,我们右历山上一般都是直接拿了银子开玩的,可是在赌坊却要先换赌筹,最后再把赌筹换回银子。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样好算账,而且银子嘛,拿起来还不方便。只是这秦钱城的赌筹卖的有些略贵。不过左右一会都赚的回来,我也不操心。
我随便找了张桌子一坐,一抬头,赫然发现对面居然是个熟人。
那个泼了我一身水的李丹彤。
将军家的大小姐显然是认出了我是谁,显得有些拘谨,道:“你、你千万别告诉宿雨哥哥我来这里的事情……我、我只是……”她在那里只是来只是去的,我听得不耐烦,便随手敲了敲桌子,道:“你放心,我才懒得管呢。不过……”我眼睛一转,“你要是愿意掏银子,我倒不介意告诉你我师兄的喜好。”
对面的李丹彤两眼溜圆,道:“真的?”
我点点头,“对于我来讲,银子明显比师兄重要。”
李丹彤明显一愣。
不过李丹彤今日,怕是要破费了。
上家和下家都是两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大叔,其中一个一脸不怀好意地对我和李丹彤说,“小姑娘,这可不是你们两个小姑娘过家家的地方,在输的身无分文去卖身之前还是赶紧回家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丹彤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俏生生的笑脸憋的通红,我码着牌,无所谓地来了句,“小姑娘家输没了好歹还有个地方卖身,大叔你可想好了,要是输的连老婆本都没了可就不好了,是吧?”
小爷我现在心情不好着呢,谁惹我谁死。
那大叔显然是被我这句话气到了,但是碍于不远处手持红缨枪的官兵那双雪亮的眼睛不时地向这边瞟上一瞟,瞥上一瞥,大叔还是只小声嘀咕了几句。
开局。
第一圈,上家那个大叔坐庄,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大抵是得了什么好牌。
然后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牌。
看谁笑到最后。
三圈过后。
李丹彤扔出了一个一饼。
“杠!”我把牌顺了回来,然后摸牌,推牌,嘴角扬起,一气呵成。
“杠上开花。”
我听得周围人明显的吸气声,可是好巧不巧,这么多年来我练就的最熟练的技能之一便是开杠必开花。
“杠上开花三暗刻,多少番大家自己看着办。”我耸了耸肩,没有对手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爽。
我一直觉得吧,打麻将这种活动,定要是几个水平旗鼓相当的人在一起进行才有其乐趣,若是单方面开虐,实在是太无趣了。
第二巡。
“庄家,自摸,清一色。”
第三巡。
“庄,自摸,一条龙,混一色。”
……
不知不觉,围观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刚才因为湛封那句贱内而让我产生的不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看着桌上渐渐堆起来的赌筹和其他三家发白的脸,我表示我很开心。
不过做人嘛,要懂得见好就收,我约莫着,今日赚回来的钱,足够我上次请凌然吃顿饭,而且今天还可以再请一顿,既然已经这么多了,适可而止滚回家才是上策。丧心病狂的赌徒因着输了钱而眼红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虽然说着真的要是打起来了,我未必会占了下风,可是终究身边还有个凌然和湛封,脑袋上担了个国师的师妹信阳真人门下弟子的虚名,丢我的脸可以,师父的脸可是万万不能丢。
我还真是个孝顺的徒弟。
这样想着,我就收了赌筹准备撤了,可是赌场这种地方,哪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于是,在上下家的大叔变得丧心病狂之前,赌场的老板插,了进来。
我之所以知道那人是老板,完全是因着远远地就一群人给他让路,工作人员们都在点头哈腰。想着连湛封都没有这个待遇,那人定然便是老板无疑了。
“这位姑娘好手气。”
“承让了。”我正收着赌筹,抬头一看,呵,这老板还是一个颇年轻的公子,长得还不错。
切,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出来开赌场?浪费了长得一张好看的脸。
“姑娘这可是,预备打道回府了?”笑眯眯的眼,轻快的声音。
“那是自然。”我答道,“见好就收,拿了银子就走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对面的年轻小老板点点头,道:“虽是如此,可是我们秦钱城有秦钱城的规矩,姑娘要不要听一下?”
我觉得他说的完全是废话,我要是不听估计也是不行的,便颔了首,“您请说?”
“姑娘方才玩骰子,还是这次的麻将,姑娘赢的钱已然超过了我们秦钱城一日的最高限额,若是想把银子都带出去,可是要跟我这个庄家来一局的。”
我想了想,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来一局便来一局。我难得有这么个算得上自负的技能,自然要好好地显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