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见过的药园中,只有雪神殿和玄黄塔中的药园,可以和眼前的药园相媲美。放眼看去,四周尽是灵草的天下。沁人的药香,随着搅动的气流轻轻送入鼻端,金雨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些灵草大多已经上万年。
金雨的心中涌起了一丝疑惑,这里万年没人来过?这里虽然隐蔽,但还不至于没有人能找到。可如果有人来过,这些灵草应该被采走才对。如果来的人遇到危险陨落,那也应该看到白骨骷髅才是。
身后微风袭来,金雨凝神苦思,没有回头。他知道贝梦烟什么都没找到,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雨忽然觉得,这些年迈的灵草好像在为他叹息,好像它们见证过很多事情,看了开头,便知道结局。
“梦烟,我们离开这里。”
金雨忽然再也不想动那些灵草,那些灵草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了。就在贝梦烟还懵懂间没明白,为什么灵草未动却要离开的时候,金雨再次抓住她的小手,腾空而起。
可是,意外就在这瞬间发生了。
两人的身形陡地拔地而起,却在离地三尺的时候,仿佛撞上了天花板,‘蓬’地一声,把金雨和贝梦烟撞的头晕眼花,不是两人脆弱至此,而是两人毫无防备,实在是太意外了。
金雨的心瞬间沉入深渊。
以他超凡的见识,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禁空阵法!强大到让两人没有丝毫的反抗可能。他们可能永远都破不开这个阵法。换句话说,他们可能将永远留在这里。
两人重新落回地面,金雨知道了危险所在,再也没必要牵着贝梦烟的手了。他随手取出了渔叉,运起十二分的力量,凌空而起,一叉轰了出去!
“蓬——”
这声巨响之大,震得贝梦烟耳朵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蜜蜂从她耳中穿过。但她随即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金雨的渔叉,直接被反弹了回来,给人的感觉就像蚍蜉撼大树一般,自不量力。
金雨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向地下遁去。他要看看这地下是否也有阵法守护。结果不出意料,他遁到地下三尺,便好像撞上一堵墙,再也下不去了。
金雨想了想,既然是禁空阵法,那我不飞行总行吧?我就从岩壁爬上去,不应该触动禁空阵法吧?
他说干就干,迅速走到岩壁边上,双手扣住岩石的凸起处,慢慢地向上爬去。这确实不是飞行,而是纯粹的依靠肉身之力,在岩壁上游走,当然,是向上游走。
但事情再次出乎意料,当他的脚离地三尺的时候,就再也爬不动了,上面同样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天花板。
金雨还不死心,又落下地来,立刻向石壁中遁去。在他看来,这很可能是个死角,没人能注意到这个地方。但他却恰好可以在石头中遁走的。
可惜事与愿违,他遁入石壁三尺之后,便如碰到了铜墙铁壁,再也遁不动了。
金雨无奈出了石壁,站在谷底发呆。
而贝梦烟早已经看呆了。她没想到金师兄还可以在石头中遁走。刚才金雨没入石壁中的瞬间,她都以为金雨成功了。可事实还是那么残酷,金雨很快又出来了。
“这地方岂不就是一个牢笼吗?”
金雨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取出了咒血灵刀,然后凌空而起,一刀劈出。“蓬”地一声,如中败革,灵刀迅速弹回。感觉远不及渔叉的威力。
金雨的心再次下沉,咒血灵刀曾经在阳魔谷中破开结界,但对眼前这个阵法明显不起作用。
“刀灵。”金雨用神识轻轻呼唤,“你看这个阵法应该如何破开?”
过了半晌,才听得刀灵回应道:“你永远都破不开。如果我没猜错,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就是创造这个荒古秘境的人。这个阵法的强度,是可以禁锢住虚仙以下的任何修士。换句话说,布置这个阵法的人,修为比虚仙要高,至少是天仙修为。”
金雨立刻好奇地问道:“仙界的修为具体是如何划分的?”
“从低到高,依次是:虚仙、天仙、金仙、玄仙、大罗仙、仙王、仙皇、仙尊、仙圣。”
刀灵说罢叹息一声,似乎陷入了那久远的回忆。
金雨牢牢地将这些记住之后,立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刀灵,如果还像阳魔谷那样,动用你的本源力量,你看能否破开呢?”
“嘿嘿,如果我没有被炼化成刀灵,我弹指间便能将这个秘境化成飞灰,这个阵法又算个屁?可惜的是,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及当年的亿万分之一,即便我动用了全部本源,也还是破不开的。”刀灵的声音无奈而苍凉。
“那这地方岂不是成了真正的绝地,那个天仙弄这个地方的意义何在?”金雨疑惑地问道。
“这地方必然有出去的办法,也许别人出不去,但我相信你能出去。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大气运、大福缘的人,相信你自己吧。”刀灵干脆地说完,再不言语。
金雨摸了摸鼻子,他被刀灵夸的都不好意思往下问了,索性干脆地将灵刀收了起来。
贝梦烟不知道金雨刚才在和刀灵交流,但看到金雨终于回过神来,便也放下心来,嫣然一笑,道:“金师兄,我们永远出不去了吗?”
金雨愣愣地看着贝梦烟的笑容,如果不是对她很了解,他都会怀疑贝梦烟是不是布置这个陷阱的人,他不解地问道:“梦烟,我们出不去,你好像很开心?”
贝梦烟的脸色刷地白了,慌忙说道:“金师兄,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想说什么,可却张口结舌没说出来,脸却已经红透了,最后一咬牙,豁然说道:“金师兄,我高兴不是因为师兄出不去,而是因为我终于能和师兄在一起了。师兄在我心中,就像天际的神龙般见首不见尾。等我们离开了荒古秘境,我估计就永远也见不到师兄了。而师兄也不会再想起,曾经有一个救过两次性命的女人,在日日夜夜牵挂着你。但上天真的待我不薄,我竟然能和师兄在这里相守一生,我知道我不该高兴,但我实在忍不住,对不起……”
贝梦烟说罢,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用手捂住了脸,掩住了那无限委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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