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那三个月到6个月算是一个军校或者说有点像学前班,可是现在没有这种可能,那怎么办?就只能靠这么一个人来解决问题,可是一个人怎么能跟一个学校相比呢?
所以炊事班班长私底下虽然也抱怨这个赵督导的官僚书生气,可是也很同情他。同情归同情,现在大人要看的是这个官僚书生还要说什么,所以他只能坐在一个角上静静不语,额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
到了这个时候可能除了这个赵督导以外,其他人都知道庄毅是干什么的了,所以庄毅也不避讳,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自己这个身份也就无形中摆在那里,所以自己也就翘个二郎腿坐在那里,用眼睛上下的打量这个赵督导。
有意思的是三张椅子放在这儿,两把椅子对着庄毅,边上的小床上坐着于谦,一边陪坐的恰恰就是炊事班班长,而那个赵督导,偏偏一脸气鼓鼓的不愤!不愤的站在那里不肯坐下,似乎要用这种站着来抵抗他的怨气!
于谦和蔼的示意他,让他坐下他还是不肯,事实上这人也是气昏了头了,从一开始因为一个鸡蛋到后来那个大疙瘩的女声冲他吼,再到后来这些人转身就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督导身份的权威,甚至蔑视他的尊严,所以这个时候的他早已气昏了头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在于谦儿的身份背后还能如此尊敬的向上,还能有谁?!
眼看着不肯做,庄毅摆了摆手那就算了,于是庄毅把手从袖子上撸了撸,等着那个赵督导说道说道,“什么贵族问题,我想听听什么贵族问题?这新月哪里来的贵族?!”
庄毅这是明知故问,私底下很多人都知道所谓的新月贵族到底是谁,不用说就说近的,庄毅娶了霍家的小姐,那个霍家岂不就是鸡犬得道?!个个不都成了贵族了吗?
不过好在霍青对于家里人约束甚严,能干活就干活,不干活或者是干不了活,都老实在家呆着,绝不许离开那个别墅半步,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通通都要老实在家聊天儿,照顾老爷子都可以。出去一律不许胡说,一律不许乱说,甚至干脆只能闭嘴!谁要是在外面惹是生非,那霍青回到家里就和爷爷商量直接驱除家族族谱,再也不允许姓霍!
这事儿已经干了三四次了,驱逐了好几个趋炎附势的家伙总算消停了,毕竟相比较于庄毅而言,这霍家几乎就成了这绿洲上的第一家,第一家事情要是没做好,不用超过半年,整个绿洲之上的贵族风气恐怕就彻底迷茫甚至迅速的腐败堕落!
庄毅别的不会,盯着第一家总可以吧?所以当庄毅听说霍家开掉了好几个人,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基本肯定了霍青的做法!这是没有办法的,艰苦朴素还没有过去,建立功勋还没有来到,上来就利用所谓的第一家所谓的皇亲贵族就开始摆谱。开始鱼肉百姓、霍乱乡里这绝不可以!
可是现在已经快两年了,霍家倒是没问题,其他家呢?庄毅心知肚明。就说那些现在是属于大佬或者一方巨头的人,他们的年轻归年轻,但总有一些是属于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在他们的身边不仅仅是亲属关系,朋友关系,同事关系,慢慢的都结成了一种看不见的人情网!
这种人情网所搭乘的还不就成了某种姓氏为代表的家族或者是门阀,比方说行政部室铁军那以铁字为头的就不用说了,还有张氏兄弟在总务院他们的人员私底下被称作兄弟连这种,所谓的一开始是无伤大雅的外号,到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某种家族和门阀的象征。
这让庄毅都非常的讨厌,庄毅现在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实际上一些亲近庄毅的人都知道,对于这种事庄毅是极为厌恶的,但是现在大战在前,庄毅并没有做什么处理,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并不是他的性格。如果说庄毅没有处理,只能说庄毅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从登陆这个绿洲的第一周一直到现在为止,庄毅已经杀伐过好几次了,当然现阶段是肯定暂时没有,但不代表战前庄毅就不会出现这么一手!
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赵督导,庄毅嘿嘿一笑,书生意气,书生意气,庄毅轻声的说道,“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都没有错,错在哪里呢?”
他这两句话显然不是在说给赵督导的,不是说给于谦儿的,也不是说给炊事班班长的,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旁边的小岳岳迅速掏出一个本,在本上拿笔刷刷的记录下来,这个动作引起了那个生气的赵督导的注意,为什么有人会拿本子去做记录呢?一个飞扬跋扈的贵族不至于吧,难道说像外面传闻的已经开始有起居注官了?
赵督导晃晃脑袋他脑袋今天有些沉重,所思考、所愤怒的事情比较多。他也听不懂对面这个白衣少年到底说什么,他只是把这个白衣少年当成了他愤恨的那些贵族的假想敌,至于这个白衣少年是不是那些人,他其实也有些模糊。
因为至始至终除了这个少年假意要用拳头打他,其他的在言语上态度上,似乎并没有他接触过的那些傲慢不逊、恃宠而骄的第3代,或者说什么门阀家族子弟的状态,所以他现在有些含糊,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干脆就死撑到底,他把脑袋往天花板上看,挺着脑袋做强项令!
庄毅感慨了两句之后不再言语,看了看那抬头看天的赵督导轻微的摇了摇头,看来新月人虽然很年轻,但也很执拗,甚至有一些驴脾气,不过庄毅想了想自己不就是这样么?
自己不仅是这片绿洲的主人,更是这片绿洲的魂!自己什么样,这片绿洲所带出来的人大体就什么样!琢磨了一下庄毅轻声的问道,“赵督导,你说你有没有错呢?!”
这赵督导听到这句话感觉心头一沉,看来还是贵族啊!打算以大欺小,以权位压人!
哼!!他鼻孔里重重地发出这个声音,然后不再犹豫了。炊事班班长坐在旁边说实话有点担心,这个赵督导简直愁死人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听说领主大人虽然古怪但还算和蔼可亲,经常做些亲民的事情,可是大家都已经知道这是领主大人了,居然还故意顶撞这人,不是榆木疙瘩脑袋就是打算不要命了,这又何必呢?
口口声声嘴里都维护着领主大人的权威,偏偏领主大人就坐在眼前,而自己还委屈的要命,但你倒是说呀?!炊事班班长脑袋上的汗就更多了,他有点为这个赵督导感到不值,为这个赵督导生气,你到底脑袋里是花岗岩做的还是榆木疙瘩抠的?怎么就是不懂呢?!
于谦在旁边都有点气乐了,他看向庄毅表示这个责任是他的,谁能想到居然选了这么一个督导跑到这里来,庄毅则摆了摆手,他要问出关键问题,所以不准于谦解读,也不准那个炊事班长说明白,屋子里就这几个人,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下属,只要他不说所有人都不会说,可是这种情况能瞒多久?
炊事班班长的眼神和于谦的眼神都点了点头,那意思瞒不了多久的!庄毅把嘴一笑一扬下巴壳,那意思你看看这个赵督导的脑袋都到哪儿去了,两只眼睛全在天花板上找蚂蚁,哪有功夫看自己?这个时候他能认出对面的白衣少年是领主大人,那才叫真正的见了鬼了!
所以故意的又来了第二句,“哟!不回答我的问题,看来就是默认了呗!那也是罪,不要以为沉默是金,沉默也可以成为呈堂证供,因为默认也是罪!”
庄毅说完这句话禁不住偷笑,于谦在旁边一脸苦笑,炊事班班长一边笑着一边心里肝颤,惴惴不安,这叫什么事儿?!
那赵督导眼睛在天花板上找蚂蚁找缝隙,顺便听到这句话则又哼了一句,不过他除了哼,又开始说了一些贵族问题,“又不是我一个人亲眼看到!你不就是贵族吗?这新月也两年了,有了所谓的庄毅王朝,自然也就有所谓的贵族—新月贵族闻名天下,这又不是我说的!!”接下来的话他不说了,他认为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庄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没什么心思跟你打哑谜,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你就说!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对所谓的新月贵族如何不满?新月贵族有没有咱们先放一边儿说,把不满的事情说出来,你就是到死也甘心了,是不是?!”
那赵督导眼睛从天花板放了下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庄毅,看见他仍然是大剌剌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眼死盯着自己,忍不住又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是!大不了就是一死,我这一腔热血都是为了领主大人,我听说在古代有一种方式叫死谏,你不是领主大人没关系,但是这里有我们的于谦大人,我这也叫死谏了!”
“哪怕我说完之后死在你当场,热血滚在这个地板上也没有关系了!!”
炊事班班长在旁边一听,这叫什么跟什么呀?上来就准备说死是不是?
他一脸苦笑的看着于谦把手一摊,示意这娃儿简直脑袋瓦特掉了,还不拦住他?!
于谦则摆了摆手用手指头轻轻的指了指庄毅,意思是老大不让停谁敢停啊?!
他们的动作并没有引起赵督导的注意,相反庄毅都看得一清二楚,庄毅把脸耷拉下来,“干什么呢?不知道咱们在这儿研究严肃问题吗?!”
屋子里的人都咳嗽了几句表示庄重了起来,庄毅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就是贵族啊!让你死没有任何问题,于大人都对我卑躬屈膝的,还有什么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