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今日司金大人指过来的小哑巴?”那女子倨傲开口,面色冰冷而不屑,她甚至没有正眼看雾濛濛一眼。
雾濛濛装着畏畏缩缩的模样,瞅到人群中的绯红,她撒开退就跑了过去,不顾绯红焦急的神色,还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抓着她袖子。
“大胆!”那女子冷喝了声,眉头深深皱起,“凭的这样没规没矩,我倒要去问问司金大人,皇子府可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雾濛濛才不管这人,总是她只是哑巴,什么话都不用说。
绯红抽了抽袖子,没从雾濛濛手里拽出来,她暗地里瞪了一眼,转头脸上带起勉强的笑,对那女子道,“观烟姐姐,我们今晚定然会教会她府里的规矩。”
观烟冷笑一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绯红,意味深长的道,“好好的教,耐心的教,教到会为止。”
绯红心领神会,她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雾濛濛心一沉,她笃定落到绯红这些人手里,即便绯红不做什么,耳房里旁的婢女约莫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人虽小,可也不是过来白白受气的。
想到这,雾濛濛上前一步站到绯红面前,伸出小手,做了个维护的姿势,然后冲观烟啊啊叫了两声。
观烟脸上就浮起轻蔑的讥笑来,她拂袖,根本不打算与雾濛濛多做理会。
但雾濛濛这会可不会放过她,总是她连九皇子都得罪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个小小的婢女。
就在眨眼之间,她猛地冲上去,狠狠地推了观烟一把。
众人惊呼,观烟猝不及防,竟被一把推倒在地。
这还不算完,雾濛濛末了对观烟好一阵咿咿呀呀的吼,又做出明显护着绯红的动作。
明摆着她就是在为绯红出气。
观烟眸光锐利地盯在绯红身上,绯红简直想掐死雾濛濛的心都有了。
她赶紧上前搀扶起观烟,赔笑道,“观烟姐姐,那小蹄子……”
她一句话没说完,观烟手一扬,啪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绯红愣了愣,然后捂着脸,低头一言不发。
观烟摆足了姿态,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目光淡漠地落到雾濛濛身上,“四等婢女敢对二等婢女出手,还有没规矩了?今个你就在这院中站一晚上,明日我会亲自去向司金大人禀明,即便你再是得了殿下的青睐,也休想在府中呆下去!”
她今晚本就是要在院中被罚站的,至于司金那边,是要留着她性命做证人,所以她半点都不担心,还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下,观烟再是镇定也让气的浑身发抖,她哼了声愤然拂袖离去。
院子里的四等婢女,三三两两的回房,也没人去同情雾濛濛。
留待最后,只有绯红还捂着脸站在那,雾濛濛不理她,她自己站回原来矮丛那地。
绯红抬起头来,她目光隐晦地看着雾濛濛,好一会才道,“回屋去,观烟姐姐不会计较。”
雾濛濛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这人还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童不成?
这要回了屋,那一屋子的四等婢女,都是站绯红那一边的,关上门后,要对她做了什么,她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绯红终于确定从头至尾,雾濛濛都是在故意陷害她,她咬牙切齿,眼底泛出怨毒的暗芒。
雾濛濛背靠着矮丛,她将全身重量都放在脚后跟,晃眼看去,当真站的笔直,实际她闭上了眼,假寐起来。
绯红站了会,不能在院子里将雾濛濛如何,她只得转身回房,临走之际,她十分恶劣的将院中留宿的灯笼悉数灭掉。
雾濛濛嗤笑一声,她要是真的只有五岁,一个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里,指不定害怕成什么样子。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微微低着脑袋,就那样站着开始瞌睡起来。
穿到大殷的第一天,又是生又是死,这小身板早便吃不消,疲惫得很。
第二日卯时,有上早工的婢女穿戴整齐的开门出来,雾濛濛警醒地睁眼,她见天色都还未明,便又懒洋洋地眯起觉来。
一直到卯时中,才见绯红开房门。
雾濛濛瞬间警惕,她眼不眨地盯着绯红,见她与其他三人相携出去,她赶紧抬脚跟上。
她对皇子府不熟悉,就是连膳房都找不到,故而她打定主意,绯红走哪她就走哪,绯红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果然,绯红与旁的三人悄声低语后,在一岔路的小径,她竟与三人挥手分开。
雾濛濛心头冷笑,这种伎俩瞒不过她。
她坚定不移只跟着绯红转,果然绯红在园子里转悠几圈后,颇有些气急败坏,可又拿雾濛濛没法子,只得去了早膳房。
雾濛濛继续跟着,总算是找着府中下人用膳的地儿,她随手拿了几个馒头,跟着就在门口等绯红出来,不怕她中途开溜。
待她吃完第三个馒头,绯红出来了,同行的还有起先那三名婢女。
四人一见雾濛濛,便一脸晦气之色,雾濛濛还十分膈应人的对她们笑了笑。
接着,就该去月落苑干活,雾濛濛也不偷懒,拽着比她人还高的扫帚有模有样地打扫起来。
她也就没注意绯红四人两两对望,尔后一同到她面前,将手中的扫地物什悉数丢给她,用意再明显不过。
其中一高颧骨的婢女还道,“卯时必须清扫完毕,不然要你好看。”
绯红默不作声,她只是将手头打扫杂草的剪子扔到雾濛濛脚下,跟着就与旁人一并离去。
雾濛濛冷冷地看着四人走远,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深觉这些人欺负个幼童当真不害臊!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任人欺凌的性子,以前在按摩店的时候,想欺负她的人多去了,到最后也没见她掉一根头发。
圆溜溜的眸子转了转,雾濛濛翘起嘴角,小脸上就露出丝丝狡黠,活像只偷着腥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