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为什么没和她同房(1/1)

“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他不想见你,我也爱莫能助。”秋意浓审视的目光看着女孩,她见过不少他的爱慕者,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的追求者,听餐厅经理的口气这女孩这些年一直在这座岛上等他。

“不是。”女孩先摇头,又点头:“你弄错了,我要见的不是他,是”

女孩的视线被秋意浓后方骤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吸引住了,声音戛然而止。

秋意浓意识到身后站了人,回头看了一眼,他站在重重树影下,俊美的脸被昏暗的光线覆盖,眼底的黑暗比周围的夜色还要重。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上前把她的手臂拽过去,没有要和女孩多说话的意思,扔下简单粗暴的两个字:“走开!”

那女孩想说什么,上来两个保镖,一下子把女孩拉远。

秋意浓见此倒不担心女孩的安危,顶多保镖把女孩赶走,她好奇的是女孩刚才没说完的话,什么叫“我要见的不是他,是”下面说的是人名吗?

假设女孩要见的不是宁爵西,那会是谁?

这套别墅里除了他,只有管家和几个保姆或保镖,女孩要见的总不可能是保镖吧?

胡思乱想中,秋意浓被拉进了别墅大门。

庭院内,男人侧头看她,“你回去洗个澡,晚饭会有人送到你房间。”

她有点怔忡:“你不吃晚饭吗?”

“我有点事要处理。”

见他迈步要走,她情急道:“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你陪我好不好?”

“你雇我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身为保镖不提供其它服务,包括吃饭。”他冷漠的抛下这句话,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一条长廊尽头的小门内。

秋意浓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沉默不语的回到客房。

别墅后的树林,宁爵西双手插在裤兜内,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她说什么了?还是以前那些?”

“不是。”管家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她说的话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说。”

“她说她知道大少爷没死”

宁爵西冷笑:“就这些?”

“其它她也没说什么,就和以前一样想到小岛上看一看,看看大少爷遇难的地方”

“你信吗?”

管家犹豫一会,试探的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年大少爷出事消息全部封锁了,知道这件事只有老爷、您、和我,那丫头当时不在岛上,不知道她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

宁爵西望着海面,没说话。

“三少爷,当初您就该听老爷的,把这丫头给做掉,她不是喜欢大少爷吗?就让她去陪大少爷做伴。”

管家话讲的非常狠,也是事实。

当年大少爷出事,老爷慌了手脚,是三少爷出来主持局面,对外也宣称是大少爷飙车出了车祸身亡,事情的真相却被永远的掩盖了。

那时候宁朦北也出了事,于是外界都在流传是三少爷把一兄一弟给害了,从而拿到了盛世王朝的继承权。

他眼睁睁看着三少爷背了黑锅,却只能当个哑巴。

如果大少爷没死,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

晚上八点多,宁爵西回到房间,另一头响起脚步声,端着托盘的保姆毕恭毕敬的经过,托盘里的饭菜没有动过的痕迹。

“三少爷,秋小姐说没胃口,让我端出来了。”保姆见宁爵西盯着托盘瞧,局促的解释道。

他摆了下手,保姆赶紧下去了。

立在房间门口一会,他抬脚往亮着灯的客房走过去。

门根本没关,虚掩着,依稀能看到一个女人的曲线轮廓,她面朝窗户躺着,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开她身上的睡裙,上滑到了臀部,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

他无声无息走进去,房间里有沐浴露的香味,她应该洗过澡了,长微湿,散在床铺上。

“秋意浓。”

她没动,睡得沉沉的。

他走过去,停在她身后,低沉的嗓音提高了一些:“秋意浓。”

这次,她动了动,被唤醒了,恍然撑起身子,被窗外吹进来的风迷了下眼,听到男人平淡的嗓音:“去把窗户关上。”

“哦。”

她很乖的跑下床,关上了因打开而把整个房间灌了很多冷风的窗户,爬了爬还没吹干的头,含糊的问他:“你回来了?有事吗?”

男人没说话。

她也摸不准他大少爷又在生什么气,难不成还在生因为之前她说错话的气?

以前怎么没现他气性挺大的!

“头怎么不吹?”男人冷淡的开腔。

“我没找到吹风机,然后我就想这里风大,自然风也挺好,然后吹着吹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保姆刚出去一分钟你就累到睡着?”

她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今天很累啊,又坐了你的车,又坐了轮渡,还爬山去吃饭,吃完饭还环岛转了一圈,你不累吗?”

他皱眉:“晚饭为什么不吃?”

“你不也没吃吗?”她拿起梳子梳了两下头:“你不吃我也不吃。”

他抿紧唇:“我现在去吃了,你也去。”

她放下梳子,抬起唇角,温软的浅笑:“不用了,我没胃口。”

他眉眼一沉:“你不吃,今晚我会让厨师和保姆在厨房一直侯,等到你吃为止。”

她看他,知道他这是和她杠上了,让一大群人为了她一夜都不睡觉,这种事情她确实做不来,重新上床拉开薄被,“那你让人送上来,一菜一汤最好,太多我吃不下。”

他僵着脸,眼露讥讽,减肥么?她全身上下哪里需要减?

他转身走了。

她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听到敲门声,保姆送进来了吹风机:“小姐,这是三少爷交待的,您要把头吹干。”

“我知道了。”秋意浓往保姆手上看了看,没看到饭菜。

保姆道:“三少爷在餐厅等您。”

那人真是怪啊,反复无常,一会不愿意陪她吃饭,一会又在餐厅等她。

秋意浓虽这样想,仍是打扮一番,精心挑选了一件中长款的镂空透视网纱长裙,刺绣的花朵生机盎然,整个人都如花瓣般娇俏绽放着。

下楼时,她接到一个电话,上面的名字令她愣了好几秒,居然是上次听到她和宁爵西没联系之后挂她电话的尹易默。

“听说宁少带你到了他家祖宅的岛上?”

“嗯。”

尹易默在那头呵了一声,嘲讽的意思显而易见。

她握紧手机,走到窗前,用没抱什么希望的声音轻声问道:“尹少,你知道,他现在对我是怎么想的吗?”

尹易默冷笑着:“你都奔向新生活了,你管他怎么想。”

“你是他的好哥们,你应该知道他和曾玉滢是假结婚对不对?”

尹易默声音更冷:“第一次听说。”

“就算他没听说,你也猜出来了不是吗?”

这次尹易默没说话,静了有一分钟左右:“你想听什么?为了你,裴少和他反目,这么多年都没和好。为了你,他曾把自己关起来几个月不吃不喝,灌酒度日,闹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了你,他这些年让自己非常忙碌,有一次忙到胃出血,第二天顶着一个千疮百孔的胃咬牙出院继续出差。为了你,他母亲疯疯癫癫,他想尽办法,最后结婚娶妻,才让他母亲好起来。你现在又回来了,却又闹了一次安眠药自杀,你觉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或者,你觉得他就是刀枪不入?”

话筒里的每字每句都像刀,一下下划在心上。

沉默了好一会,她问:“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你过你的,他过他的,你不要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招惹你。他现在是没动过曾玉滢,可一辈子那么漫长,谁知道以后的事情?曾玉滢是最适合当宁太太的女人,指不定以后宁少看她越看越顺眼,日久生情,他俩睡到一张床上去呢?再顺理成章,生上一堆儿女,也不是没可能。”

秋意浓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像石像,贝齿将下嘴唇几乎咬到变形,“那我现在已经招惹了他怎么办?我想尝试一次。”

“尝试什么?你难道想尝试和他过一辈子?”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收紧,很久没有出声。

半晌,她闭了闭眼睛,艰难的吐出音量:“不可以吗?”

“尝试他还爱不爱你?真的没必要。”尹易默懒散的声音中透着无情的奚落:“爱不能当饭吃,当年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你假死,摆了他一道是事实。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被爱人捅了一刀,那种背叛的滋味要来得撕心裂肺。他被你耍了四年,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许你们心中还有彼此,可又怎么样呢,摆在你们面前的现在不是爱不爱对方的问题,是能不能在一起的问题。”

“是这样吗?”她喃喃的问着,大脑一片空白。

尹易默鼻腔里轻笑着,有条不紊的反问她:“你是不是觉得你还爱他?或者退一步,你还喜欢他?这又怎么样?你肯为他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吗?你蒸蒸日上的事业,你在it界的名声和地位,你在国外这些年来辛苦打拼一切,这些都必须舍弃”

远处海浪声声,轻柔的海风吹在脸上,吹乱了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长,她扔了手机,趴在窗台上,把脸埋在手臂里。

大脑里像机械一样重复着尹易默最后的话:“你也看到了,事实证明,只有曾玉滢那样温柔贤惠,一心顾家的女人才能当宁太太,你行吗?也许她不如你漂亮妩媚,不如你头脑灵活,不如你拿得出手,但起码有一条你是比不过的,那就是她可以当他一辈子的贤内助,可以替他把宁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以让他的后院从此太太平平,让他安心做事业。你肯舍弃现在的一切吗?如果不能,就放弃,不要招惹他,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他值得更好的,曾玉滢就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舍弃现在的一切?

她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来之前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甚至一直在等总公司那边关于她申请调回英国的通知。

也许尹易默说得对,她如果想和他在一起,是要考虑舍弃事业的念头。

但前提前,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宁爵西是怎么想的,他对她阴晴不定,忽冷忽热,他可能也没考虑过她与他之间的切实问题。

那她考虑了,又有什么用?

她能隐约猜得到,就算她放弃了一切事业,甘于像曾玉滢那样做他背后的女人,也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想和她重新在一起,想重新娶她吗?

想了不知道多久,保姆第二次来敲门:“秋小姐,三少爷还在餐厅等您,厨房已经重新在做一桌菜。”

“我马上来。”她抬起脸,现脸上湿湿的,伸手抹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在镜子前整理了一番,这才拉开门出去。

中国古典风的餐厅内,红木桌前男人脸色又阴又冷,手里刚搁下手机,像是刚通完电话。

她无声的走过去,桌子上之前凉掉一拨的菜刚撤下去,上面空空如也。

站了有十几秒,秋意浓鼓起勇气,立在桌对面,开口说道:“宁爵西,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没说话,睫毛微垂,像是当她透明人。

她又重复了一遍:“宁爵西,我有话要跟你说。”

“吃完再说。”

“我想现在说。”

“我不想。”

“为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前,冷冷道:“我怕听完没胃口!”

她静静的站着,不管他爱不爱听,低柔的嗓音在偌大的餐厅内显得孤寂寥然:“我听尹少说这四年你过得并不好,他让我想清楚要不要招惹你。如果不打算和你在一起,就不耽误彼此”

窗外是乌沉沉的树林,海风吹过,沙沙作响。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长长的睫毛,抿得死紧的薄唇。

他最终一言不,还是侧身陡然看向她精致白皙的五官。

她低头把落到脸颊的丝拢到耳后,踩着高跟鞋绕过红木餐桌慢慢向他走去,走到两步的距离不敢再靠近。

餐厅内幽静,能静到听见外面保姆交谈声,听见她的高跟鞋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她伸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脸贴在他宽大的背上,低低说道:“宁爵西,我不想问你还爱不爱我的问题,我只想问你,你还要我吗?”

空气中安静极了,她的表情和手臂有点维持不下去了,他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她咬咬牙,最后挣扎着说:“你不要我的话,也没关系。当然,你可以慢慢考虑,明早啊”

她的话消失在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中,他抬臂将她收进怀里,力气极大,像要把她压进身体里去,低哑讽刺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膜:“这就是你的态度?嗯?象征性的问我,然后又打退堂鼓”

“不是。”她打断他的话,吃力的仰脸看他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尹少说曾玉滢比我更算了。”她苦笑一声,埋头别开脸。

男人的视线灼灼的落在她脸上,如芒在刺:“尹少说得没错,你确实比不上曾玉滢。”

她咬唇:“那你为什么没和她同房?”

“谁告诉你的?”他眯眸,声音不愠不火。

她没说话。

他低咒一声,声音太低,听不太清,大约是在骂“该死的,尹易默!”

“”

秋意浓没帮尹易默洗脱罪名,谁让他刚才在电话里那么驯她,也让他吃点苦头。

忍着心底的一丝雀跃,她看他,从容的问他:“为什么那天容汐彦找人半路上从保姆眼皮子底下捋走熙熙,你的人却悄悄把熙熙救下了,送到了小区滑梯那边,故意让保姆找到?”

“熙熙是我的儿子。”

“你之前说过的,你不会再管我们母子,为什么又要暗中保护我们?”

记得那天他冷酷无情的说不会再管她和熙熙的,一转头,原来他一早暗中在派人保护熙熙,那天之后她问过熙熙当时是什么情况,熙熙回忆说,当时他的小脸和小嘴被蒙住,被人抱了一段路,后来他就被放到地上,听到打斗声,再后来他又被抱到滑梯那里,头上的布被拿掉了,小家伙隐约看到是两个非常高大,和善的叔叔,他们叫他“小少爷”

综合起来分析,也只有他了。

她被男人揽住腰,身体贴着身体,没有一点缝隙,鼻腔里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和炙热的体温,她的心也跟着被熨烫得暖意融融。

他的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捏着,低头间慵懒的嗓音中透着沉笑:“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护你们周全,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你前后说法不一,自相矛盾。”

“那你要什么解释?”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刚刚已经解释过了。”

“好,我信你。”

她微微一笑,低头以手抵着男人的胸膛从他怀里出来,后退了几步站着。

宁爵西眼眸重重眯起,透着丝危险的气息,长臂又过来把她揽进怀里,“又想去哪儿?”

“吃饭。”她看了眼餐桌,没有挣扎从他怀里出来,抿唇低声道:“然后上楼休息,今晚的住宿和晚餐费,我明天会付给你。”

“这就是你的有话要说?”他的脸色又冷下来,覆着霜。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说我比曾玉滢好么?那我无话可说。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放不下我,才会一面说狠话,一面又悄悄派人保护我和熙熙。”

他一时没说话,凝眸望着她。

餐厅门口隐约有保姆的脚步声,看样子是端着新做的菜过来了,她扯了一个笑脸对他:“你放开我吧,被人看到会误会。”

他喉间溢出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误会什么?你以为你和我保持距离,这里的下人就看不出来你和我的关系?”

“我不明白,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她唇畔噙着软笑,抓住时机反问。

他平平淡淡的看她,眼眸逐渐深邃,一口狠狠亲在她脸颊上,磁性的嗓音低语:“你说呢?”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染红了脸颊,却别开了眼,如画般的眉目尽是缄默。

“怎么不说话了?”他长指挑起她的下颚,“刚才不是老找着我说话,耍我呢,嗯?”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猜不透。”

“就是你猜的那样,我是放不下你,所以才会让人保护你们母子。”他不疾不徐的陈述着。

突然就听到了他亲口承认,她呆愣的看着他俊美如塑的脸,有点不知所措。

“不信?”

“嗯。”她缓了声老实回答:“你之前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在想一会你是不是又要对我摆脸”

她没说完的话被男人含住了。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像含着珍珠般含吮她的唇瓣,随即又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她手臂攀上他的肩,给予热情的回应,一秒之后,男人的浅尝辄止变成狂风骤雨的掠夺,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椅子里。

温度在攀升,不知道热吻了多久,他结束了这个吻,手指有意无意的刷过她被吻肿的唇瓣,淡笑:“以后只有热,没有冷,满意了吗?”

她的意识还麻痹着,有点意识混沌,无意的答应了一声:“唔”

“还有什么想说的?你索性一次性都说出来。”

她手指梳理着长,等呼吸重回身体,轻声开口说:“我听明白尹少的意思了,他说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再也不会去找我了,他还说你会和曾玉滢日久生情,以后看对眼,你们就同房,生一大堆孩子”

男人缓和下去的表情紧绷起来,眼角不悦的模样明显。

她越说越顺畅,又说道:“他说我不如曾玉滢温柔贤惠,不如她会打理家庭,不如她懂得安分,他说你需要的是曾玉滢这样的女人,不是我这样的我舍弃不了我的事业,我的地位,和我的名誉”

男人的脸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他将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收回,缓缓直起身,转身就走。

她急急忙忙从椅子上起身,冲过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不是我说的,是尹少说的。宁爵西,我还爱着你”

她词穷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搬出了这三个字,并且坚定不移的咀嚼着这三个字:“是的,我爱你”

空气凝固住了,男人的身影像被定格,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还在回响。

他没动,也没甩开她的手,黑眸中翻涌的巨浪比窗外的海浪还要凶猛,低笑出声:“秋意浓,你说这三个字不显得很刺耳?或许,你把这三个字当成了救命稻草,关键时刻就拿出来说上一说?”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像他会随时飞走一样,脸埋在他坚硬的背上,深深吸着他的气息:“我没有随便乱说,我是一直爱着你。四年前去英国治疗,治了大半年怎么都不见成效,但我一点不觉得日子难捱,因为我每天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再看看手机里你的照片,我就能撑下去。”

寂静的餐厅内,他侧身把她拉到面前,看着她泛着水汽的眼眸喃喃重复:“你一直爱着我?你想到我,就不觉得治疗的日子难捱?”

这嗓音非常低柔,但低柔中盖不住那黑眸中的凉意。

“对。”

她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没有闪烁,没有犹豫,毅然决然,腰身挺得笔直。

“这次你主动跟我出来休假是什么意思?”

“曾玉滢说我和你之间只是隔了一条河,我以为河水很深,其实我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宁爵西薄唇噙着冷笑,面部线条绷得很紧,双眸阴沉得能结冰,整个餐厅的气温跟着仿佛降到零下。

外面响起脚步声,保姆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室的死寂。

“三少爷,厨房重新做了饭菜,要端上来吗?”保姆低头进来,见到宁爵西的脸色,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嗯,端进来。”宁爵西的双目盯着秋意浓。

“还需要红酒吗?您之前吩咐的,已经放在那里醒好了。”

“好。”

几个保姆低头麻利的重新上了一桌菜,每样都冒着热水,香气蔓延在整个餐厅。

保姆给两只高脚杯中倒上酒,低头依次退出去。

宁爵西这时迈步走向餐桌,侧目看秋意浓一眼:“过来吃饭。”

她没有移动脚步:“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表示吗?”

“表示什么?”

她闭了闭眼,重新睁开:“都可以。”

“那吃饭。”他坐在那里,没有看她,语气淡然:“不是你说的么?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她站着看了他背影一会,最终抬起脚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红木餐桌并不大,两人之间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她现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一抬头,现他根本没动筷子,只抿着红酒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嘴里的蔬菜几乎要喷出来,急急忙忙端起红酒就喝了一大口。

他浓眉皱起:“浪费了我这么好的红酒被你当水喝。”

秋意浓其实根本没注意桌子上有红酒,她只是呛住了,余光瞄见旁边有杯子,以为是水之类的,这才猛灌。

幸好喝的不是太多,她咳嗽了好几声,抽来面纸捂住唇才让自己不至于更狼狈。

宁爵西看着她,然后起身离开了。

少顷,秋意浓手边多了一杯水,原来是他去叫保姆倒水给她。

她握着那杯水,没急着往嘴里送,盯着他喝第二杯红酒的动作,想起了尹易默的那些话:“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酒,吃点东西。”

他倒酒的动作停顿,挑眉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接受了她的提醒。

两人开始面对面用餐,零交流,出的声音也很少,像演哑剧。

她先吃完了饭,起身站起来,“你慢慢吃,我上去休息了。”

他没抬头,斯文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在她即将离开前不紧不慢的提醒:“岛上白天与夜晚温差大,把窗户关了再睡觉。”

“我知道了。”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餐厅,偌大的空间,男人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一桌精致菜肴。

他搁下筷子,又倒了一杯红酒,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水晶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出迷人的光芒,像她今晚的眼睛,那么透,那么亮。

透明高脚杯送到薄唇前,他眯眸,任液体滑进喉咙,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今晚的透明薄纱裙,若隐若现的是薄纱下那白皙起伏的柔软丘壑。

秋意浓走进卧室,低头看了眼身上精心挑选的裙子,赌气动手脱掉,一下子扔到了床上,人也跟着倒了进去。

躺在陌生的房间,听着海浪声,风摇树林声,以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她有点捉摸不透他,看似他们聊了很多,细细一想,他好象什么也没说,反而是她说得多。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到底要怎么样嘛!

她气馁,又不甘心的翻了个身,再翻了个身,最后一不小心翻到了地上。

咚——

她抚着额头爬起来,看着只着内衣的自己,玲珑的曲线

重新爬起来,她又冲了一个澡,换了另一件吊带睡裙,目光扫过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和胸前大片的肌肤,往身上喷了香水,觉得这样意图太明显了,又在走出房门时往身上加了一件和睡裙同款的丝质睡袍。

走到走廊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他睡在哪一间,想从门缝里的灯光去判断他的房间,一间间找过去,没有一间有灯光。

他不睡在这儿?

陡然意识到这个大乌龙,她苦笑了一声,这会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站在走廊另一侧的栏杆前吹风,吹走郁闷的心情。

耷拉下脑袋,她想,这次是白来了。

风很大,站在这里看风景另有一番滋味,她不知站了多久,毫无察觉的,男人从另一侧的楼梯上来。

他的脚步低缓,披着浴袍,手中拎着瓶红酒,看样子是洗过澡了。

她浑然未觉,兀自欣赏着岛上的夜景。

他看到了她,她却并没有看到他。

脚步没有犹豫,他走了过去。

“不是让你不要吹风的吗?”

她恍然回过头,手指拨过挡在脸上的丝:“哦,这就走。”

露台的入口被他的身影挡住了,她走过去,他并没有要相让的意思,她掀起眼皮,唇畔带着笑,侧身从缝隙中灵巧的穿过。

瞬间,男人身影挡住了缝隙,她的脸撞上了他的胸膛,结结实实的力道,她刹那间捂住鼻子。

他顺势去拉她的手,查看她的伤,却在触到她冰冷的手指之后不快的说:“明天你感冒,我就把你从岛上赶出去。”

“那你现在赶我走吧。”她不顾男人扫过来冰寒的眼神,“反正你今天缺席6厉两家的会面,翩翩的婚事暂时不会那么快的举行。”

他垂眸看着被他扣在掌心的纤白手腕:“淌河的勇气,你想要,还是不想要?”

“我不想要的话,跟你过来干什么?”

“直接说想要,还是不想要?”他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不想要,因为我自己有,不需要别人给。当然,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很多现实,我知道很困难,你的家庭,你的已婚身份还有我,我今天在it界的名声,我在daisy的地位,我所有的带团队的业绩,我奋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我不知道”

她说得磕磕碰碰,他冷静的听着。

这些年在国外,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要生存,要在人才济济的daisy闯出一片天,能得到今天的一切何其艰难

因为困苦过,因为挣扎过,所以格外珍惜得到的,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割舍,需要一个稳定的男女关系才能放弃那些

她要的是一个承诺,一个保障。

海藻般的长披在肩头,睫毛如羽毛般轻扇,她嘴唇抿得很紧,像在等待宣判。

他盯着她被光遮得模糊的小脸,随即牵着她离开灌着冷风的露台,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她看到他牵她走的方向与她卧室的房间背道而驰,他是要带她回他的卧室吗?

心里像藏着只兔子,七上八下的跳着,蹿着,她还是没忍住,出声道:“你要我和你一起睡吗?”

“你不想现在可以走。”

她诧异的看着他英挺的侧颜:“你理解我刚才话的意思了吗?”

“我说不理解,你是不是打算现在扭头就走?”

“也不是。”

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牵着她的手,来到卧室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开门。

她率先推开门进去,这间卧室应该是主卧室,非常大,窗户同样没关,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她放下他的手,他以为她反悔了,紧绷着嗓音问:“去哪儿?”

“我关下窗户。”她快步走到窗户前,关上后飞舞的窗帘盖住了她的身影,他一面倒酒一面眯眸看着她的身影,脸色逐渐好转一些。

幸福来得太快了,她有点手脚不知道在哪里放才好,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温温吞吞的出来。

他没再喝酒,倚在床头看平板电脑,柔和的台灯打在他周身上,俊美的侧脸,性感又修长的身影,以及一双深沉到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

这一切就像是在梦境中。

她只站了几秒,他就意识到她过来了,合上平板,搁到床柜上,拍了拍身侧的床铺:“过来。”

她慢吞吞的从床尾爬了过去,低头拉开薄被,还没来得及躺下,室内灯光一暗,他关了灯。

眼前一片漆黑,她僵硬的躺了会,感觉身边都是空气,慢慢往他那边靠近。

靠到暖源,她细细的手臂抱住他,黑暗中他没有声音,呼吸规律,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睁大眼睛,室内实在太暗了,什么也看不见,但不妨碍她欢悦的心情。

大脑神经再兴奋,也有疲惫的时候,她慢慢睡着。

大床上亲密的两个人没有再动过,过了没多久,男人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手臂抬起,将影响了他一夜上睡眠的柔软馨香的身体搂进怀里,菲薄的唇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的长。

动作很轻,没有弄醒她,他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她今天说话的神情。

她说,我一直爱你。

她说,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她说,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酒。

她还说,我不需要别人给,我有淌水过河的勇气

耳朵里是她浅浅的呼吸声,鼻腔里是她喷了过多香水的味道,有些呛人,他竟不觉得讨厌,只感到空荡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从她爬上床,到她睡着,再到他搂她入怀,他始终闭着眼睛,只是手臂搂她更紧,夜里时不时的会轻轻的吻她,像在吻一个即将实现的梦。

第二天,室内大亮,他一睁开眼睛就是女人偎在怀里的模样,细腻白皙的脸蛋微垂着,像个婴儿睡得香甜不已。

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秋意浓这一晚睡得极好,早晨,她在一阵海浪声中被吻醒了。

男人压她在怀里,像头饥渴的兽,迷迷糊糊的她就被夺走了所有的呼吸。

她用拳头砸他,才让他放开一些,眯着没睡醒的眼睛:“宁爵西,你讨不讨厌,我要睡觉。”

“该起床了。”

“我不是雇主吗?我说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她嘟嚷着翻了个身,其实就是想再多睡一会儿。

他手臂掐着她的腰,翻身压上她,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她的回笼觉被他彻底吻没了,噘唇起身坐起来,抓了抓微乱的长:“起这么早干什么?”

“你不是想出海玩?带你去。”

“是那个小岛吗?”

“嗯。”

“那个挖出三个无头男尸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