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别墅的书房很大，很舒适，地上铺着软软的地毯。颜伊占据了里面最大的沙发，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上面。言锦侑看着她，选择站在一边。颜伊淡淡瞥了他一眼，也没让他坐。

颜伊静静坐着不说话，言锦侑也不敢说话。偌大的书房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被上了胶一样，有些凝滞，沉闷的让人无法呼吸。夜里的天气明明很冷，但是言锦侑的额角却沁出了汗水。

良久，颜伊才开口，声音清澈如水晶：“言锦侑，你为什么要对付裴亦寒？”他们两个表面上是兄弟，而且裴亦寒对言锦侑的态度也是友好的。那么言锦侑这么做的理由呢？

言锦侑显然很怕她问这个问题，身子有一瞬间的绷直，目光连连在她的脸上流连，好像在揣测颜伊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好一会才开口，语调有些贫：“鸟为食，人为财。我当然是为了钱了。”言锦侑虽然眼里的恐惧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他已经开始慢慢恢复。

颜伊星眸浅浅地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她是小孩吗，这么好骗？

“言锦侑别挑战我的底线，我的脾气没看上去那么好。”窝在沙发上的颜伊脸色不变，但是声音却已经变得肃穆，“你是想让我提取你的记忆呢，还是抹平你的记忆？”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却让言锦侑惊如炸雷。

“不！”他慌乱地大喊，漆黑幽魅的双眸凌乱不已。他相信，相信颜伊能做到这些，所以他才害怕。他的记忆，怎么让人这样抹平了呢？

“我全部告诉你，请你不要动我的记忆。”言锦侑痛苦地低下头，不情愿的开口。

“这就是你的态度？”颜伊玩味的看着他，眼睛飘忽。

“颜伊，不，小姐，求你。”言锦侑急切地否认，躬身的动作带着卑微。

那个弯曲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剪射成一个倾斜的黑影，带着无限的卑微。心，好像被重锤狠狠的砸了下。颜伊有些恍惚地抚上自己的心口。耳边响起的是父亲，虚弱却不屈的声音：别……

手掌骤然握紧，水晶吊灯的光线闪了她的眼睛，眼眶酸酸的。从此以后的颜伊，再也不会弯曲她的脊背了。永远不会……

“说！”简单的一个字，声音沉冷如冰，她的眸光一如窗外的夜色，浓郁而漆黑，让人不可捉摸。

言锦侑直起腰身，深幽的眼眸慢慢地望向颜伊，对上她比他还要幽深的瞳眸时，不由倒抽了口气。这个女人，觉不如表面上看去那么孱弱，现在的她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牢牢的控制住了他，却让他难窥一二。

有些挫败的看着颜伊，言锦侑知道自己无力去反抗什么：“我要对付的是秦若雪。”掩下邪魅的眼眸，言锦侑的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恨意。

颜伊的眸子浅浅动了下，望着言锦侑，精神力明显地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这是真实的情感波动，不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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