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提上日程的相亲
四百八十三章
“你的心思,我自然是瞧不出来的。”
李泾之笑着端起茶,吃了一口,而后捏起一旁的红珊瑚耳坠,递到她跟前:“你不是哄安姐给她个号玩意儿吗?索性把这个一并给了,我瞧着她那对儿耳环带了有些时日了。”
魏三娘接过耳坠,瞧着如血色一般的色泽,不由拿眼瞟她:“你自己直接给便是,还要多此一举。”
“哪有做祖父给孙女这个的,反正你也顺手。”
“啧啧啧。”魏三娘将脸凑过去,贼兮兮笑道:“你是不是怕儿媳妇多想,所以才让我给的?”
李泾之不回答,只是品茶。
“真贼。”她将耳坠握在手中摩挲:“这坏人都叫我来做了,好人都是你来当。罢了,反正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怕得罪。”
见李泾之当真不说话了,她也闲不住,主动开口试探:“哎,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觉得张氏有些小家子气。”
李泾之手一顿,抬眼斜她,低声道:“这话也是你一个做婆婆该说的?”
“是!”魏三娘拉长声调,阴阳怪气:“你是不说,你都直接做了。还不是嫌弃安安一直带着一个金耳坠,所以才让我给这对珊瑚的?”
“我只是瞧着这耳坠好看,衬她而已。至于别的,那就属于你自己多想了。”
魏三娘气他总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赌气,也不理他了。
八爪缠丝铜炉里的香气弥漫,身侧李泾之慢慢的品着茶,她忍不住的伸出脚,轻轻的碰了碰他。
“我想,要不要把安安接到我膝下养着。”
“得!”
李泾之放下茶盏:“越说还越来劲了,你若是真把安安抱过来,儿媳指不定会怎么想呢。依我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也就是说说,哪儿干得出啊。”魏三娘也是发愁,这张氏嫁到家里这么多年了,虽说是有长进,可性子还是唯唯诺诺,一点都摆不出个主母的样子。
从前也还好,左右李二郎也不是个什么人物。可现在的李家今非昔比,倘若还不改一改,对子女也不利。
“对了。”魏三娘眼珠子一转,想起来什么似的,瞧瞧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二郎的什么事?”
李泾之纳闷:“二郎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关于那些个.....”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凑过脸,压低了声音:“譬如有没有逛花楼什么的.......”
话未说完,只见李泾之诧异的望着她,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你是听说了什么还是......”
“没有没有。”魏三娘连连摆手,怕他误会。李泾之治军严明,第一条就是严禁嫖赌。
“我这不是担心嘛。”
随着这句话说出,李泾之松了口气,继而换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她,直看的她心里发毛,要发火了。他才缓缓开口。
“明玉啊明玉,你要我说点你什么好。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上赶着给儿子泼脏水。这话往后可别说了,要是叫有心人听到,再传道儿媳耳中,两人该不痛快了。”
“你不知道。”
魏三娘急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几个孩子,最叫我操心的就是二郎。张氏性子绵软,上回人家提出要给二郎纳个贵妾,她竟然同意了。若非二郎极力阻止,只怕咱们这个家都不得安宁了。”
“这不挺好。”李泾之捡起一本书,随意翻着,却引来魏三娘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挺好,你是不是也像纳个妾回来啊。我告诉你,姓李的,只要我活着一日,休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养狐狸精。”
李泾之无奈极了:“我是说,二郎不是拒绝了嘛,这样挺好,小两口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瞧瞧,好端端的又将火苗转到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
“还不是怪你,直管生不管养的。”魏三娘嘟囔,反正张氏不能压着二郎,她就怕儿子要走歪路。
“好了好了。”李泾之放下书卷,拍了拍她的手背:“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你带着她们也多跟京中女眷们走动走动。多见些市面,估摸就会好了。”
魏三娘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不由叹道:“你说同是一胎生出来的,怎么这两个姑娘差这么多。原本是贤妃跟丽妃的夺位之争,到现在,两个都败下阵来,看来,还是二丫厉害。”
这下,李泾之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迅速的站起身,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转回来。无比肃穆:“往后这话,再不许说知不知道?”
平日里难得见他这副样子,冷不丁的把魏三娘也给吓了一跳,声音不觉也跟着弱了许多:“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又出什么事了?”
“只要事关皇宫,就要三缄其口,莫要沾身。”
魏三娘虽然不知怎么回事,可难得见他这样,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便不再言语。
过了会儿,李泾之扭头,看她垂着头在掰手指头,瞧着怪可怜的。
心中一软:“二郎可能要被调到禁卫军去了。”
“禁卫军?守皇城?”魏三娘有些迷糊:“可禁卫军不都是北狄人吗?”
“那是从前。”
说完这句话之后,想了想,又交代着:“年后你去走动的时候,也多瞧瞧。看看哪家有你瞧得上的儿郎,回来告知我一声。”
“不是叫我带儿媳去长见识嘛,好端端的看......”魏三娘突然反应过来:“你要给眉亦看婆家了?”
“她也不小了,该着手准备了。”
李泾之耐心道:“何况也不是一定下就要立马嫁人的,先看,看准了把婚事定下来。你若是不舍得,就推后两年再嫁。但这亲事,还是宜早不宜迟的好。”
魏三娘也不蠢,听他这般安排,心中立马明白了,满心忧虑:“是不是,这宫中又要发生什么变动了?”
她实在是怕,这几年,她们这个家经历了太多的风雨飘摇,好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实在是不想再有任何变动了。
哪怕是最细微的,也让她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