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和张氏打起了冷战。
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至少,从那件事之后,从来没看过这对夫妻红脸。 怎么说呢,比起家里另外两个兄弟起来,李琢的性格就有些不够瞧了。说好听了是不够稳重,不够踏实,说难听就是有些溜奸耍滑,好吃懒做,听说从前没少气婆母
。 可对媳妇儿,那是没说的。听说盛京有一位世家姑娘嘲讽过张氏,结果他直接在路上堵住了人家的轿子,生生的把那姑娘给骂的狗血喷头。丝毫不记得好男不跟女斗
这句话,最后逼的整个盛京,从此无人再敢说张氏一个不字。
二丫拧着眉头:“你说,姐夫已经在书房睡了半个月了?” 她如今已经是淑妃娘娘了,从伴随着拓跋宏到现在,一路扶持。加上她的肚子争气,接连诞下了两位龙子。如今中宫空悬,虽说贤妃和丽妃背景深厚,共同掌管后宫
事宜。可谁也没有因为她出生贫寒而看轻了她,反而处处客气。
将怀中已经睡熟的小儿子递给乳娘,屏退四周之后。张氏这才急促道:“可不是,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长姐别急。“
淑妃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你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我听。”
香沉蜜蜜,香雾氤氲。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淑妃终于听了个完全。
“你是说。”淑妃不解:“你要给姐夫张罗个贵妾回去?”
真是如此,那她姐姐的心还真是大。 不愧是姐妹,一个眼神,张氏就看明白了淑妃的想法。顿时苦笑,解释着:“我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希望身边的男人一辈子心里眼底都只有我。怎么还会想要给他弄女人回去?可是咱的出生,你也明白。昔日在大同,我就是高攀了他。更别提今时今日,他的地位。她们背后是怎么笑话我的,我也都知道,二郎护着我,不叫人说,可
我也心疼他。”
“长姐真是想多了,嘴长在旁人身上,谁还能拦得住?”
“丫啊。”
张氏叹了口气:“旁人怎么说我,我都忍了,可我心疼别人在你姐夫背后戳他脊梁骨呢。”
“长姐!”
二丫语重心长:“你啊,要我怎么说才好。” “琼华姐当年与李大哥情投意合的时候,他不也只是个泥腿子嘛。照你这么说,则满朝文武若是发迹,头一个就是要把家里的妻子给休了?若是这么说,那我这个妃位
,岂不是更惶恐?”
“话不是这么说的。”张氏急了:“你当初为了新皇,那可是拼出了性命。再说,那些个血雨腥风,后宫里哪个陪着走过。论起来,你比她们都要更要理直气壮才是。”
“长姐劝起我来,倒是一套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全然不顾了?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见妹妹偷笑,张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糊弄了。顿时松了口气,跟着摇头:“你啊,你啊,都做了娘娘的人了,性子还是这样调皮。” 姐妹俩说说笑笑一会儿,淑妃才言归正传:“说真的,过去我一直不喜姐夫,总觉得他还配不上你。可这些年,他愈发的是长进了。特别是这件事,真真个叫我刮目相
看。” 她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凋零的枯叶,有些失神:“咱们做女人的,一辈子图个什么呢?不就是想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陪着,疼着。从前读诗句,读到那
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时候,还不明白,暗笑这女子傻,没出息。然而到了今时今日,才愈发的体味到其中滋味。”
看着妹妹神色落寞的样子,张氏顿时一扫自己的愁事,起身跟到她身后,将手轻轻搭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心疼的紧:“二丫,是不是皇上他.......?”
后半截她没有说,一来是宫廷中说话原本就要事事小心,比不得家中。第二就是,也有些于心不忍。
淑妃转过头,明亮的光透过窗棂,笼在她脸上,形成淡淡的光晕。
“长姐不必为我担忧,不过是跟你发发牢骚罢了。”
顺手牵着张氏的手,张氏这才发现,妹妹的指尖一片冰冷。
“你穿的也太少了些。”张氏埋怨:“如今这天气一日日的冷了,你也要注意添加棉衣。何况还有两个小皇子,你多保重自己,才是为他们好。“
淑妃勉强一笑:“我知道了,瞧你,不是来跟我诉苦的?怎么这会儿尽说我。”
又问:“三丫也到了年纪,我给她相看了几户人家,都觉得不错。长姐也瞧瞧,若是觉得无误,就从中点一个出来吧。”
听到这个,张氏顿时也跟着忧心起来。
“今儿来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两姐妹坐了下来,见张氏吞吞吐吐,面色挣扎,淑妃不禁笑道:“长姐今儿是怎么了,跟我这儿说话还这样?你我姐妹,有什么应该直言不讳才是。”
听她这么说,张氏心一横:“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说了。”
将三妹的意思说罢后,淑妃的脸色渐渐变得淡了起来。 张氏见她面色不愉,心中也是有些沉重。可自己出嫁这么多年,三妹还是头一次央求自己,只有咬牙道:“你本是一番美意,想叫三丫后半身也享福。可到底她是没这
个福气,你也别恼她,毕竟她自幼在爹娘身边,乡下务农长大,猛地来这儿,怕也是不习惯。” 淑妃忽然一笑:“我恼什么呢。三丫竟然有这般的出息,放着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要,选择找个倒插门在乡下伺候爹娘。这是你我都没能办到的啊,如今,倒是叫她
替我们操心了。”
张氏认真的打量,见淑妃眼底的落寞和赞许不似假意,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淑妃突然道:“三丫这件事,我想给她大办一场。” “啊?”张氏有些诧异,跟着连连摆手:“算了算了,那丫头,从小不言不语,可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未必喜欢想要这种风头,不如就随了她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