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颜心里有些发凉,便是抿着嘴角,低语一声,“这样也好,倒是真没了后顾之忧,不过,有个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问问那静妃。”
想到今日被带走的事情,夜夕颜看着北冥羿说道,“我今日与额娘,是走在街上被带走的,不过,我没看见那人是谁?青蛇一直在暗处……那…有看见吗?”
“哦?有这个事情?”北冥羿面上的表情一凝,今日他一直以为,颜儿是故意被那静妃带走的。
夜夕颜看着北冥羿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黝黑的眸色一点点发沉,“那么青蛇,应该是追着我的气息找到的,至于那人,看样子身手远在我之上。”
北冥羿此时,脑里立马是回忆起一个人影来,那一晚,那个北冥渊似乎,也是被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带走的,难道今日带走颜儿的也是他,妖冶的眉眼微微冷凝。
“我晚点会再问问青蛇,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的,倒是颜儿,今日我听说,你和岳母大人,准备去看医?是身体不适吗?”
话里透着几分夜夕颜,不明的紧张,还以为他是担心她身体不适,便是立马说道,“没事,只是额娘担心的体寒,所以,才让我调理…偿”
“调理?”北冥羿的声音里透着不明,不过,夜夕颜却是佯装着累了,趴在他的怀里,微合双眸。
这人…怎么这会犯起傻了,这还不明白吗…难不成让她直接说,额娘是想让她把身体,调理好点,然后给他生孩子吗,嘴角扯开一抹弧度。
北冥羿拿过一边的毯子,给夜夕颜盖上……面上也都是慢慢的宠溺,只是脑里却是在想着她方才那句话,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低下头,眼里有着几分深意。
“颜儿,我们是该有个孩子了。”
素手微动,听着那一声的低语,白净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只是脑里…却是已经开始想着,他们的孩子,定是格外好看的,心里满是甜意,搂着那人的素手,也是一点点的用力。
马车一点点的前行,等到了靖王府门前,灵儿与冬梅,都等着扶着王妃下来,结果,却是看着王爷小心翼翼的将王妃抱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眼,便是直接退至一旁,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只是心里都有些疑惑,这段时间,王妃好像格外的容易乏累。
……
皇宫内
这会的大火才是刚刚扑灭,而这一场火,更是惊动了整个后宫的妃嫔,不少人皆是站在那片废墟前面,小声的议论着。
“你说……这静妃宫里怎么会突然着火?”
“是啊,而且今夜陛下都没有过来,想来真的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让陛下寒了心,所以陛下才会如此的无动于衷…”一名宫妃小声的符合着。
一旁的宁妃听着,便是皱着眉头的说道,“姐妹们就不要随意议论了,毕竟,这静妃现在才刚刚去了,我们在这里说,总是有些不合适。
宁妃的话,让那些嘈杂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一旁走过来的皇后,也是直接开口说道。
“宁妹妹说的极对,既然这火已经灭了,而且这里也被烧的差不多,妹妹们就都回去吧,这一个个的……都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成何体统。”
皇后的话一出,围着的人便是都纷纷离开了,唯独只有宁妃还站在原地,皇后见此便是微微走进。
“宁妹妹,一向是心善,不过,这静妃的尸骨,都已经找到了,妹妹也就先回宫吧,这里本宫一会也会派人过来收拾一番,等到明日怕是还要忙呢。”
“姐姐说的是,妹妹这就回去,不过,现在夜间寒凉,姐姐也当心身子。”宁妃弯下腰,行了礼后,便是准备离开。
毕竟,这些事情,陛下既然没有出面,那么静妃的身后事,也就定然是由皇后来办,她在这里待久了,反而不好。
刚走了两步的宁妃只听,身后的皇后,又是带着几分深意的说道。
“宁妃,妹妹,今日本宫还忘了恭喜妹妹,如今齐王还真是替妹妹争光,倒是比本宫那不争气的策儿,要好得多。”
面上有着几分的苍白,宁妃转过身,语气惶恐的说道,“姐姐,莫要这么说,姐姐也是知道的,祁儿与我,都不曾有过多想…”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聪明人一听便能知道意思,不过,皇后现在想的却是,就算她的儿子不想,可是若是陛下有这打算,那么她就必然,要防着。
……
半响,宁妃没有听见皇后再开口,站直了身子,一抬眼,便看见面前已经没了皇后的身影,想来是去安排,静妃的事情了,目光落在那被烧的漆黑的宫墙。
心里浮起一抹悲哀,那个女子曾经是她心底,最羡慕的一个存在,即便陛下没有说,但是宁妃知道,在陛下的心里,这位还是不一样的。
眼眸微亮,嘴角有着几分苦涩,可是如今,她倒是不羡慕了,过了这么久,她竟是才明白,原来帝王之间的情意,竟然是如此的寒凉,转过身,一步步的离去。
这一夜,后宫之中议论纷纷,唯独却没有惊动两处,一处就是东宫,还有一处就是乾坤宫。
……
第二日一早,高芸兰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的侍卫,心里还是有些不适,想她从出生起,就是被人捧在手里,哪曾想过,这样被人监视着,可是视线落在身后的房门内。
想到那人,高芸兰,便是没有半分的不满,谁知身子还没踏出几步,就被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宫女,险些撞到在地。
“你个丫头,怎么走路的。”
揉了揉,被撞得有些发疼的手臂,看着慌忙跪在地上的宫女,怒斥一声。
“回太子妃,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宫女的身子都在不停的打颤,生怕太子一个不高兴就将她拖下去打死了了。
“算了,你说说,这一早的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许是因为今日的心情还不错,高芸兰便是没想着要责怪。
那宫女将头抬起来,牙齿咬住唇角,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回太子妃,那静妃娘娘没了……”
“什么…!”高芸兰惊呼一声,将那地上的宫女直接拉了起来,连声问道,“你说什么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被高芸兰现在的表情吓到,那宫女直接就说,“奴婢听说,昨夜静妃宫里起了一把大火,然后,静妃就死在宫里了,而且那一宫的宫人,也无一人活着。”
素手一软,直接将手搭在面前的宫女肩上,废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软下去,这静妃可是渊的母妃,若是让渊知道了,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陛下怎么说?”高芸兰,想到陛下前段时间对静妃的恩宠,以为即便是这段时间有了新宠,也应该会因为这件事情,对渊动些恻隐之心。
“回太子妃,听说,昨夜陛下并没有过去,而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美眸之中是浓浓的震惊,高芸兰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这玄阳帝竟然会如此的薄情,难道说,是因为渊这次的事情,让玄阳帝如此不满,所以,才会如此。
若真是如此,那么渊这次岂不是很难东山再起。
“嘭…”一声,高芸兰被这突然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就是赶紧的回过头,看着走出门口的北冥渊,面色一脸惨白,赶紧是跑了过去。
“渊…你没事吧。”
将北冥渊留着鲜血的大手,直接拿在手心里,对着还傻站在那里的宫女喊道,“你还傻站那干嘛,还不赶紧给我传太医。”
被这话一惊,那宫女才赶紧是跑开了,而留在原地的高芸兰,却是将北冥渊又扶进了房里,余光撇见那门框上凹出的大洞,就知道方才北冥渊用了多大的力气。
“方才那宫女说的都是真的…”北冥渊死死地盯着高芸兰说道,眼眶是难以克制的发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母妃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死了,而且还是因为宫内失火,怎么可能呢?这后宫之中,下人这么多,就算是失火,也应该会很快的扑灭。
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拦住的,会是谁呢…北冥渊脑里拼命的想着,最后,只觉,这后宫之中,除了父皇,那么最能做到这件事情的就是皇后。
大手用力的扣着桌面,喉间更是涌出一片片腥甜,必然就是皇后做的,他担心母妃后面又会得宠,她不想让他东山再起,所以才对母后下了手。
“渊…你别太难过了,静妃既然已经走了,那么肯定也不想…看着你如此难过。”高芸兰劝慰的说道。
她不想他难过,北冥渊在心里冷笑一声,母妃素来就对他不亲近,怎么会想到他,可是即便如此,北冥渊还是对那背后的黑手恨上了。
高芸兰还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便有个太监过来传话,说是,玄阳帝让北冥渊与高芸兰,一起参见静妃的礼葬。
双目通红,北冥渊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的解除禁足,而且还是因为这个事情,站起身,与高芸兰一起穿上,那太监送来的孝服。
视线落在那布料上,却是最为简单的锦布,眸色有些发深,“母妃生前也是妃级,为何这孝服,却是用一般的锦布。”
那太监似乎没有想到,北冥渊现在…竟然还会注意这个细节,便是拱手说道,“这…静妃去的突然,所以这孝服,都是皇后娘娘命人连夜赶制的,可能是因为时间仓促…”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北冥渊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黑沉,只觉,方才的想法,还真是没有料错,这皇后定然是幕后的黑手,毕竟母妃一死,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攥,直接跟着传旨的太监走了出去。
……
夜夕颜看着这面前一眼无际的白色,还真没想过,有一日她竟然会以,靖王妃的身份来参加那人母妃的葬礼,视线落在那口楠木棺材上。
黑眸微闪,她倒是没有想到,那玄阳帝竟然还会准许皇后,替这静妃操持身后事,毕竟,在她看来,就算这玄阳帝碍于面子,不会让那件事情外泄,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
不过,即便是这样,夜夕颜还是感觉出了,玄阳帝作为帝王的冷情,目光落在,那依旧龙袍加身的玄阳帝身上,见其一脸的漠视,便是直接将目光撇开。
察觉出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便是将头一转,直接望了过去,结果,却是心下一惊,那个身着白色丧服,可是面上却无一脸悲情的女子,不是那紫鸢吗?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北冥羿,想要开口问,但是想想现在身处的位置,便是没有开口,只是跟着那葬礼的要求,不停的叩拜,还有移动。
心里有些疑惑,她竟是没有看见北冥渊的身影,虽然,那人现在已经被废去了太子之位,但是,今日的场合,他应该会过来才是。
刚这样想着,余光便是看见两道走进的身影,正好是那北冥渊与高芸兰,视线落在那人发红的眼眶上,又扫视周遭,都是在低泣的人群。
夜夕颜心里突然就升起几分好奇,这人,到底是真的对这个,从小就对他漠不关心的母妃,心有悲戚,还是就如这里的人一样,只是假装。
感觉出那人的一步步走近,突然,与那人对视一眼,只见他的眼眸之中似乎有着深意,而且那抹深意,还是对着他身边的北冥羿。
夜夕颜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几分不安,这个北冥渊难道在今日也有阴谋。
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将头低下,素手被身侧的人,攥在手心,对上他询问的眼眸,夜夕颜摇了摇头。
玄阳帝转过身,看着走近的北冥渊,面上闪过几抹深沉,这个儿子,曾经是他的骄傲,结果,却是在两日前,彻底颠覆了他对他的看法,而如今,更因为这棺材里的人。
让他,对他心有芥蒂,微沉的嗓音响起,“来了,就给你母妃上一柱香,若不是,你前几日如此的荒唐,说不定你母妃还不会如此的想不开。”
是的,虽然,昨夜的事情,玄阳帝是亲眼所见,可是他也是知道,那些事情,应该都是有人陷害,原因不言而喻,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昨夜那人的答案。
还真是让玄阳帝心寒,所以,竟是连追究,都不想追究。
“都是儿臣的错。”
北冥渊直接的跪在地上,垂在两侧的手,用力的攥起,结果一旁的高芸兰递过来的香,直接的插好,然后对着那楠木棺材,便是用力的磕着几个响头。
等到在站起来的时候,原本光滑的额头上,也有着一片青紫,玄阳帝将目光撇开,没有多看,而他的举动也让北冥渊察觉出不对。
虽然,他明白,父王是一国之君,便没了那种对女子的专情,可是毕竟,他对母后一直有所不同,这次母妃离世,父皇怎么就一点动容之色都没有。
此时的北冥渊已经对静妃的死因,有了几分怀疑,没有多说,面上换上一副难掩的悲戚,然后,扶着静妃的灵柩,一步步走着。
直到那棺材下葬以后,才慢慢的走回东宫,看着人群各自散去,北冥羿瞧瞧的给那魏葵递过去一张纸条。
魏葵打开那纸条,原本是不想理会,再他看来这个废太子,如今已是没有翻身的余地,可是想想这北冥渊期间送他的一些宝贝,苍白的面上,微动。
看着玄阳帝与那花才人走在一起,便悄悄的走开,直接到了北冥渊所说的那处空殿。
“魏公公,你可算是来了,我还担心,因为这次的被废,所以,公公都不愿意,与我来往了呢。”北冥渊笑着走进,面上一改方才的苦色。
这样的北冥渊让魏葵,心下一惊,这人倒真是心狠,明明那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他的母妃,结果,他一转脸,竟能如此的淡定,这般心狠,倒是可惜了。
想来他就是没那个帝命,想到这里,魏葵就想着快点说完,不然,若是让陛下发现,可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过了,就是碍于之前的情面,咱家也都会过来的,只是咱家也要提醒一句,这次静妃娘娘……可是死的太过难看了。”
北冥渊听着魏葵这话,面上立马是一变,难道母妃的死还真是有隐情,于是便是赶紧的开口问道,“公公这是何意?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二皇子,知道昨晚陛下去静妃娘娘那里,看见了什么吗?”
那个二皇子的称呼,让北冥渊的面上一冷,可是现下他已经是废太子,又无其他的封号,所以,这一声二皇子,确实没有问题,便是也顾不得这些。
“看见了什么?”
魏葵探了探,看着周遭确实没有旁人,才贴近北冥渊说道,“男人…”
“所以我说二皇子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休整,暂时不要再出什么过错,不然,只怕陛下会因为这些迁怒二皇子。”
魏葵说完便是直接转身离开,留下满脸震惊的北冥渊站在原地,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母妃竟然是因为被捉奸而死,那么下手的定然就是…父皇!
身子一软,直接扶住一旁的石柱,这招还真是够狠!如此一来,不仅母妃不能再替他争宠,还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让父皇对他彻底的生厌。
“呵呵呵……”一阵阵的低笑,在空荡的大殿里想起,现在的北冥渊只觉的,看不见了出路,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人逼到这般田地。
皇后,既然,你敢这样做,那么我也无需心软,我必定要你,一切的心机都付诸东流。
站直了身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等待时机了,他必须要尽早的扳回一局,不然,只怕是夜长梦多,抬起步子,直接的走出殿外。
……
“北冥羿,那边那个才人,你认识吗?”夜夕颜小心的指着,那边正站在玄阳帝身边的美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