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玦的下颌崩得很紧,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他双眸中似乎迸出了隐隐的火焰,沉诺转身一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连玦用力的将药袋扔在了地上。
沉诺的背脊微微一颤,咬着下唇,她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想要转身的冲动,眼眶已经微微发热,“咚!”的一声,像是硬物撞击的声音,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陆琛的举动,她忙转身,连玦已经离开,他的拳头正滴着血液。
地上是散落着的胃药,她咬牙,想让自己狠下心,一走了之,可是她终究还是转身走到了过去,微微叹了气,捡起了地上的药,放进了袋子里,然后急匆匆的跟上了他,轻声唤道,“连玦。”
连玦黑着脸,并没有理她,越走越快。
沉诺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她知道他在闹别扭,其实说到底她心里也不好受,她跑得有些喘,所幸,拉住了他的手,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指不定怎么折磨自己。
连玦咬紧牙关,沉声道,“松手。”
“我不。”沉诺拒绝道。
“你刚刚不是说只爱萧祁一个吗?现在对我纠缠算什么?”他猛地转过身,眼里死死的压抑着蠢动的欲望,他怕再看一眼,真的会想囚禁她。“沉诺你走吧,从我的世界里远远的滚出去,这一年里我会实现自己签下的东西,钱也会按时打给你,你也别再我眼前出现。”
沉诺凝着眸光猩红的连玦,她看得出,他压抑得多辛苦,她也知道如果现在不走,也许两人就再也扯不清楚了,他踢出的要求非常诱惑,她很心动,可是……
他滴着血的手,将她的衣服弄脏,那样鲜红的颜色硬生生的在她的心里烙印了痕迹,她想离开,可是转不了身。
“你受伤了。”她垂着头。
连玦眸光微动,里面闪过凌冽的笑意,如同料峭春风,毫无暖意,他微微张口发现舌苔都是苦的,“沉诺。”
“嗯?”
“我不需要你可怜!”他转身就要离开。
沉诺望着他的背影,那样决绝的身影仿佛真要从她的世界离开了,她真的能接受他的离开吗?她深吸一口气,又再度迈开脚步,上前攥住他的衣服,“连玦,你先裹裹伤吧。”
连玦甩开她,继续走着。
“连玦……”她再度哑声,他的冷漠确实刺穿了她的外壳,她从未想过连玦也会如此对她,视而不见。
她咬牙,浑身颤动着,最后,她蹲下,眼泪急涌而出,她握拳咬在嘴里,深怕发出一点声响,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心难受得厉害。
耳边传来微微的一声叹息,他抬头,那人已经站在了身前,她红着眼,望着他冷如冰霜的面容,低下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
连玦闷声不说话,她擦了擦眼泪,起身笑开,“没事,真的没事,我刚刚只是胃疼。”然后把药袋给他,“别再丢了,不然你疼起来的时候该怎么办。”
连玦弯腰将她抱在了怀里,他埋在她的颈项里,半阖了眸子,“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真的不能忘记萧祁吗?”
“我不知道。”
“一年。”他轻声道,“给我一年时间,你也别再抵触我,我会把你该有的幸福都给你。”
沉诺一怔,像她这样的人还能获得幸福吗?
“连玦……”
“别说话。”连玦止住了她的声音,“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我,但是你心里的位置必须给我空出来,哪怕那个人不是我,你也不该把自己禁锢在那个空间里。”
“我……”沉诺思忖片刻,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
望着坐在身前的人,沉诺耐心的给他上着药,连玦含笑望她,低头替她拨弄一下头发。
打了一个蝴蝶结,一切都结束了她抬头自然而然的闯进了他的眼里,她脸色微微发红,被他这么注视,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他的回答简洁明了。
沉诺眸色一闪,扬起了脑袋,“这不是你早该熟悉了的事吗?”
“嗯。”他轻声应道,然后望着手上的蝴蝶结,若有所思,“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蝴蝶结?”
沉诺眼睛瞪圆,“不好看吗?我可是夺过冠的人?”
连玦扬了扬眉,“蝴蝶结还能夺冠?”
“那当然了,别人都叫我结王。”她大言不惭。
他含笑,客观评价,“真难看。”
沉诺,“……”她咬了咬牙,“我睡觉了!”
这一次,连玦没有阻拦,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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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面色阴鸷,周围没有人敢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忽然凑近,一股香气拂面,萧祁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滚!”
白茗微微一笑,手指轻轻的捏住了他的下颌,抬起了他的头,“萧大少爷,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买醉?”
“关你什么事?”萧祁眸光危险的眯起,对于她的行为很不满意,。
“萧祁,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没兴趣。”萧祁倒了杯酒,又递到了嘴边。
白茗将他手中的酒夺下,放在嘴边,仰头一饮而尽,她的小舌将唇瓣四周的残液,全部舔尽,模样十分野性。
萧祁扬眉,刚刚喝得有些晕乎,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是谁,现在倒有了两三兴趣,“白茗,你不是一直喜欢着连玦吗?来这里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自然是喜欢他的,如果不喜欢他,我又何苦来这种地方折磨自己?”白茗眼里闪过一丝涩意,微摇了头。
“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萧祁。”
“嗯?”
“你跟沉诺在一起这么久了,一定了解她的弱点是什么?”白茗嘴角勾起笃定的笑意,“竟然知道,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你什么意思?”
“做个交易吧,明天我想办法拦住连玦,至于做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就看你怎么做了。”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哦,对了,作为绅士,你请一杯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萧祁没有说话,好似真的在思考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