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途中即景 三(1/1)

白驹单手。

托住脸腮。

这是他陷入思忖入迷的经典姿势,真的是九曲十八转啊!琴声琅琅,仿佛带人穿过时空,驻足在那个注定要产生生死情爱的年代。

而克莱斯曼。

纤长的手指。

正在自己眼前灵蛇般起舞,敲击的不是黑白琴键,是人的灵魂……“真是怪了,今下午李灵怎么会不在?”

虚幻中。

传来文燕轻轻的嗓音。

白驹一下回过神来:“嗯,谁知道呢?十处打锣九处都有她,不在,好像还有点缺憾?”“李灵没给你打电话?”

白驹下意识的摇摇头。

他扭头瞅瞅文燕。

忽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有点后悔坐上了她的私家车。车里布置得宛若闺房,极具女性气息的小挂件,坐毯,毛毛熊,甚至水杯,都是纤巧细脖粉色的。

这。

让白驹有点惶恐不安。

记得小俩口有一次聊天时,妙香说过,女孩儿是水做的,因此,女孩儿的私家车里,就是一座水做的闺房。有谁会就应邀到女孩儿的闺房中去呢?

除了真正的女闺密。

就是心怀不轨的人了呀。

白驹还记得,妙香最后的这个“呀”字,拖得比平时任时候都长,都意味深长。当时,他就直觉到老婆在对自己敲打警钟。

刚到上海。

乡音难改。

白驹对吴侬软语的这个“呀”,听着总是逆耳,极不习惯。后来听多了,逐渐习惯了,习惯成了自然,也就品出一些味道儿了。

不急不缓。

带着韵味的“呀”

表明说话者心平气和,情绪平稳。略显急切或焦燥的“呀”,表达说话者遇到了什么难事,渴望得到对方支持或帮助解决。

而尾声拖得抑扬顿挫。

比正常说话频率都长的“呀”

表示说话者带有某种暗示,还有,真正的上海人,江苏人,一说话就带“呀”,而外地人却不会这样。即便有的外地人,有意掩装饰自己的身份,也学着动不动就带“呀”

可毕竟。

乡音难改。

说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根据自己的这一发现,白驹在实际生活中,还真的受益非浅。常弄得有的外地同事,十分讶然。

“白工,你到底是学计算机,还是学中国语言的?”

白驹就浅笑笑,不提。

由于这么一联想,白驹开始有点坐卧不安了。他先拔上车钮,指头轻轻一点,降下小半截茶色玻璃窗,探出头查看。

然后。

无可奈何的缩回来。

“麻烦了,这有老有小,还受了伤的。”“要不,你下车步行吧。”一直暗中瞟着他的文燕,嘴唇含着淡淡的笑纹,提示到。

“我记得,从这儿往前走的第二个红绿灯,向右拐,就是3号线的站台。”

白驹大喜。

“好的,那就,麻烦了哦,文燕,明天见!”就去掀车门。可这时,有人在喊叫:“文燕,文燕。”二人都扭过头去。

一个高个儿中年人。

从人行道上,大踏步赶了过来。

“这是谁?”白驹盯住越来越近的中年人,右手搭伙在车把上,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