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你看白长老的伤势如何?”青云洞府内,玄靖担心地问道。
慧琴也是眉头深皱,“公子,白长老被那施真人用雷电之术重伤了内脏经脉,伤势十分严重,若非白长老内功精纯,恐怕……恐怕……总之一时半会之间,白长老难以恢复!”
玄靖皱眉道:“这么严重吗?”
慧琴点了点头,说道:“雷电之术,乃是天下秘术之冠,威力最是霸道,我本来以为施真人虽然达到真人境界,但是还不足以驱使雷电,但是没想到白莲教毕竟根基深厚,竟然拥有西贺秘术大师所制的雷电秘术药水,也是我们太过轻敌了。”
“不过公子也不必担心,眼下施真人已经授首,白长老伤势虽然严重,但是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重伤,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玄靖听了慧琴这番话,心中略微安定了些,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自从柳相爷爷和神君前辈仙逝之后,天下竟然还能有人可以重伤白长老,确实是我轻敌了,本想着凭借着青云大阵,加上白长老的武功盖世,击杀一个施真人,应当不在话下,谁知道……”
慧琴看玄靖话语中颇为自责,忙说道:“公子也不必自责,天下间高手如云,江湖上藏龙卧虎,谁也不能确保算无遗策,每次都毫发无损,其实那天青云大阵乃是由我主持,白长老若是在阵中只求自保,那么就算施真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伤不到白长老分毫,但是白长老一心杀敌心切,不肯退去,所以虽然杀了施真人,自己也受了重伤!”
玄靖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今天接到百花楼门主花馨予的帖子,她说要带领他们百花楼的两位长老前来拜会,看起来我们前段时间的努力,现在终于有了些结果了!”
慧琴一笑,“那慧琴可要恭喜公子了,现在刚刚击破白莲教,转眼百花楼又来臣服,可谓是双喜临门呢!”
“琴姐笑话我了,百花楼这些人,最是势利眼,我估计他们早就已经到芜城了,只不过一直在暗中窥视,要是我们得势,花馨予就立刻向牧云团宣誓效忠,要是白莲教得势,恐怕花馨予就会赶往帝畿,和龙空山眉来眼去了!”玄靖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今天能得到百花楼的臣服,玄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慧琴帮玄靖把衣服上的褶皱拉了一下,说道:“那公子你说,百花楼以后还会背叛我们吗?”
“就看我会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在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所谓的结盟,不过都是些利益的关系驱使而已,现在花馨予心中很清楚,她要是不臣服于我,那我就会调动一切关系来对付花家,而已花家目前的实力来对抗整个牧云团,很明显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玄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
“其实莫说朋友,就是亲兄弟之间,为了权利和利益,又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比如我那个二叔,为了和父亲争大统之位,居然联合外人,构陷自己的兄长。”
“再说我的那位皇爷爷,平日里对我们都是慈爱有加,但是一朝相信身边的佞臣,觉得父亲的实力对他的皇位有所影响,那么不管父亲有没有谋反的心思,只要他有谋反的实力,就可以随便找个罪名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连亲人之间,都是如此,何况他人呢?”
玄靖所说的这些,慧琴都是和玄靖一起经历过的,现在时间过去大半年了,听玄靖再提起旧事的时候,哀伤之中还带着些许感慨,慧琴心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熟了吧。
“那公子,你准备今天怎么招待花家的人?”慧琴问道。
玄靖抬起头,看了看秋日的太阳,暖洋洋的已经没了夏日的毒烈,缓缓说道:“正常招待就行了,花家只是第一步,不过剩下还有些事情,要从花家身上打开缺口,这些事,还是一步一步的来吧!”
……
青云洞府门外,花馨予带着花敬和花渔两位长老,三人垂手而立。三人身后,站着两名劲装大汉,两名大汉虽然身上没有佩戴武器,但是目中精光闪烁,一望可知,乃是武功高强之辈,两人手中各捧了一个锦盒,看起来是花家给牧云团的新宗主准备的礼物。
“什么玩意啊!年纪不大架子不小,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拜会,已经提前送了拜帖,居然没有丝毫的迎接准备,还要让人通传才能见,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吗?”花渔站在门外,口中恨恨的念叨。
花敬则一言不发,不过看着花渔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花馨予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渔姐慎言,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芜城,既然打定主意觐见新宗主,那么区区等候,又算得了什么!”
花渔听了门主都这样说,自然也不敢多说,只不过心中却怨恨这位景轩公子,没事爱臭摆架子,不懂得尊重她堂堂的花家长老。
其实花渔忘记的一点,在掖泉丰都的时候,花渔又曾经让多少有求于她的人在门外苦候呢?
在你没有实力的时候,和别人谈尊重或者过分在意自己的尊严,本身就是很可笑的事情,现在花馨予就很清楚的看明白了这一点,而花渔还活在她在掖泉时候的风光景象之中。
不过玄靖没有让花馨予等太久,因为玄靖自己也不是喜欢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的人,既然花家的人肯低头前来,那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一下花家,所以玄靖听到胡风前来汇报说花馨予在门外等候求见,就立刻让人去请了。
花馨予带着一行人缓缓进了青云洞府,玄靖已经在正堂等候。虽然手下的情报已经打听得很清楚,牧云团的新宗主轩公子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但是花馨予第一眼看见玄靖的时候,心中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眼前这个清秀文弱的少年,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花馨予有些不敢置信,她偷偷地打量着轩公子,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腰间随便系着一根腰带,清亮的眼睛似乎山间的泉水一般,身形有些瘦削,头上有一个金色的发箍,收住了头上的黑发。
花馨予尽管心中有些疑虑,还是上前一步,带着一行人跪伏在地,扬声说道:“百花楼花馨予,携门中长老花敬、花渔前来参见宗主!”
玄靖此时也站起身来,上前躬身扶起了花馨予,说道:“花门主客气了,远道而来,还行此大礼,景轩愧不敢当,快起来请坐吧!”接着玄靖又吩咐道:“给客人看茶!”
双方分宾主落座,花馨予先开口说道:“宗主,本次属下前来,特地略备薄礼,献给宗主,希望以前和宗主的一点小小误会,宗主不要放在心上!”说着花馨予身后的两名大汉将手中锦盒奉上,玄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吩咐一旁的胡风将锦盒接了过去。
玄靖微微一笑,“花门主多虑了,今天花门主亲自前来,过去的一点事情,谁还会在乎呢?”
“门主身边的这两位,就是百花楼的两位长老吧?”玄靖淡淡地问道。
花馨予见玄靖有问,连忙起身介绍道:“回禀宗主,这位是家叔花敬,现任门中长老,负责考核门内弟子们的功绩过失,这位是花渔,在门中负责整个百花楼的财物核算。”
玄靖微微点头,看似不经意地说道:“花敬长老我是知道的,当初花家的老堂主仙逝之前,就是将属于他的那枚牧云章传给了花敬长老,是吧?”
花敬赶忙起身行礼道:“回宗主,确如宗主所说,家父临终之前,将牧云章传给了我!”
玄靖挥了挥手,示意花敬不必多礼,又看着花渔道:“花渔长老的夫家,是万通号的钱家吧?”
花渔却并未起身,只是在椅子上微微一欠身形,傲然说道:“回宗主的话,小女子夫家正是万通号钱家,只是小女子命不好,夫君早逝,蒙钱家二掌柜不弃,仍让小女子留在钱家。”
玄靖眯着眼睛说道:“花渔长老谦虚了,据我所知,百花楼近些年几笔大的借支,都是花渔长老主持从万通号中借出,而且花渔长老在钱家,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管家主母之一,能够同时在百花楼和万通号都身居高位的人,真是让人佩服啊!”
虽然被对方点破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花渔并没有什么吃惊的,这些信息本来就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花渔自己一点也不介意别人在她面前谈论她背后的势力,她反而觉得这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用来炫耀的资本。
可是花馨予何等聪明,虽然眼前这位景轩公子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花馨予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景轩公子对花渔并没有多少善意,起码他对花渔的态度,和对花敬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