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靖头一歪,恨恨道:“谁说的我不心疼,只是那天胡风进城的时候娄知州请我一次,我回请他而已,不过娄知州可真是一点都不手软,上来就点了好几个硬菜,吃得我心惊胆战的,生怕荷包里的银钱不够结账,将来若是寻到机会,一定要让他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慧琴又道:“公子,咱们别扯这些没用的行吗,还是说说那石小姐为什么登门找你吧,我看准没好事。”
玄靖一笑:“你也知道没好事呀,肯定是花家派人来收拾他那个不着调的二叔了,石小姐上门求救来了呗!”
“不过花家这次看起来真的动怒了,居然连石庭君的面子都不打算给了,接下来有好戏了!”
“唉!琴姐,把我的发型再弄得拉风一点,我要去见石大小姐了……”
……
玄靖到正堂一看,只见顾庭虚和石宛如都在,顾庭虚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养气功夫真是不错,石宛如则坐在堂上的红木椅子上一刻也不安稳,东瞅瞅西看看,生怕自己家的祖产在玄靖手中有了什么损失。
“顾先生、宛如小姐!这么早前来府上,不知有何要事呀?”玄靖对着两人微一躬身,开口问道。
顾庭虚见玄靖来了,赶忙起身还礼,一旁的的石宛如只是象征性的随便拱了拱手。
顾庭虚道:“不瞒轩公子说,也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带着宛如来,正是有些麻烦事要求到轩公子。”
石宛如小嘴一撇,说道:“什么求他,明明就是他惹出的麻烦,现在我二叔被花家的人扣住,他倒在这里逍遥快活。”
石宛如一张口,玄靖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其实花家二老从出丰都的那一天起,玄靖就已经接到线报,甚至于他们所带的二十名随从的身家底细,玄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当然,这一切事情,还要仰仗白烈这个特务头子的帮助。
不过玄靖对花家是比较失望的,他不惜劳心费神打压石庭霸,端掉百花楼,拉拢娄斌等一系列行动,就是为了激怒花家。本来玄靖想逼着花家的家主花馨予前来,双方好好谈一谈花家重归牧云团一事,谁料花家只派了两个过气的长老前来,真是……真是太不懂得尊重人了!
玄靖的这番心思要是被花家知道,估计连花馨予都要气得吐血不可,花缺和花宁乃是百花楼现存的资历最深,地位最高的两位长老,这次若非死的是花缺的亲儿子,一般的分堂事宜,怎么能轮到这两位长老亲自出面解决。
玄靖开口道:“我当是什么事情,惹得宛如这般不快,不过是来了花家的两条老狗而已,此事既然因我而起,宛如你放心,绝对不能让你二叔白受委屈。”
石宛如最恨不过玄靖这般故意老气横秋的神情,只是眼前有事求着玄靖,不得不低头服软,何况她听玄靖也嘛花家二老作“老狗”,心中大有感慨,觉得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当下也不言语。
顾庭虚一听此言,自然大喜过望,忙上前说道:“轩公子既然这样说,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不如此时就商议一下,如何先从花家手里先把人要出来。”
玄靖看了一眼顾庭虚:“这事还商量什么,直接上门去要就行了呗。”
顾庭虚一愣,心想这轩公子历来智谋周全,怎么说出这等话来,岂不是和石宛如一样不过脑子吗?
“顾先生,在这芜城之中,我手下有白长老这等一流高手,你手下有众多三青门弟子,无论单挑还是群挑,我们都占有绝对优势,和花家那两条老狗谈个屁呀,直接去灭了不就行了。”
顾庭虚大惊道:“轩公子,这个万万使不得,倒不是在下怕了花家那个两个长老,只是百花楼的势力遍布天下,和各国的朝廷大员都颇有往来,要是在这里和他们动强,惹了整个花家,只怕将来后患无穷呀!”
“还有一点,百花楼的总堂在掖泉,他们在晋国算是外资企业,本朝对这些外来资本家拉动地方经济发展的行为,都是很看重的,要是花家的两位长老在芜城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娄知州对上面都不好交代啊!”
玄靖一笑:“外企就高人一等吗,花家这两条老狗擅闯我朝子民府邸,强行扣押我朝良民石庭霸当做人质,打出几条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随意调查凌辱我朝良民,就连石小姐这个海外友人,都实在看不过眼了去了,跑来检举掖泉国这帮贼人的滔天罪行。”
“依我看,这几人定是掖泉国中一小撮居心不良的暴恐分子,流窜到我晋国来,妄图挑起两国争端,对待这种贼人,人人得而诛之!”
“所谓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在街上抓到这些贼人就当街斩杀,在厕所里抓到就淹死在茅坑里!”
说完,玄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顾庭虚和石宛如,“走吧,我们去石府……看那边黑洞洞一片,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玄靖哼着《挑滑车》的段子,领了白烈和望月千代,后面跟着石宛如,出门上马,一路打马扬鞭,直奔石府而去……
……
芜城,石府内。
“石庭霸,你给老夫好好交代,你是怎么勾结芜城知州和三青门的人,设计构陷我们家亭匀,最后又是谁,下手杀了亭匀和萩棠?”花缺胡子乱飞的问道。
“花长老,小弟真的不知道此事,只是听说娄知州派人围了百花楼,小弟就急忙赶过去看个究竟,谁知道官府封了百花楼的门,谁都不许进去,我也是到了第二天才听衙门里的说,那天晚上花堂主和萩棠姑娘率人反抗杀官,最后被娄知州当场诛杀。”石庭霸一脸委屈地说道。
“简直一派胡言!”花宁喝道,“石庭霸,我们现在和你客客气气地说话,你难道真以为花家好骗不成,我问你,百花楼里的那些事情,官府是如何得知的,我就不信,没有人在幕后捣鬼!”
“两位长老,你们就是把小弟的皮扒了,小弟也确实是不知内情啊,小弟后来听人说,从百花楼后园的枯井之中,挖出来了十多具小女孩的尸首,这总不是官府凭空诬陷吧!”
花宁一听此言,登时大怒,拍桌而起道:“你这奸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我且问你,既然尸首在后院枯井之中,官府是如何得知的,何况天下乌鸦一般黑,老夫就不信,天底下有哪个蠢官会为了区区十几条贱民的性命,来开罪我们百花楼花家!”
“天下就真有这样的蠢人,会为了你口中的区区十几条贱民的性命,来让花家偿命!”
不知何时,石府的大门已经被打开,屋外院中站了一个少年,一身淡蓝色的长袍,面目清秀,腰悬长剑,冷冷地看着屋中的花家众人,来人正是玄靖一行。
花缺跳起来问道:“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说着转身看向身边几个花家的子弟,“老夫不是吩咐过,封锁石府各们,严禁任何人进出吗?”
此时石宛如从玄靖身后跳出来说道:“两条老狗好不知羞耻,本姑娘回自己的家,还要通知你们这帮外人不成,外面那几条给你们看门的狗,都被宰了!”
屋中花家人闻言都是一惊,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下手这般狠辣,花宁还算有几分理智,对着玄靖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此乃我们百花堂内部事情,外人请不要插手!将来这份恩情,百花堂在江湖上自然会记得。”
花宁不愧是老江湖,这番话说得恩威并施,滴水不漏,意思是今天你们要是不多管闲事,那么百花堂承你们的人情,杀了我们几个子弟也就略过不提,要是玄靖今天非要管这事,那么刚才的人命,就要血债血偿了!
其实百花堂做事,一向手段凌厉,花缺花宁两位长老,更是江湖上人人提起都要头疼的煞星,今天花宁肯服软求人,一来是身在芜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愿多生是非,二来时震慑于刚才玄靖等人进门的手段,对方杀伐决断,不留后路,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小角色。
凭着花宁这些年在江湖上经验,一出手就杀人的,都不好惹,每次出场废话一堆,谈人生谈理想的,通常都是逗比,除了让对方拖延时间等待强援完成反杀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玄靖眯着眼睛,似乎看都没看眼前的人说道:“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你口中那十几条贱民的性命,我要向花家找回来,还有,花亭匀和萩棠两人恶贯满盈,是我杀的。”
花家二老一震!不可能!眼前的玄靖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又有什么能力连窝端掉百花楼的一个分堂,他的身后肯定还有指使者,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