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楚老师的情绪所感染,我心里也有点低落,可是桌上的烟,仍然是不敢抽。

楚老师看了看我:“咋了,还得老师给你点上,是不?”

“别别别!”我尬笑一声,有点手足无措。以前和楚老师没这么熟的时候,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楚老师是一个这么开明的人,居然会允许我在他的办公室抽烟。

楚老师看我拘谨,把烟拿起来塞到了我嘴里,啪啪啪的打着了火,这下我是没法装了,只好把烟凑了上去,等点着吸了两口,才发现软中华的味道比利群都要强百倍。

“怎么样?这烟不错吧?”楚老师笑道。

我索性也放开了,点点头道:“不错,好烟就是不赖。”

楚老师道:“以后想抽好烟,可以来找我,不过这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谁也不能告诉,晓得吗?”

我说:“晓得晓得。”

楚老师道:“你现在在班里的情况,我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我想你大概是不想受欺负,所以才打算混吧。”

我点了点头,心说楚老师这也太吊了,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楚老师又道:“班里的学生能团结起来是好的,但你这样带他们打架就太不合适了,知道吗?”

我说:“知道,老师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叫班里的人打架,要打架,我自己上手。”

楚老师咳嗽了一声,指着我道:“你打架也不行,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直接来找我。我就不信,他们这小崽子还能翻了天?”

我这会倒是没往不打架上想,但楚老师的话,我也不敢拂逆,就说是是是,有老师在,肯定没人敢欺负我们。

这时我的烟抽完了,我就把烟头按到了烟灰缸里,楚老师又把烟盒送到我面前,问我:“还抽吗?”

我连连摇头。

楚老师又把烟拿了回去,“抽烟倒也不算严重,但你毕竟是学生,以后别明目张胆在班里抽,这会造成不好的风气。”

我又点头。

“好了!”楚老师站起身,“说的也差不多了,你就回去吧。我的话,你要好好想想。”

在这呆了半天,我心里其实一直慌得一批了,老师一说叫走,我马上就站起来说了一句老师再见,然后扭脸走了。

不过在出办公室门的一瞬间,我好像是听到了楚老师轻轻叹息了一声。

但我当时也没想太多,毕竟我才十五岁,对长辈的劝解和教导还是有一定抵触的,老师讲的那些过去,说的那些道理,我也只是明面上附和,一出办公室就忘了。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与楚老师的这次谈话,才忽然明白他是一个如此值得尊敬的老师。

从教学楼四层的办公区下来,刚下到一楼的时候,闫强、李将还有李猛秦铜这四个老大又堵住了我。

“郝飞,给我站住!”闫强喊了一句。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心里倒也不怕,因为这个地方人多眼杂的,他们肯定不是要干我。

我就说:“咋了,四位老大,这是还没受够批评呢?”

闫强脸一拉:“你踏马有种啊,竟敢向年级主任告我们的状!”

我笑了笑说:“那还咋,让你们白打我一顿?”

李将咬了咬牙道:“郝飞,你现在玩的是越来越大了,小心哪天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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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鄙视的看了一眼李将,呵呵笑道:“哎哟,看来将哥翻船翻出经验来了,谢谢提醒啊。”

“我说这小子咋这么欠抽呢!”四班的李猛忽然举起了手,一脸凶狠的瞪着我。

“哟,这是又想干我,来来来,别停手啊!”我一脸笑容的伸了伸脖子。

“吗的,真欠,给老子等着,迟早有收拾你的时候!”李猛如我所料的收回了手,气呼呼的指了指我。

金毛狮王秦铜一直没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估计心里头也特别生气,可是现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没事别挡道!”我说了一声,就撞开李将走了。

这几人在后边又骂了几句,但估计也没啥脾气。

回班的路上我就心想,看来混混的圈子问题,以后必须重视。昨晚之所以会遭到他们的围堵,就是因为我没想到这几个班的老大竟然会联合起来干我。

李将这人和他们关系不怎么样就不说了,可闫强这人好像别的班老大也挺讨厌的,怎么因为干我就能走到一起了呢?

难道就因为他们都喜欢张静吗?

我有点想不通。

路过二班门口的时候,没成想路明突然从班里走出来把我喊住了。

“郝飞,等等!”路明跑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他:“啥事啊?”

路明冲我笑了笑:“听说你给楚老师告状了,但没说我名字,这点我得谢谢你。”

我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张静的面子上,你觉得你能躲得过?”

路明挺尴尬,就转移话题道:“之前我已经提醒你了,让你小心点,可你怎么还是那么明目张胆的。”

我撇撇嘴:“我哪能想到你们五个班的老大会联合起来干我呀?闫强和李将就不说了,李猛秦铜我也没招惹啊?还有你,你咋也上手了呢?”

路明道:“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丫一个小菜比,突然混起来,还把六班老大打了,这事我们能不管吗?”

我说:“李将挨打跟你们有啥关系?”

路明道:“李将挨打是跟我们没关系,但这要看谁打,要是来几个高中的混混打了也就打了,但是你打就不行!”

“为啥啊?”这我就有点不忿了。

路明道:“因为你坏了规矩,我们这些混混,好赖也都脸熟,打谁要打谁,都得提前支会一声,看看有没有人保,会不会跟哪个人有冲突,可你倒好,吊踏马的一上来就干个弄那个,谁也不打招呼,我们能不干你么!再说了,本来因为张静的事,好多人都想打你呢,李将和闫强,也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于是道,“那这么说,如果我之前打李将的时候,提前告你们一声,是不是就没这事了?”

路明摇了摇头:“先不说你在我们眼里有没有资格打李将,就算你有资格,告诉一声也打不起来了。打架这事要一说开,这个调解两句那个给点面,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实在不行的话,也是让你两单挑一下子。不过谁赢谁输,以后都不能再找对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