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番外-一脉相承(1/1)

什么算是传承?什么算是兄弟?许多年后,独享王座的周明,喝着烈酒,看着花园里的椰子树和白象,享受着荣安独有的风情,想着往日旧事,自己和哥哥就是父皇和王叔的传承,他和他的哥哥就是那一脉相承的传承。

……

周明是周煄和易云的第二个儿子,与长子周昌相隔九岁,周明出生的时候,条件更上一层楼,物质上周明一出生就是皇子,万千娇宠,可精神上却不如周昌小时候富裕。恰逢周煄改革初始,怀着孕的易云都跟着担心,更何况主持改革的周煄。所以等周明生下来,照顾他的多数时候反而是周昌这个兄长,倒应了那句长兄如父。

一个九岁的孩子照顾婴儿自然是不可能,皇家还配备了庞大的专业的育婴团队,周昌的作用是逗孩子玩儿,以及表现皇帝一家对次子的喜爱,不让下面人生出怠慢主上、奴大欺主的心思。

等到周煄和易云忙的差不多抽出空来的时候,周明最依赖的人已经变成大哥了。

两个为人父母的深感自己失职,把照顾周明的重担接过来,好让周昌继续他帝国继承人的学业,这个庞大的、古老的、恰逢新生的国家,日后是周昌的,要掌控他,需要太多的知识,更大的努力。

这不,周昌上午去上学,刚刚分开一会儿周明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哀嚎着:“大哥,我要大哥,大哥……”

周煄一边心疼,一边检讨,都怪自己和易云太过忽视周明,柔声哄道:“明明,大哥要去上学呢,乖乖,等大哥下学回来就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大哥,他不许去上学,不许去上学!”周明发挥小孩子特有的优势,开始撒泼打滚。

“那可不行,大哥以后要做皇帝的,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不能总是陪你玩儿啊。”周严肃道,皇帝的位置是荣耀更是责任。

周明小小年纪就懂得看人脸色,见周煄一脸严肃就知道这事儿没商量,他抽泣着退而求其次道:“大哥不能陪我,那我就陪他!我也要上学!”

周煄为他们兄弟这样和睦深感欣慰,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小笨蛋哦,哥哥学的课程太深奥,你现在可学不会。你要上学爹给你另外请先生。”

“先生教的和大哥学的一样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大哥一起上学?”周梦眨巴着被泪水冲刷得更明亮的眼睛,直溜溜得瞅着周煄,铁石心肠也让这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得软成绕指柔。

“乖,你认真学,等到以后就和大哥一样了。”周煄哄他道。

“以后是多久?什么是以后?”才三岁的周明跳着脚问。

“宝贝啊,大哥比你大九岁,九岁你知道,你现在才三岁,要追上大哥,还要很有很大的距离呢。”周煄摆事实讲道理,试图打消周明跟着去上学地图。

“哇……哇……”即便才三岁,周明已经十分聪慧了,他识数,九年,是他年龄的三倍,他学习,大哥也在学习,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赶上大哥,不能和大哥一起读书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不哭啊,大哥下学还能陪你玩儿。”周煄焦急哄道,周明已经哭的喘不过气来,身子开始抖动。

旁边伺候的人也吓得不轻,接过周明开始轻拍他的背部,请晃他的身子,让他情绪平静下来。周明嚎啕大哭,最能摸清他情绪的奶娘都哄不住。

易云循着哭声跑过来,接过孩子,道:“怎么回事儿?我才出去一会儿就哭成这样?”

周煄也挺委屈的,他说的都是实话,不知道孩子想到哪儿去了。

“明明非要跟着霄霄去上学,我正和他讲道理呢……”

周煄话音未落,哭泣的周明听到熟悉的字眼,大叫道:“大哥,大哥!”他分神说话,抽得反而不那么厉害了,焦急的周煄和易云看到有缓解,敢接又道:“大哥,大哥马上就来了,明明别哭,大哥不喜欢明明哭的。”

“哇……大哥喜欢我,大哥喜欢我!”在三岁的周明看来,谁都没有到他大哥重要,一听不喜欢三个字,嚎得更厉害了。

易云白了周煄一眼,哄道:“明明乖,明明乖,大哥最喜欢你了,最喜欢了。”

易云和周煄哄孩子的功夫,已经有宫人分别去通知太医和正在上学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周昌上学的地方是先前的棠棣所改建的,周煄这辈子显而易见的孩子不会多,干脆把那些精巧繁复的院子都拆了,统一建成了学堂,和原先的宫学合在一起,扩大皇家宫学的规模。现在不仅宗室,就连大臣子女也可以入学,易云正在着手推进平民子弟入学呢。所以,宫学是在靠近前廷的地方,离周明所在的后宫是非常远的,结果周昌却和太医院的御医一起赶到。

“爹,娘,明明怎么样了?”周昌气喘吁吁得跑进来。

看到周昌进来,周明就不哭了,虽然身子还止不住得颤抖,但已经知道自己控制了,抽气声小了很多。

周明原本白嫩的脸蛋一片潮红,鼻涕眼泪糊在脸上,小手紧紧握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大哥,生怕一转眼大哥又不见了。周昌白了一眼不靠谱的爹妈,他才出去上学一会儿,宝贝弟弟就哭成这样了。

周昌掏出手帕给周明擦脸,“阿哥……抱。”哭的口齿不清的周明伸手要抱。

易云哪里舍得,抱着孩子让周昌给他擦眼泪,眼神示意御医赶紧上前。

一家子将就着周明,就这么坐在地上方便御医诊脉。御医诊断过后,回道:“二皇子殿下脉象是受到惊吓,悲伤过度所致……”

所有人的目光都冲着周煄去,惊吓过度?你做了什么?

“好好的孩子你吓他做什么?”

“爹,你吓明明什么了?”

妻子、儿子,辅以御医责备的目光,周煄双手投降,委屈道:“我没讲吓人的故事啊!只说了明明不能和你一起上学。”

易云紧张的看着周明的反应,见他没哭,有问道:“不是这句,你还说别的没有?”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周煄也急得团团转,说过的话转头就忘,在大殿上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闪道:“我还说了明明才三岁,跟不上霄霄的课程……”这也是大实话,周煄不知道周明在哭什么。

果然话音未落,刚刚依偎着大哥表情平静的周明开始蓄积眼泪,眼看就要嚎啕大哭。

周昌一把搂过弟弟,低声道:“明明别哭,大哥十二岁,你三岁,等大哥二十岁的时候你就十一岁了,等大哥三十五岁的时候你就是二十六岁,你看,咱们中间的差距越来越小。不信你看琉璃姑姑,她是二十六岁,她和娘三十五岁差距大不大?是不是?”

周昌才是明白自己弟弟想法的那个人,赶紧举例道。

周明泪眼朦胧得看了一眼侍立旁边的女官琉璃和自己娘亲,发现差别真的不大,才稍稍收了眼泪。

“那我……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和大哥一起上学啊?”周明抽泣着问道。

周昌转头望向周煄,平日里可以哄弟弟,可是涉及学业,即便不懂教育,周昌也知道拔苗助长的危害,周明现在的确不适合和自己一起读书。

周明也知道家里是谁做主,眼巴巴的望着周煄。

被这样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周煄能有什么办法呢?

周煄跪坐在地上,眼神和两个小宝贝齐平,道:“霄霄,你懂这个道理,明明不可能和你一起学,他赶不上你的进度,到时候既让你分心耽误你的课业,也难为了他。”

周昌搭拢着脑袋,知道父亲说的有道理。

“可是……”周煄两个字吊起宝贝儿子的胃口:“可是明明的开蒙课程可以在宫学完成。”周昌的开蒙是周煄和易云亲自办的,在西北的时候他们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回到京城,在波澜诡秘的夺位日子里,和孩子互动是周煄最好的解压方式。周煄忘不了自己一身戾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霄霄像个小团子,矮敦敦胖乎乎,嫩嫩的莲藕似的小手,抓着他的手要“教”他下棋。那种血脉相连,一脉相承的感觉,是迷茫艰难岁月里的光。

周煄一个走神,想到了霄霄小时候,心中既有对长子的疼爱,又有对次子的愧疚。

“可是宫学不开蒙啊。”周昌苦恼道。

宫学现在教的都是加深课程,各家来上学的孩子都是十岁以上的少年,进宫学也是需要通过考试的,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集中了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少年人。贵为太子,周昌当年进宫学也是凭本事硬考进去的。

“爹爹单独在宫学开辟一间课堂,让小时候交过你的先生给明明启蒙,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一起下学。明明还小,他下学回来完成自己的功课就好,你还要跟着一起见习朝政,知道吗?”周煄轻声道,作为皇帝和皇子这点儿特权还是有的。

“知道。”

“我也要去,朝政!朝政……”周煄这话就不该当着周明的面说,既然他都听见了,再没有哄骗的余地,不论怎么说都要跟着去。

有一个什么都要向哥哥看齐的弟弟,周煄无法,只能让他们兄弟一起。让同样的老师开蒙,学习一样的课程,安排一样的作息,一起在大明宫见习朝政。

依附着周昌,或者真心为周昌着想的人都要忍不住提醒一声:“殿下,二皇子和您学一样的课程,是不是有不妥啊,您是否和陛下旁敲侧击一下?”太子学的可是帝王之术,二皇子日后只能作为臣下好吗?还是说陛下有意在两个儿子中择优,太子殿下的位置会不会不稳?自古涉及夺位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敏感的大臣已经开始为日后二三十年的事情担忧了。

周昌却全然不理会这些,只道一句:“那是我弟弟。”

忧国忧民的太子太傅提着一颗老心,我的殿下啊,自古和太子争位的,哪个不是兄弟。一母同胞,同室操戈的不在少数,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愁的头发都快掉了的太傅连着三个月重新给太子殿下上了一遍历史通史,着重历朝历代太子事迹。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一家子坐在地上,商量好周明日后的学习,才算哄得他睡着。御医说了,睡着就不用特意叫醒,若是中途噩梦惊醒,或者等睡醒了再补上一计定惊的汤药也就好了。

周明被吓着了,睡着都扒着周昌的脖子不放,无奈只能让周昌抱回去。

等两个孩子都走了,周煄才起身,签了易云的手扶她起来,笑道:“真是个讨债的,以后在他面前说话都要小心了,他惊吓过度?我才被吓得够呛……”

周煄随口抱怨,心里却满是甜蜜,两个孩子感情好,他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得高兴却不见易云附和,转头一看易云脸色苍白的用右手压着太阳穴。

“怎么……”周煄话未出口,易云就仰面倒了下去,原本牵着易云手的周煄来不及拉住,一个闪身挡在她身后,缓缓放平她的身子。

伺候在一旁的宫人赶紧各司其职,有人去追还没走远的御医,有人抬了春凳过来,要抬易云去床上歇着。

易云刚刚倒下去,片刻功夫就清醒古来,看着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安抚笑道:“没事儿,就是刚刚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阵发黑,现在已经好了。”说着就要起身。

周煄哪里敢让她冒险,打横一抱,抱着她到窗边的软榻上休息。

刚松了口气出门的御医又被追了回来,赶紧上手诊脉。

御医虽然精通的是小儿科,但妇科也是有所涉猎的,更何况滑脉这种显而易见的脉象。

御医为了准确,左手诊了换右手,吓得周煄在一旁屏气凝神,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等确定了,老御医才捋着胡子,微笑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一个多月了。”

“真的?”易云难以置信,她还以为一辈子就昌、明两个孩子了呢!

“娘娘放心,老臣就算医术不精,滑脉却是诊不错的。”御医丝毫没有专业受质疑的郁闷,知道皇后这是太高兴了。当今陛下是个奇葩,洁身自好得让下臣难以置信,宫中别说妃嫔了,就是受临幸的宫人这么多年都没一个。若要子嗣,只能是中宫皇后所出,两位贵人欢喜懵了也是有的。

周煄可没忘刚刚易云晕倒了,焦急问道:“皇后身体如何?有没有事儿?”

“皇后娘娘脉象所表,只是有些劳累过度,还请静心养胎为上。陛下,微臣精通的是小儿科,还请擅长千金一脉的同僚过来瞧瞧才好。”御医拱手道,其实不用来瞧他都知道肯定没事儿,但为了安帝后的心自然不能这么说。至于三十五岁产子就更不是问题了,放在民间可能还有危险,但在皇家?呵呵,经历过先皇后、咸宜公主等等一系列皇族中真.高龄产子的产妇洗礼,太医院的技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说来也巧,自从陛下登基,高龄产妇是越来越多了。周煄是个独宠嫡妻的,顶头上司只有一个老婆,做臣下的就算做不到,也不敢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尤其是皇后娘娘还发动帝都的女眷做事业,真要惹毛了老妻,直接和离,让你里子面子都保不住。为了和皇家保持步调一致,朝臣中间也流行着尊宠嫡妻的习惯,而这个习惯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不断有高龄产妇出现,为此太医院的技术都大大提升。女子生育本就是鬼门关,更何况高龄产育,周煄本意不是如此,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可靠的避孕技术,人们也不认为多子多福有什么不好,简直让周煄哭笑不得。

在这个档口易云怀孕,自然又分走了周煄和易云大部分的精力。安排好周明入学的事情,后续都是周昌在办。周煄愧疚得很,开始还是不是要抽空关心一下,一问才发现自己想到的,周昌早就想在前面,面面俱到的安排好了,如此能干,周煄既愧疚又安心,就把周昌放手给周明引导,自己只在幕后把关。

两兄弟的感情越来越好,好的有时候做父母的都要嫉妒了。周明最依赖的是大哥,周昌最心疼的家人是周明。就算日后易云生了个娇软的小花苞——周明珠,也没能改变两兄弟的相处模式。这两个哥哥都十分宠爱小妹妹,可他们两人才是最有默契的。

就这么一起长大,一直长大,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一对兄友弟恭、明君贤王的时候,周明和周昌开始出现分歧了。

这样的分歧不是两人终于受不住旁人有意无意的挑拨,开始在朝廷权利上出现纷争,而是双方在治国理念上开始出现不同。

按理说两兄弟从启蒙开售受到的教育都是一样的,连先生都没变过,他们俩的理念应该一脉相承才对。周明又是周昌一手带大的,平日里周昌说太阳是方的,周明还要厚着脸皮附和两声呢,现在怎么就突然变了?开始时候周明觉得自己怀疑大哥的想法部队都是大逆不道,慢慢周明觉得自己的想法更有实现的可能,两兄弟都不是从藏着掖着的人,周煄也教导他们真理越辩越明。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开始辩论,在外人看来,这是激烈争吵,情义溃散的开端。

周煄得知此事也非常奇怪,他还特意去查了是不是有人故意误导周明,毕竟一个人的思想变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查到最后,周煄只能相信世上有些事情真的是天生的,就像他们两兄弟亲密的感情,好像天生应该做兄弟;周明发生的改变,没有人引导,看同一本书,同一句话,两兄弟能里接触截然不同的意思来,只能归咎于天生的性格。

周煄对这种事情也算是有经验了,他和莫愁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样。周煄无法,只能写信求助莫愁,让他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和周昌周明讲道理。医者不自医,本来最具口才的周煄,面对自己两个儿子,却劝不明白。

周煄当时不知道叫莫愁来那是引狼入室啊,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把周明给拐走了。两叔侄一见面,简直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把各自想法一说,顿时互相引为知己。在儿控周煄和弟控周昌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莫愁已经说动了周明,化身大尾巴狼要叼走可爱的明明了。

挖墙脚挖到自家门口,周煄让这样的败家弟弟给气死。

周昌也“恨死”拐走自家弟弟小叔了,连着几个月没给好脸色看。

莫愁怕什么?山高皇帝远,反而直接把周明拐走了,拐到他的国家,当作继承人培养。

忘了说,这么多年,莫愁一直没有成婚,人到中年,看他真没有成家的想法,周煄都放弃逼婚了。

“成不成家有什么区别,难道大明宫居然没有我的寝殿吗?”莫愁振振有词,只说周煄的家就是他的家。

莫愁没有成家,但不妨碍他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的女伴很多,但能让他放在心上,许以婚姻的却一个都没有。莫愁那奇怪的观念认为,爱情具有保质期,婚姻保护的是财产而不是感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别拿婚姻侮辱我的爱情,如此,一直在花丛中浪荡,反正冲着他的才华、容貌、地位、金钱而来的人源源不断。

周明被拐走,周煄连发三封信警告儿子,什么都能学,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不能学。周煄一直严肃得把责任看的比天大,儿子基因突变成了浪漫子弟,还被有前科的莫愁带走,周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催的未来。

果然不出所料,有了今天。

周昌一身太子礼服,站在港口送别周明。周明一身修身衣裤,装饰着贝壳磨成的纽扣,星目剑眉,脚蹬长靴,身后斜斜披着闪亮的短披风。除了少一条绶带,和周煄莫愁初次以帝王身份会面的装束一模一样,双方都没有刻意追求,只能说是命运的巧合。

周昌看着比自己还高两寸的弟弟,失笑道:“突然想起小时候,你哭着要和我一起上学,又怕赶不上我的课程。我安慰你说,你三岁,我十岁,中间的差距是三倍;等到你我长大,你二十六岁的时候,我三十五岁,我们中间的差距几近于无。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今年三十五岁的周昌,看着年轻的弟弟感叹:“果然如父皇所说,不能立誓,总会应验的。”

周明俯身抱住周昌,在他耳边道:“大哥,我没有变,我还是那个想跟你一起去上学的小哭包,你也不要变。”

“当然,我不会变,永远是你哥哥,就像父皇和王叔,我们永远都不会变。”周昌叹息。

什么是传承?一脉相承,承于谁?也许周煄和莫愁、周昌和周明能够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