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中年男子,面生的很,屠三娘在此地这么些年,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此人。这人此时出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真有能耐,要么就是真的傻。
“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在这青州府,敢说这番话的人是有,但就不知兄台是否在此列了。”柳明节虽然性情狷狂,却也非一个莽夫,冷笑几声后,淡淡的道:“兄台报出名号,若真是在下惹不起的人物,我立马作揖认罪,不然......”
“不然怎样?”男子缓步上前将地上之人扶起,缓缓的道:“我说过,给你留个全尸,我的姓名你就不必知道了。”
柳明节脸色一连数变,而后抬起头了看了看,这中年男子似乎之带了两人,自己这么多兄弟在场,就是用人堆也能把他堆死。既然他都说要自己的命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惹到了什么了不得人物,也有家族撑腰,再不计此地距离金辽两国也近,大不了逃往他国就是了,只要有银子,到哪儿也是大爷。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柳明节郑重的看着面前之人,忽然笑道:“好,既然你找死,那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中年男子同样笑道:“看来到底是柳家男儿,好歹祖宗留下的血性还在,不然我还真看不起你们柳家。”
既然下定了决心,柳明节就懒得在与面前之人废话了,招呼左右之人道:“把这人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断他一只手赏银一千两,挖一只眼睛赏银两千。”
左右之人再看眼前男子,便如同看到一座移动金山,随便挖只眼睛就够自己潇洒十余年,这买卖划算。不管这人有什么身份,众人一起动手,即便将来要报复,那也是先找他柳明节,如今乱世拿了银子到哪儿拉个山头,或者投奔一方势力,有银子开道,在去哪儿不可以呀。
柳明节显然不会想到这些人打的算盘同他差不多,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左右之人此时跃跃欲试,大有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财帛动人心,不外如是了。
中年男子却也并不慌张,反而很是轻蔑的左右看了看,淡淡的道:“临死你也要拉上这些人陪葬,也好,省的你路上寂寞,那就一起送他们上路吧。”
“还等什么,动手,动手,他妈的谁要是杀了他,我赏银万两。”柳明节咆哮的道。
终于有人忍不住扑了上去,面前站着的可是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呀!
这些个街头混混,平日里打架斗殴那都是常事儿,一个个身上要是没有几道刀疤,大夏天的都不好意思露膀子。这会儿见着银子了,动手就是拼命的架势。柳大公子可说了,谁杀的给银万两,可没说后面补刀的也算。虽说柳大公子平日为人不错,动手的兄弟必然都不会亏待,可是不亏待和万两纹银之间,那差距可是十万八千里。
世界上最能打动人的唯有钱权二字,欺身上前的混混们这会儿已经从怀中摸出了匕首,左右看热闹的商旅和陪客的姑娘们吓的纷纷往一旁避去。屠三娘眼睑看着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也只是一妇人,勾心斗角可以,杀人见血这种事儿,还没怎么经历过。
手持匕首的混混们像四人围拢过去,方才他们也见到中年男子身边两人出手的,从力道和速度来看,这二人都不是善茬,最重要的是即便是被这些手持匕首的人围着,眼前之人也未漏出惊恐之色,这些让他们心中也是没底。
终于,还是财帛动人心,其中一人瞅准了机会,一个箭步,以迅雷之势一下将手中的匕首刺出。
匕首距离那人身体越来越近,持刀之人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心中已经幻想着拿到银子后未来娇妻美妾的生活了。然而一只手的出现,却让他这个梦想戛然而止,更准确的说是两根手指,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夹住了递出的匕首。
持刀之人微微抬头,便看见挡在他的面前的是那中年男子身边之人,那人冲着他淡淡的一笑,而后表情骤然间变的狰狞,只听得耳边一声脆响,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眼前银光闪过,脖子一凉,低头看了看手中匕首居然断成了两节,衣领上满是鲜血,断裂匕首滴着鲜血依然夹在眼前之人的两指之间。
只一瞬间,准备围攻的众人还没看清楚,这会儿就已经死了一个。对于混混们来说见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刚一出手就死了一个,这对于他们的心理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毕竟混只是一种生活,并没有谁想为之殉葬呀。
现场一片骚乱,但好在众人也都知道,这人出手虽然凶狠,但应该不会对在场之人下手,那中年男子衣觖翩翩,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失心疯。
柳明节愣了三秒钟后,目光凶狠的喊到:“杀了他,杀了他我赏银十万两,我以柳家的名誉起誓,都给我冲上去,冲上去杀了他。”
相对于柳明节的色厉内擦,一旁的中年男子却是云淡风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都杀了,一个不留。”
“是。”
两名卫士缓步上前,却又出手如电。这两人训练有素,有配合得当,很快屋内的混混们就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左右逃窜。两名卫士中其中一人擅使飞刀,只要看见有人转身逃跑,杨手就是一镖,以至于柳明节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仅仅之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丽春院的屋子中央便是血流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这会儿在场之人都被吓的瑟瑟发抖,哪怕那两名卫士并未伤害在场任何一位无辜之人。
“大哥,大伯,大爷,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我不该与你老为敌,求看在京城柳家的面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柳明节很是光棍的跪倒在地,趴着来到中年男子脚边,磕头如捣蒜。
“我叫赵时林,你柳家如今的家主曾经是我的监考老师,虽说当年我并未中举,但中间多少有些香火之情,我留你个全尸。”
“咻~~!”
话音刚落,银光一闪,一把飞刀便插入了柳明节的脖颈。稍稍抬起的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手中短刀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