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剑舞(1/1)

花魁大赛初选是在琴棋书画中择一擅长的展示,要说杨大小姐对于这些几乎是全然不知,唯有棋艺一道还算略知一二。这些馆**子,多少是会琴画二者居多,以此愉情,书法和棋艺相对受众较少;商贾们心思多在赚钱上,又有几人能够静下心来研习书法呢;棋艺是二人对弈,多是相熟的朋友之间手谈,特意跑妓馆来下棋毕竟是少数。

考此四项的都是妓馆之中年老色衰的娼妓,或则是各院的妈妈们综合评比,总之选出八人进入决赛。这最后花仙子的决选则相当有意思了,全民公选,只要是个人,下到五六岁的稚童,上到白发苍苍的老翁,只要是有行动能力的,都能投票,最终票高者为魁首。

当然任何机制都必然是有漏洞的,期间也发生过有买选票的情况。但一来这青州城商贾居多,些许的银两可买不动他们,再者,选举的纸票每年都是专门制作的,选票都是按户籍发放。如此也就避免了,选票造假的可能。

围棋毕竟是需要多加练习,且讲究天赋的技艺。杨家世代都是带兵的,对于排兵布阵那都是带在血液里的东西,杨蕊儿虽说是女儿身,但从小在泸州长大,泸州的杨氏子弟,下棋也是他们从小的功课之一。围棋这东西跟打仗或许没有必然的关系,但同是两军对垒,主帅坐镇中枢,运筹帷幄之间,又有那么点相似。总之,围棋下的好不一定是好的将帅,但好的将帅下围棋都不会差。这句话便是当年老令公说的,从此之后,围棋便成了杨家的男儿的必学技艺。

耳濡目染之间,杨蕊儿的棋艺自然也不会差太多。如此才算是有惊无险的走过了第一关,然而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后面的才艺展示,这可是在众人面前表演,可不是会下两手围棋就能打发过去的。床上技艺不便当众展示,但娱人的技艺那是妓子们将来吃饭的本领,这才是最重要的比拼。

屠妈妈也是一筹莫展,她本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了,哪知道林飞送来的这姑娘居然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会下棋在屠三娘看来那根本就不算技艺,她在这一行侵淫多年,在她看来围棋对于这个行当来说,完全就是小道,几乎是最无用的。所谓琴棋书画,棋艺是排在第二位的,但那是相对于江南地区来说,青州府行走的多是商贾,棋艺对于一般商贾买办来说,实在有些无趣。他们到青楼妓馆是来放松的,可没心思再费脑子下棋。

“杨姑娘,琴棋书画,除了下棋你真不会别的么?”屠三娘小心的问道,这位姑奶奶脾气实在有点大,而且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的,又是有求于人,即便性格强硬的屠妈妈也只能是陪着小心。

“本姑娘哪里会那些奇淫巧技,就是下棋还是迫不得已学了个皮毛。”杨蕊儿大大咧咧的往太师椅上一坐,屠三娘在一旁急的直嘬牙花子。

“姑奶奶,没这些奇淫巧技,我们这些女子,在这世上根本就活不下去。”屠三娘叹了口气道:“一看姑娘必然是出身富贵之家,自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个风尘女子,但如今我这丽春院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可都指着姑娘你了,还请您抬个手,拉我们一把吧。”

此时正是晌午,客人很少。大伙儿都知道这次花魁选举的重要性,一个个都挤在房间里面。屠三娘想着人多力量大,也想用这种方式给眼前这位杨姑娘施压,让她看在众人眼巴巴翘首以盼的份上,能拿出绝活来。

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杨蕊儿也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代表着眼前这些人的饭碗。虽然她是被迫,甚至并没有太过在乎这所谓的花魁大赛评比,可骤然之间,还是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杨蕊儿无奈的道:“屠妈妈,我是真的不会那些,就算我现在愿意学,那也来不及了呀!”

谁说不是呢,这会儿学,任你再天资聪颖,又能学个什么模样?这杨姑娘虽然长相与气质不同于其他青楼女子,甚至不同与一般大家闺秀,但也没有说你往那一站就能夺魁的道理。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沉寂,本以为捡了个宝的屠妈妈这会儿心里是百味杂陈。甚至心里忍不住的埋怨林飞,带的什么个人,除了模样气质不同与寻常女子,却原来是连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了,最少一般人家的姑娘还能纺织做饭洗衣,看这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干些什么东西。咦,这姑娘手掌虎口处怎么会有厚茧?

早就观察到这一点的还有杜肥,他马上想到这必然是练习刀剑所致,在白岩峰之时,很多来此治疗刀剑之伤的,虎口处都有这样的厚茧。

杜胖子当即问道:“敢问姑娘,你可习得剑术?”

“自然习得,姑奶奶我三岁练武,七岁练剑,这十余年来,手中三尺青锋剑,不敢说再无敌手,但寻常三五个壮汉,是绝对近不了本姑娘三尺之内的。”杨蕊儿傲然的道。

“那太好了。”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兴奋的杜胖子,都在等着下文。

杜胖子道:“这位姑娘武艺高强,咱们何不让她表演一段剑舞呢?”

“剑舞?”

屠三娘瞬间感觉眼前一亮,随后又道:“可是,这花魁大赛从来都是未有人如此展示过呀,多数都是独舞,嗓子好的也有唱歌的,舞剑还从未有过。”

“那太好了,从未有过才能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杜胖子接着道:“诸位看看,这位杨姑娘的气质,多像一位......女侠!”

倏然间众人又将目光全部投向杨蕊儿身上。

杜胖子赞叹道:“大家想,若杨姑娘手提三尺青锋剑,一袭白衣,做男子装扮。此时清风徐徐,轻轻吹起衣摆,杨姑娘随风而舞,曼妙的身姿舞动着青锋宝剑,那一招一式之间必然是绝美的。那个时候底下的商贾百姓,还不看的流口水呀!”

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屠三娘毫不犹豫的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剑舞!”

在场之人顿时都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丽春院是众人立身之所在,这兵荒马乱的,若离了这儿,那众人便成了无根的浮萍,长相周正,青春犹在的尚可嫁作商人妾,那些个人老珠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行,我不同意!”杨蕊儿说到:“我不能在人前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