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一片,本来人满为患的房屋内已经人去楼空,仅剩下于禁与二卫从。
纵火焚城是于禁据自己就这么一些部下所能想的唯一方法,杀向任何一城门,不出一个时辰,自己这些人等会全部被屠戮一尽,得不偿失。
而纵火焚烧则不一样,陈端不知城中有多少人在作乱,他能够做出的部署只有一一派遣出数支军伍赶赴着火地,一面扑灭火势,一面将自己等人赶尽杀绝。
于禁在等,他在等着火势蔓延起来的那一刻,这里距离府衙很近,于禁想着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偷入府衙将陈端给斩杀了。
寿春城中只有一主事之人,将此人给斩杀之后,或许会有其他的将校重新被推为主官,但在此之前,乱作一团的他们,正好可以让自己从中取事。
在月光底下抽出佩刀,于禁从角落里拣起一块青石来,在上面磨着。
两卫就站在他的身后,于禁蓦地开口问向其中一人说道:“子圭,你跟我多久了?”
两卫其中一较年轻的听得于禁这样问话,一怔之后低声回道:“自邺城那会便随将军左右了。”
“哦?”曾经在曹操麾下为将的经历,好像已经遥不可及,于禁停歇下来,怔怔发愣了一会,叹声说道:“如今曹公势穷…”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于禁就不再说下去,两卫谨慎的相互看了一眼,便默默的继续守卫在于禁的身后。
“走水了!”
“起火了!”
…
嘈杂的声音从旁边的一幢房屋内传到于禁的耳中,他抬起头来瞭望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都是些无脑的匹夫!”说完这句话,于禁率先向着门外走去,这里距离着火点实在太近了,若是再过得片刻,说不定就会有大队的人马赶过来,躲避在此处的于禁不敢以身犯险,去搏一下不会被发觉。
匆匆离开的于禁三人,趁着百姓还在酣睡之际,少有人出外过来瞭望,向着偏远的地方行去。
从府衙的一侧穿街走巷,摸黑来到府衙的另外一侧,有些气喘的于禁向左右一望,便翻身越过一低矮的墙来到里面,两卫随即跟了进去。
刚刚半依在墙内一侧不久,忽的又有在近旁呼喊着道:“走水了,起火了!”
这声音听的耳熟,正是自己麾下部从中的一员,于禁恼火,突兀站起身来,疾走数步来到他的面前,在他显露出惊讶之色的同时,于禁劈头盖脸的打上去,边打边低声骂道:“蠢材!废物!”
有怨不知往那里去报,这人垂头丧气候在左旁,任凭于禁一顿打骂。
于禁心底下颇有怨言,他暗自懊悔想着道,早知如此,当初安排人手的时候,就该留下一、二个精明的人,而非全是一群莽夫。
事已至此,再追往昔已不可得。
“罢了,罢了…”出够了气的于禁再一次向另外一条巷子前进。
不料未等他靠近,远远的便传来“走水了,失火了”的声响,“嘭”恨恨跺着脚,于禁望火兴叹,陈端已经不可杀,谁能这么愚蠢在自己府衙四周皆着火的情况之下,遣出绝大部分的兵力,而不提防他人谋害?
转向另外一条道,此刻虽然城中遍地着火,但缘由此地刚刚经历了战火,百姓不敢出门来观看,各个紧闭门户,生怕招了匪徒进来,害了自家的性命。
一路绕开疾速奔跑而过的军卒,于禁向着前方行进。
过了一会,于禁看着自己所选择的方向,心中暗道着,虽然此前要自己这些部从纵火之后,向南门聚集,但如今这局势,明眼看也能出来是有人有意纵火,肯定会派驻重兵防守城门。
如此想了之后,于禁仰望天空,长叹一声,接着继续向前方行进。
于禁这样做非为其他,实则实在忍受不了那底下的气息,加上如今的局面难说陈端会把握的住,若是他没有派遣出大量的兵卒来驻守城门,自己不是可以抢下城门,从寿春逃脱了去?
一路无话,等于禁靠近南门左近之时,城中陷入一片火海中,看着这般景象,于禁真的大笑一场,不过待及他来到一处之后便再也发不出笑声了。
此处原本是最为靠近南门的一个据点,于禁原来的谋算中,纵火焚城之后,便让自己的这些部从抢下一门,就算不能,趁机打开一侧门,逃出城外去应该是能够行的通。
想不到等他来到此处之时,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厮杀场景,仗着孔武有力的健壮身躯,于禁的这百数部下正与城中的一哨人马正在厮杀。
事情提前败露,要糟啊!
于禁心中想着这事的同时,二话不说提着手中长刀就杀入战团。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禁那是何等的人物,虽然比上不强,但若仅仅是与这些对面的普通兵卒相较,他就是一个绝对的大将!
一刀斩落一人头,此人还未倒下,于禁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长枪,向着前方投掷过去,一击就捅透了两名敌卒的身躯。
听着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于禁哈哈大笑。
大刀一卷,顷刻又斩杀一人,大刀向前一砍,削了敌方手中的武器,左手前压,此人抵挡不住,身躯向后仰面倒下,于禁冷眼一瞥,大刀一拉,便将此人开膛刨腹。
鲜血喷洒一脸,于禁如同是黑夜里的恶鬼,杀完一人,再剁一人。
没过多久,此地的所有兵卒被于禁一干人等斩杀一尽。
于禁转身四顾,见再无敌卒能够站立在自己面前,乃向余下的近六十人喝道:“事不宜迟,速去城门!”
“诺!”彷如是成千上百的人在答应,这六十人的气势非常,让于禁很是满意,微微颔首之后,便率先向着城内奔行过去。
急速向前行走中的于禁,向着城内张望了一下,见并无一人来追袭自己,心中暗自奇怪,摇了摇头,将这个疑问留下心中,继续向着南门冲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