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回 呼之欲出(1/1)

回至城中,陈庆、周邵、陈济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三人都是孩童,虽然只是一匹小小的马儿,但在离开蛮人的营地之后,便不知不觉中为跟随于后的三匹小马所吸引,心情也就变的好起来。

不知能不能骑乘,但尝试一下总是可以的。

念及此,各自回家准备尝试一下的急切心情,令得三人就在进城之后,便立即分别归家去了。

陈庆回至自己府中,进到后院向母亲禀明了今日之事,在甄氏宠溺的话语声中,一溜烟的走了。

母亲还是将自己当做是小孩看待,陈庆有些无奈,有着不同常人的孩童年月,陈庆能够一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想着许多事。

又有陈翎这样的父亲在,无论什么样的问题,都能清楚的得到答案,就算有些,诸如人为什么只能活百岁,而不能像树木活得长久一些这样的问题,父亲都能以较为详尽的话语告诉自己,一个人的身体内存在着一种物质,就是这种物质在制约着人的寿命。

至于这种物质是什么,父亲让自己去探寻。

小马被带到了府中的那些成年马那里去,陈庆觉得不妥当,过来把它牵回了自己的别院,然后让一仆专门照料它。

现在它的高度还不如自己,陈庆就算再无知也清楚,它就算能骑乘,亦只能转转圈而已。

还得等等,心中如此念道着,陈庆将此事放下,回房看起书来。

陈庆现在看的这书是陈翎留给他有关历代历朝杰出人物的杂书,其中就有一段有关陈庆之的记载,看完这一段,陈庆默默想到,一个人在能也不能太能,不然就如这陈庆之一般。

他的事迹或许是真,也可能是假的。

但若是他的事没有这般令人吃惊,想必他人是会承认他的确是这般的一个人物,而非会去怀疑记载出错了。

感觉有些饥饿,陈庆吃了一些点心之后,放下手中的书,从圣人之言那排书籍中的找出藏匿的那一本。

翻开这本书,找到上次遗留下来的插签,映入眼帘的便是“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一目国在其东,一目中其面而居。一曰有手足。”

陈庆咯咯笑了起来,这本书实在太有趣,那人的确是花了心思写出来的。

却不知陈庆这是孤陋寡闻,这一段文字是秦“山海经”中一段,不能尽览所有书籍的陈庆,此刻为那人所蒙蔽,只以为这是那人妄想出来的。

而兀突骨写下此一段文字之时,亦是不想将过往全部据实叙述出来,这才借用了这么一处。

随着逐渐深入看下去,陈庆不自觉的想到,这样奇异的世界,若是能够自己亲身去看一看,该多好啊!

至旁晚时分,母亲唤人来传陈庆去用晚膳。

随之,又有周邵、陈济两人府上的仆从过来传话言道:明日去校场比试骑术。

陈庆听罢,赫赫然一笑,让来人回去传话说道:马儿太小,不能骑乘。

这是陈庆爱惜自己的小马,不然骄纵习惯了的周邵、陈济以及自己三人,只要能够骑乘,就算是再小的马,三人的侍从亦会准备周全,以待明日游玩比试。

摇摇头,陈庆放下手中的书,把它继续藏在书架里。

出去母亲那边用过晚膳之后,陈庆回到自己的别院中,趁着夜色降临,仰躺在小河边的青草地上,看向星空。

父亲说,在这天上的所有闪烁的星星,其实是一颗颗比自己脚下的星球更大了许多的恒星。

只有恒星才会发光,而行星则不能。

父亲说,他有这么多的学识也是他的父亲教授给他的。

他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祖父了,但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还有待在邺城的兄长不知过的怎样?

父亲一直在说,自己将来有一日会远离这一切,让自己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而且当父亲将自己介绍给陈震、周泰两位叔叔认识,以及周邵、陈济两位玩伴认识的同时,自己在父亲的眼中,便是一个大人了。

既然是大人,就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但母亲她还是将自己当做是小孩看待,自己到底是小孩还是大人?

还是有着一副小孩相貌的大人?

陈庆想着想着就笑了,从书中知晓,自己的思想还是比不了许多成年人,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不过是有着别人无可比拟学识的小孩。

而这些学识怎就不能宣之出口,那么父亲到底为何要教授自己这么多无关的知识?

还有这些学问从哪而来?

想起那本书,似乎与这一切都有着联系。

我与兄长来自同一个父亲,不同的是兄长的母亲是夏侯大将军的女儿夏侯氏,而自己的母亲则是连温侯吕布都要强行留下的…

自己母亲,还是不要非议了。

叹了一声,正妻与小妾之别,在自己的家中并无多大的区别,惟有的不同就是下人称呼的方式,一个唤做是夫人,一个唤作是姨娘。

陈庆想了很多,仅仅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有明确的答案,但另外绝大部分却是有待自己去探寻。

站起身来,从室中取了一柄木剑出来,慢慢的舞动起来。

身形在暮色中来回转折,忽跳起,忽落下,非常的有韵味。

舞累之后,陈庆擦了一把汗,无视旁观的数名侍卫眼中的艳羡之情,回房去了。

家主练剑,就算是小主人。没有避开自己,亦没有令自己退下,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自己偷偷学上一点,那无伤大雅。

有此明悟的这数名侍卫,在陈庆回到房中之后,相互讨究着模仿刚才陈庆的身形,一一舞动起来。

其中或有错漏,或有不对,旁人见之马上指出,正在舞剑的人立即改正。

如此,一日复一日,不过月余,这套剑法为他们偷学了去。

陈庆不知道这些,就算知晓,也只会一笑而过。

相比自己所知晓的那些学问,这些剑术不值得一提。

但就是这些剑术保了自己父亲数次性命,由此陈庆亦不得不重视起来,无论做什么事情,自己的安全是最为紧要的事情,既然这剑术能让自己避开危险,为何不每日练上一会,以免将来或遇上与父亲同样的遭遇。

回至房中,陈庆沐浴了之后,想起还未曾温书,便拣起一本书来,慢慢默诵记忆起来。

比起观其大略,明白其中意思就放下,父亲严格的要求自己必须记得每一处细节,而对于整个事情经过则显得相对纵容一些。

譬如,明名臣于谦,出身年月,死在何年何处,必须记忆清楚。

而对于他一生的诸多事迹,除去几处重要的事情之外,并不需要全部记下来。

有太多的人物,有太多的事迹值得自己去记忆,有些自己不感兴趣的,或许看过一遍之后就放下来,但这其中总会有一些感动着你,激励着你去记住他们。

当然还有一些,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你恨不得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狠狠的唾弃他们,就算是只看过一遍,也不能忘记。

譬如,秦桧。

这些不曾出现在历史中的人和事,让陈庆感同身受,为之欣喜、悲伤、咬牙切齿之时,亦感到另外一种来自心底的悸意。

再联系到自己的父亲,以及从未见过面的祖父,陈庆觉得自己的身世成谜。

而这一切,有待自己去继续探寻还是等将来父亲来向自己说清楚?

同时,不能诉之以文的这三国,魏、蜀、吴,父亲才刚刚讲到官渡大战,在陈庆心感新奇的同时,亦感迷惑不已。

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因父亲的参与之后,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有太多疑问了,有太多不解。

白天还能和周邵、陈济两个孩童厮混的陈庆,只有到了夜晚时分,这般时境之后,才会显露出他真正的想法,疑虑。

而这一切只有父亲能够提供答案,母亲是一无所知。

陈庆放下手中的书,痴痴呆呆的沉思着,父亲你到底来自何处,为何必须等过了数年之后,你才会告诉我?

这是否就是在说,经由你教授给我的这么多学问,让我自己去寻求那一个答案。

而那个答案,在高价购入那本书籍之后,呼之欲出,父亲,你是不是不是这个世间上的人,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抑或是另外一个时间段?

就像那本书中所记述的那般,你本是一个后世之人,知晓了所有一切,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随意的更改着这一切?

父亲,是不是就是这样,这是不是就是你要我自己去追寻的答案?

而你将你所知晓的一切知识全部教授给我,是不是就是预兆着,我、陈庆亦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若这就是这一切的答案,或者说只有这一才是真正的答案罢。

亦只有这一答案,才能将所有事情讲得清楚,父亲,你的来历,我的身世,想必要去那时间中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