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一月下旬,从倭国回转的陈震经由琅邪、北海向平原而来。复制网址访问
他下了海船,直奔北海,向温侯吕布述职,得授一将军封号之后,便携带着数十名倭人侍从,以及其他倭国特产乘坐马车直奔平原。
早有快马来报的陈翎闻之,出城相迎。
陈翎、陈震两人在此之前于襄平见过一面,因而陈翎遣人找来周泰之后,便开始为陈震接风洗尘。
知陈震乃是陈翎少有的一至交好友,虽然在倭国见过,但夏侯氏还是特意换了一身服饰过来见礼。
脸上带着笑意,夏侯氏盈盈万福向陈震施礼,陈震见之,赶忙站起身来,拱手口称言道:“嫂嫂,毋需多礼!”
经年不见,督统一方的陈震已然极有威势,已不是夏侯氏印象中的青涩模样,夏侯氏见陈震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心中暗赞一声,不由得为陈宁惋惜起来,若不是有“同姓不婚”的习俗,小姑嫁予此人恰是门当户对。
纤纤玉手把握着陈宁,引她上前见过陈震之后,夏侯氏、陈宁两女退回内室。
陈翎将刚才陈震见陈宁的情景看在眼中,陈宁施礼间,中规中矩,没有半点怯惮之意,反而陈震脸色一怔,似是很震惊。
陈翎心中疑惑,不过此时周泰在侧,实在不好多问,乃笑颜行酒,与两人对饮。
一宿无话,三人醉倒,周泰、陈震就宿在陈翎府上。
翌日,陈翎强忍着头痛感,与陈震、周泰两人闲聊。
周泰性情率直,不似陈震、陈翎两人满腹心思,直接开口言道:“孝起,你从倭国带回的倭人,有何用处?”
周泰狐疑的神情浮现在陈震、陈翎两人面前,陈震斟酌了一下,方才言道:“今次我带回一十二男女倭人,皆是年少聪慧之辈。”看着周泰、陈翎两人仔细倾听他所言,陈震呵呵一笑,抚须接着说道:“倭人生性狡诈,不似我中原之民淳朴良善,又兼此等人族中颇有一些智巧机敏之辈,为将来计,我欲携在身边仔细教导,令其明白忠义廉耻,知晓我上国风范,今后再送归倭岛,为温侯开疆拓土。”
陈震此乃以夷制夷之策,陈翎听罢颔首点头,抚掌赞之。
周泰听得陈震所言,起了好奇之心,不再面露疑惑之意,哦了声,说道:“既然如此,孝起何不令其过来一观,若其中真有良才,我虽无你俩之智识,但刀剑锤盾、枪戟弩矛样样精通,用来教导区区倭人,应不在话下。”
陈震听闻周泰所语,面露喜色,令仆从引倭人过来,向周泰言道:“幼平既有此心,不如我让你一半人数如何?”
周泰听罢,举酒一饮,放下樽杯,看觑向陈翎,笑颜道:“你我、子仪三人,怎的尽是我俩劳心劳力,让他得闲游玩?”
陈翎无声苦笑,陈震闻之亦是哂笑不已,陈翎秉性如何,陈震岂会不知,周泰虽然语焉不详,但想来在自己驻倭国这一段时间里,周泰应该为陈翎出了不少力,而陈翎则是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周泰瞥视了陈翎一眼继续说道:“以我来看,孝起你将这些倭人分成三份,我等三人每人一份如何?”
陈震听周泰所言,连连点头。
陈翎则着急起来,开口言道:“孝起、幼平,非是我不愿意,实乃家中有夫人在,岂能乱来?”虽然孙策还健在,但所谓的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这一句还是浮现在陈翎心中。夏侯氏每每食日万钱,肥马轻裘,自己都故作不见,如此安排府中人事,岂能私下仅凭己意就能决之?
陈翎脸上浮起的忧虑之色,令周泰摇头不已,陈震同样见之,亦惊讶万分,乃出言说道:“子仪何故如此,莫非惧内不成?”陈震脸上的神情不似惊讶,反而带着徐徐笑意,陈翎见之,苦笑一声,言道:“非是你想的那般,我性情如何,你与幼平皆明晓。这般繁琐之事,我躲之唯恐不及,何敢自寻烦恼?”
陈翎如此惫懒,陈震、周泰两人皆怒,不由分说,在倭人还没来到之前,就令奴仆进内告禀夏侯氏一声,强留下四男四女八倭人在陈翎府中,之后两人联袂而出,不睬陈翎了。
随着周泰、陈震两人离开府上,夏侯氏移步出来,见陈翎懊恼倚门垂头丧气的样子,劝慰言道:“两位小叔皆是夫君左臂右膀,留倭人在此,夫君只管答应便可,为何定要推拒门外?”
陈翎苦笑一声,重新跪坐下来,向着夫人夏侯氏解释道:“方才我以夫人之名搪塞孝起,只是因此等倭人天性凉薄,所行所为皆非仁义君子之举,若纳其为府中门吏,便有祸乱之事;若仅以仆役视之,则无益于孝起之策。”
本来这些事情,可不与夏侯氏相商,便可留下倭人,但既然涉及到府中之事,陈翎原本亦是一随和之人,自是要言明清楚,以免为夫人夏侯氏所误会,留下隐患来。
似懂非懂的夏侯氏,在陈翎解说之下,默思半晌,毫无头绪之下,问向陈翎说道:“夫君,那现今该如何?”
在夏侯氏默默无语中,陈翎沉思着,现在听夏侯氏见问,陈翎言道:“府中起一别院罢,让这八人入住,待等他们安稳下来之后,我再视其言止分别处置。”
夏侯氏轻轻答应了一声,令仆役将此八人传唤上来,以待自己察之。
陈翎贵为一地之主,身系治下州郡安危,府中之人,岂能轻易这般就留下来?
随着仆役的传召,四男四女八人来到堂下向陈翎、夏侯氏夫妇两人磕头拜首。
这八人四男在前,四女在后,夏侯氏见四男还是少年,便放下心来,再看向四女,夏侯氏心中不由得有些愠怒。
这四女汉服打扮,不施胭脂,清淡的脸上带着畏怯之意,垂头埋首,看似娇弱,实则各个身姿妖魅,娉婷袅娜,绝非良家之女。
夏侯氏冷哼一声,在陈翎莫名的眼光中,拾起杂裾双裙向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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