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闲聊还在继续着,独孤宸迎着月色总算是看清了那位夏轻的脸,顿时那眸子里的杀气又腾腾地冒了出来。

慕十七那手腕被他握得有些疼,顺着他那视线也偷偷地看了过去,眼力虽不及他的,可也约莫能看清那月色下的那张脸。

她想她明白独孤宸这突然间杀气又冒出来的原因了。

那位叫夏轻的女人,单单是那张脸来看与她有个七八分的相似,少了那两分是在眼睛,那夏轻的眉眼较之她的显得有些细长,天生就是一副媚态,而自己的眸子里却比她多了几分清冷和灵性。

夏家女里有人长得和她相像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毕竟她的这副皮相里也有一半夏家女的血脉在。

可这夏轻长得当真是像极了她,撇去那张七八分相似的脸,那身形高矮胖瘦都与她极其相似。

甚至是那一身的打扮,素净的白裙,明眼人也能看出是依照她的喜好去装扮的。

慕十七这会儿光是想想,那身上就不禁生出一阵阵的恶寒来。

这夜凛的疯病显然又更严重了,居然找了一个她的替代品!整天放在身边!

那边夏轻还在娇笑着,小脸儿羞答答地应着那群夏家女所投射来的羡慕目光。

“我听说那阁中阁里藏着个孩子,是宗主从那外面带回来的,莫不是他在外面找人生下的?你瞧见了那孩子没有,多大年岁?宗主可说了他的由来?”

“是啊,是啊,那孩子是男是女?宗主为何要把他给带回来?”

也怪这神门宗里太无聊了,这些个夏家女,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聊起来。

夏轻红着脸,有些为难,而后才小声地让她们附耳过来。

“是个男娃娃,就在宗主隔壁那火行阁里呢,我只见过一次,宗主让那小娃娃喊我娘,那小娃娃不愿意,宗主当场就大发雷霆!把那小娃娃又锁进了火行阁里!”

“宗主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那小娃娃喊你娘?莫不是那小娃娃真的是咱们宗主的血脉?”

夏轻咬着唇道:“我不知道,各位姐姐就别再问我了,我知道的都与你们说了,时辰快要到了,我得去伺候宗主了。”

听完她们那话,别说独孤宸浑身怒气,就连慕十七这会儿都气的发抖了。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让她的小火儿喊别的女人娘,他夜凛怎么不去死呢!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她得到了小火儿还活着的消息,就在夜凛隔壁的火行阁里!

所以,她这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救人了。

两人刚想隐身于那月色里,就听那身后一位夏家女,一声斥鼻冷笑:“那夏轻还真以为自己得了宗主的宠爱呢,谁不知道,她每次去都必须拿绸带覆住双眼,连宗主的面都见不着,更是连话都不准说上一句,也就她自己还觉得宗主是爱她的,哼,若是当真爱她,又为何连面都不让她见,口都不让她开?”

又有一位应道:“可不就是嘛,我听说两人即使行那鱼水之欢,宗主都不曾让她把那绸带解下的,啧啧啧,指不定宗主也不喜欢她那双狐媚的眼睛!”

慕十七听着听着,那脑中突然浮现出夏轻覆住了双眼的模样。

夜凛倒是明白的很,知道她与她相差的就是那双眸子,既然夜凛能让夏轻扮作她,那她为何不能扮作夏轻混进那八宫阁五行阁里呢?

独孤宸只需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了,她能想到的办法,他自然也能想到。

立刻抬手捂住了她的小嘴,眸色暗沉着道:“不行,你给我收了你那心思!”

慕十七死死地扯着他的大手,眼里的泪水霎那间就冒了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

看得独孤宸有些心慌,知道这小东西只要是想要去做的,他是拦不住的,即便是他在武力上可以轻巧胜了她,可总归是舍不得伤她分毫的。

“十七,你不能总是这么逼我!”沙哑着嗓子,把人压在了暗处,浑身上下都渗透着隐忍不住的痛!

慕十七也不想逼他伤他,可为了小火儿,她必须这么做。

双眸迎上他的痛,耐心解释着。

“独孤宸,只这一次了,最后一次了,你就应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绝不逞能!也不会让夜凛碰我一下!”

“你在阁外候着,我只要救了小火儿,就会想办法通知你,你再冲进来接我们母子,好不好?”

如今这局面,当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必须抓住!

她们在这神门宗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出来,到时候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以夜凛的性子,什么卑鄙的事没做过?到时候他只要拿小火儿来威胁他们,必然一做一个准,拿捏住她便可以拿捏住独孤宸了!

她们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可反之,她只要混进阁中阁,就可以离小火儿近些了,也可以离夜凛近些,如果夜凛对她不生疑,她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杀了夜凛。

独孤宸显然又猜出了她的打算,捧着她的小脸,逼着她应他的话:“十七,你答应我,万不可去和夜凛以武力相拼,他那人狠毒起来,会伤了你的!一旦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必须立刻通知我!不管你有没有救回小火儿!”

慕十七乖乖地点了点头,不想让他在外面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应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乘着夜色摸进了那夏轻的屋子,夏轻刚刚回房精心打扮了一番,把那绸缎蒙在眼睛上,就被人从身后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慕十七怕杀人的血腥味会引起神门宗人的注意,只是弄晕了夏轻,褪了她那一身的衣衫,把人搬在柜子里藏了起来。

自己则是换上了她的衣衫装束,本来那夏轻就是按照她的喜好打扮的,就连那发髻都不用再重新梳理。

一番收拾过后,再附上一条绸缎带子,微微低垂着头。

若不是,独孤宸熟悉她的气息和身子,这会儿也差点被她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