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不会这么宽,这么高,还废尽心思折腾出这么多死路来。

她走过的这些道上居然还有一些嵌在石壁里散落在地上的鱼骨和贝类,谁会在自己的墓道里养鱼?

慕十七虽年岁不大,可大大小小的古墓呢,也去过不少处。

用最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这里没有古墓的那股子阴森味。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处在这个地下城的什么位置。

所以就算那石壁开了有条道儿,她也不会现在就闭着眼往里摸的。

她要找找,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走。

可很可惜,没有路可走!

那就只能走这个道儿了。

夜凛举着火把突然窜到了她前面,还撂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话:“你走我身后,小心前面的路。”

慕十七就呵呵了,这人是真拿她当朋友吗?

就不怕她从背后捅他一匕首送他上西天吗?

“不怕我背后杀你?”轻拧着眉头问道。

夜凛笑道:“你杀不了我!”

慕十七挑着唇掂量着手里的匕首道:“我一匕首杀不了你,可我若是在这匕首上抹了剧毒,你就必死无疑!想知道我身上带着多少种可置你于死地的剧毒吗?”

夜凛盯着她笑了笑:“你不会!你与我都一样,不屑做这背后下暗手的事。”

慕十七听他话,真想打他脸。

“据我所知,你下的暗手损招可不少,拿何其威胁我在先,不顾我意愿封了我的穴道掳走我在后,这些过了几年你也许忘了,可前段时间在那林子里拿抹了虫香的青竹剑暗算独孤宸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不屑下暗手?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光明磊落吗?

眸光一敛,继续说道:“我自然也没那么正派,暗招损招会的不比你少,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些为妙!”

不说起那些个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恨他!

就冲他使暗招对付独孤宸那事,他就该死!

可她这会不杀他,就吓唬吓唬他而已。

因为她没有把握可以真的一匕首杀了他,她不觉得这会儿和他斗有什么好处可言。

再说了,她还要把他这条命留给冷御呢!亲手替父报仇,那孩子才能放下心结。这里头的滋味她最明白了。

夜凛却信以为真了,这姑娘在他心目中那就是一条毒蛇!没有那么良善的,他就喜欢她这恶毒的性子。

于是就调整了步伐和她并排走着。

慕十七拧唇看着他,粉唇突出三个字来:“胆小鬼!”

夜凛脸上一阵青红,嘴角抽了抽,愣是没话可说了。

两人穿过那长长的甬道,发现里面错综复杂地穿插着各种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石头路。

然后有些路是斜着向上去的石阶。

傻子也知道,她们这会如果想要出去那就必须往上走。

所以,她们只要沿着这些个石头路石阶路一直往上去就对了。

可说着挺容易的事,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地容易。

古城本没有机关暗器所带来的危险,可架不住这地底下那些成精成妖的鬼东西多啊!

没事就窜出来一两条罕见的毒蛇来,慕十七一路可没少收集那蛇胆。

都说越是剧毒的毒蛇,那身上的蛇胆药效就越是好。

可慕十七就算是捡蛇胆,这会儿都嫌烦了,若不是它们撞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才懒得动手杀它们呢。

然而她那一手杀蛇取胆的本事却看的夜凛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有害怕的事吗?

要单单是毒蛇也就罢了,这大漠里千奇百怪的鬼东西都有。

大家伙都想在这古城里安家,古城就这么大,最后留下的自然都是强者了。

因为蛇一睡就能睡个几十年,所以最下面待着的是毒蛇。

再往上去就是各种巨大到都快成了精的虫子。

慕十七在自己身上撒了驱虫粉,然后一步一个脚印,走的那叫一个稳啊!

夜凛则是提着青竹剑一路从虫堆里杀了过来。

他已经习惯了这一路的自言自语和自问自答。

“你就是一小小世家女,为何会折腾出这么些毒啊药啊的?”

“上次在林子里你用的就是这种药粉吧!”

“你手腕上那暗器是哪位大师制的?”

“这大陆上十年之内,除了唐门的唐十七,还有人有这手艺吗?”

他不突然提起唐门来,慕十七差点忘了这位是怎么联合唐门那叛徒暗杀了自己的。

恶狠狠地瞪向了夜凛:“你为什么要杀唐十七?”

夜凛见她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莫名的开心,立刻回道:“放在唐门的探子回来报,唐十七毒医一绝,制器无敌,却没有任何软肋,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只好杀了她了!神门宗不允许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慕十七总算明白了,她当初的死,只是因为她太牛逼了,碍着了他们神门宗的眼了。

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杀了她,后来又灭了唐门!”

夜凛可不傻,早就看出了唐门的局。

笑道:“我不是楚卅那傻子,唐门的灭门只是独孤宸当初设下的一个局吧?这大陆上也只有他配和我玩上几招!有时候可真舍不得杀了他呢!”

慕十七也同样笑了笑,道:“我赌你先死,你觉得呢?”她那笑是一阵冷笑。

夜凛抬眸看她,道:“我现在又不想杀他了,因为我发现我有让他比死还要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慕十七没搭理他,继续沿着石路往上去。

就听夜凛在她身后阴森森地说道:“从他身边夺走你,然后让他看看我是如何爱你疼你的!”

慕十七冷声道:“收起你那龌蹉心思吧!我慕十七生是他独孤宸的人,死了也会变成鬼跟在他身边的,没你夜凛什么事儿。”

她又不是什么小白花,是他说夺走就夺走的吗?

疼她,爱她?他确定不是在恶心她吗?

既然他把话说出来了,她也不怕和他把话挑明了说。

“咱们这辈子呢,就只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她就是这么一路没拿匕首砍他,拿毒毒他,他不会就以为他们之间那些新仇旧恨都一笔勾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