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没了一开始的一脸激动兴奋,反而是低垂着头一阵感伤,他还沉浸在慕十七所讲的那个故事里,久久无法自拔。

直到到了宸王府,下了马车,他还是没能从那悲伤之中走出来,几步追上了慕十七,分外艰难苦涩地问道:“那些狼呢?还有那些人呢?”

刚刚她的故事只讲了一半就没有继续下去了,他很想知道那些人呢?被野狼吃掉的人的家人呢?把人送去给野狼吃的恶人呢?那些吃人的野狼呢?

慕十七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狼自然是全死了!至于人嘛,善恶终有报!”

她没必要细致地告诉他那野狼岭上的遍地啊残肢血腥有多恐怖,也没有必要告诉他独孤宸是如何一剑杀了那狗官的。他只要知道,他恰巧是那个因果里的因而已。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看待这件事有些偏激了,这事萧祁其实也挺无辜的,指不定被多少人在那心底咒骂着呢。

可他远在这盛京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件事存在着,这次若不是她和独孤宸恰巧碰到了,也没人会想到在离盛京不远的地会有这么一件打着萧祁喜好的幌子做出来的这么残忍的一件事。

所以,也许根本问题并不是萧祁的喜好,而是离国这为官者的人性!

这一路她和独孤宸统共才经历了几个城,却连着遇到了两个狗官。那么这离国这么多的城,这么的官员,又有几个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呢?

而这些也都只有靠萧祁这个圣上来慢慢改变了。

她们刚回宸王府没多久,紧接鹤羽也带回来了其它的十几种药材。

独孤宸手下的这几个人,一直让慕十七佩服的就是这办事的速度,就连平日里只会贫嘴的鹤羽,当真要是得了命令去办起事来,那也绝对是极认真极迅速的。连带着连山上的山泉水都打了一桶回来。

可慕十七却当着众人的面一抬脚把那木桶踢翻了:“这水是在皇宫后面紧临着百兽园的山上打来的?”

鹤羽愣愣地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离得最近的山泉水。”实不相瞒,因为他懒,所以绕到了那山上打了一桶下来。

慕十七凝眉:“这水里有毒,就是导致百兽园里百兽发癫的黑夜幽魂。鹤羽你快去药铺里大量收购解毒的药材,我估计有人想要在盛京兴风作浪,惹麻烦!让人带人封了那山,千万别让人再去那山里打水。”

独孤宸大手安抚着她那突然间警觉起来的小身子道:“那后山也属于皇宫范围,没有百姓可以随意进出的,你别担心。”

鹤羽有些糊涂,什么百兽园?什么黑夜幽魂花?

慕十七给他下了道命令就没带理会他的了,拎着熊胆还有那是它的十几种药材就去了药芦。而他们家王爷则是飞身出去亲自去打水去了。

鹤羽只能问向一侧跟他一样瞧着没人理会的圣上萧祁:“圣上百兽园子里的动物都发疯了吗?”

萧祁微微点头,刚刚那故事带来的悲伤还没散去呢,一脸的伤痛道:“先是都疯了,可这会都死了,就只剩下一只还有一口气的白虎了。都死了也好!我就不该养它们的!”

黑眸微痛,看向鹤羽反问了一句:“鹤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圣上做的挺失败的!”

鹤羽心道,糟了,他怎么好好非得嘴贱地跟圣上聊他那些大宝贝小宝贝当亲儿子养着的百兽们呢。

疯了也就罢了,这会却是死了,他可没忘记当初爷杀兽警高这小皇帝时的事。小皇帝愣是跟他们玩了三天的绝食游戏。

他算了算,这次全部都死了,这小皇帝非得绝个一个月的食不可。

鹤羽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嘿假笑了声,然后十分恭敬地给萧祁行了个礼:“那什么,我得去收集药材了。您别往多了想啊!”

别嘲笑他这会做了个逃兵,他实在是没那本事和这小圣上出了心地去聊关于他那些兽类的生生死死的炙热情感。

独孤宸策马而出,很快就打了桶干净的山泉水回来了。

而慕十七那边也已经完成了所有药材的碾磨压制等工作,等来了山泉水便把药材依照着比例调和成了糊状,糊在一块干净的白布条上,给玉昔送了过去。

玉昔紧张地攥着小手坐在唐十一的腿上,绝美的小脸上也是紧张的神色,空洞无神的眼睛对上唐十一,声音有些娇嫩颤抖:“十一哥哥,我怕!”

她怕她空欢喜一场,怕他也陪着她空欢喜一场。

她也是会点医术的,且觉得自己的医术在整个雪山上算是顶厉害的了,当然那是在她没遇见十一哥哥他们之前。

她自己也曾想方设法去治疗自己的眼睛。可后来,一次次地失败,让她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勇气了。

她以为她的眼睛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光明了,可这会,她却得了这么个让人欣喜若狂的消息,可欣喜过后便是冷静,她失望了太多次了,已经成了习惯,就连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了。

唐十一心疼地把她往怀里又搂了搂,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捧着她的小脸,微微低头拿自己的额头去抵住了她的额头,因为离得太近了,两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玉昔,别怕,我一直都在,你握着我的手就不怕了。”

“我要你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温柔之后便是属于他唐十一的霸道。

玉昔咬着唇,心底虽知道也许这一次等待着她的还是失败,痛入骨髓的失败。可她愿意为了十一哥哥去试这一次的,她不要让十一哥哥觉得她是一个连尝试都不敢尝试的胆小鬼。

唐十一也是个男人,且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真男人了,以前抱着玉昔在怀里的时候顶多是逗逗她开心,摸摸她那小脸那心底便一阵暗爽了的。

可这几天,他抱着她,总有种想要把她扑倒在床上,扒光她衣裳的邪恶想法!就连那视线落在她那光滑细致的脖颈时,他那身子都会有一团炙热的火焰从腹部腾腾地燃烧起来,叫嚣着,总想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