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锦嘴角带着笑意,应道:“是的,只要你把它喝下去,我就把《慕氏天心诀》还给你。”
慕十七心底冷笑:我他娘的信你才有鬼!
她若是猜的没错的话,那母蛊就在宗政锦身上,若是她喝了这带有蛊毒的茶水,那她必然是对他言听计从,到时候,她哪里还会记得《慕氏天心诀》的事!必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她慕十七天生就对这些毒啊蛊的有感应。
可她这会也不想当面拆穿他的诡计,若是想得到真正的《慕氏天心诀》她就必须得真正地得到宗政锦的信任,而唯一能让他信任自己的方法就是她当着他的面喝下迷心蛊。
这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不想放过。她曾经发誓过,不管用尽什么手段,她都要把《慕氏天心诀》找回来,亲手送还到慕老爷子的手里。
所以,慕十七端着茶水,当着宗政锦的面,把茶水一饮而尽,才怪!她又不傻,明知道那是蛊毒还往肚子里喝。
她只不过做了个移形幻影的假动作罢了,用袖子掩住嘴角与茶杯之间,倾斜茶杯,看似那水是被她喝了进去,实则是全部都流进了她那厚厚的小夹袄的袖子里了。
也多亏了宗政锦背着光坐着,这夜色之下就算点上了再多的灯笼,那视线也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楚。再加之她的手法快,面色如常,想要瞒骗住已经有些松懈的宗政锦并不难。
而宗政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对这迷心蛊毒发作的状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蛊毒初初入腹时,会感到腹中绞痛难忍,扛过去后,整个人都会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然后渐渐失去自我的意识。
这迷心蛊虽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蛊。却是苗疆最为奇怪的蛊毒之一,它能迷住你的心智,却并不是简简单单地疯疯傻傻,你看起来如常人无异,且有这以前的所有记忆,只不过,当你种蛊毒以后,你的一切行动都将以母蛊所带者的命令为首要的宗旨。
即使你以前心中有多么深刻的情感,都及不上母蛊对你感情的控制,不错,迷心蛊就是控制住你的感情,让你爱上施蛊者。
慕十七熟知一切中蛊后的反应,所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加深了宗政锦对她的信任。
只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宛若白瓷地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迷人的光泽,她疼痛难忍地抱着腹部,咬着唇,痛斥宗政锦道:“你在茶水里下来毒?”
宗政锦又是心疼她又是欣喜万分,他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搓着双手看向已经半个身子都趴在石桌上的慕十七:“十七,你再忍一会,忍一会就不疼了。”
慕十七心底噗呲一声冷笑,忍一会当然就不会疼了,那会毒蛊早就在你肚子里安了家了,然后开始发作慢慢控制你的心智了。那会是不疼了,可却傻了!
她算准了那蛊毒在腹中折腾的时间,然后迷迷糊糊的看向宗政锦,情愫慢慢染尽双眼,只知道双眼呆愣地盯着他看了。
宗政锦没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亲眼看着她从桌子上撑起胳膊肘,那双水般柔情夜空般深邃的眸子里只倒影着他的身影。
那般清晰,那般深刻,他能在她的双眸中看到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愫。那他一直期待的,她只会在看向独孤宸时才会有的柔情。
“十七,十七,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抑制住内心的澎湃,向慕十七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问道。
慕十七既然已经决定将计就计的跟他玩这么一招假装中蛊的戏码,自然不会让他看出破绽来,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双眼迷离,先是摇头然后又是点头道:“宗政锦?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的不记得了?”宗政锦充满期待地又问道。他心底喜悦已经隐藏不住了,握着那软软的纤细的微微带着凉气的手腕,爱不释手。
慕十七顺着他的心思去装去演,柔弱的像朵小白花似的,在寒风里打着颤,一脸的无助看向他,然后不确信地道:“我记得是你写信给我,约我见面的,可却忘了什么事了。”
如今她的状态就是能认识人,可记忆确是模糊不清混乱不堪的。也就是宗政锦怎么说,她就得怎么迎和着。
“我约你出来赏月,今天的月亮很美。”宗政锦更加放肆地握住了她的葇荑,抬头对着空着那轮不亮不圆的月亮睁眼说瞎话。
慕十七再次在心底鄙视他,赏月?
当她傻,还是当还她瞎啊!
慕十七呆呆愣愣地点着头,表情傻傻地应着嗯。
宗政锦心情大好,扶着她坐下,然后再次拿起桌上的吃食试探她,慕十七乖巧地含住他递过来的糕点,朝着他傻傻一笑,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月牙儿。
朦朦胧胧地光线下,显得那张小脸更加柔和迷人了。不再是针锋相对地冷冽,不再是满脸的厌恶。而是水灵灵的雾蒙蒙的情愫,仿佛这天下就只有眼前的他。
这么大的转变,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有些适应不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对上她那清澈的双眸,他心底一颤,随即甩头暗自道:没关系,他会让她很开心很快乐的。
独孤宸突然的出现,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就连这会假装与宗政锦深情对视想要获得他信任的慕十七,也没想到,独孤宸会这么快的寻来。
她知道以他的头脑和聪明劲,早来是迟早的事,却不想他会来的这么快,风尘仆仆这冷风中还跑了满头大汗,想来是真急了,气息都不稳了起来。
见到她,那双本来黯淡无光的双眸突然间亮了起来,提气几个大步就冲到了她面前,而后猛地擒住了她的胳膊,急道:“十七,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慕十七能感觉到他那只握住她的手掌冰凉地贴着她的肌肤,他只着薄衫,显然是急着跑了一路,身上的汗被冷风吹过,湿湿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