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肉干还紧紧攥着,舍不得扔掉。
慕十七拿手指戳了下她那不争气的小脑门,认命地俯下身子去检查她的情况。
虞兮也紧张地凑了过来,看着蔺素素那张惨白冒着大颗汗珠的小脸,一脸的心疼:“十七姑娘,她没事吧?”
独孤宸虽站在一侧没做动作,可那视线也探向了这边,他这一路可没少被这只小麻雀烦,不过这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如今瞧着这小麻雀疼得满地打滚的模样,他心底隐隐的也不舒服。
慕十七查看了她的口鼻,又把她怀里那一大堆吃的一一检查了下。花样繁杂的很,从各地的特产到这碧落海上的海鲜海产。有稀奇古怪的果子,也有沁人心肺的上好美酒。她就好奇了,这姑娘都是怎么行骗来的?
好在蔺姑娘这人吧,有个好习惯,就是这一路上但凡有吃的,都会留一点给大家。即使慕十七她们多半会摆手客气地推开。
由于她这挺好的习惯,慕十七才能很快的从这堆吃食里寻到下毒的根源,她那双眼睛,那嗅觉虽不及独孤宸,可她辨识毒药的本事,基本上是一看一闻就了然了。
拎出一包吃的,道:“不算是什么毒药,只是江湖上常用的三流都谈不上的下三滥招数,不过这腹痛宛若有人绞着的感觉也不好受。”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扳开蔺素素的嘴巴给她喂了进去。这姑娘都这会了,有吃的放嘴里,那吞咽东西的本性还在,也不用人催着哄着拿水灌服进去,自己一口咽了下去。
慕十七这解毒丹,说什么能解百毒是有些夸张了,可用在她所种的这个毒上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这个毒祖宗亲手制的药,药效自然是出了奇的好,药到病除,很快卷成了虾米的蔺姑娘就恢复正常了。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惊喜:“肚子不疼了!”
慕十七白了她一眼,废话,若是还疼的话,她也别混什么唐门了。
“这包吃的是谁给你的?”慕十七指了指那包被下了毒的食物,问道。
蔺素素眨巴了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道:“是牧小王爷身边的唐姐姐,她说这笋干是她们山里自己长的,经过了她们家独门秘方的特别腌制,又脆又香,还给了我一大包,我都没舍得怎么吃。”
“幸好你没多吃,否则有得你受了。拿毒药当蜜糖吃,也真有你的。”慕十七觉得对付她,得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毒药?”蔺姑娘瞪大了眼,这会还心里作祟,看到那笋干肚子还隐隐作痛,“她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慕十七淡淡抬眼:“那你得去问她!”
于是蔺姑娘抓起那包笋干,真的就气冲冲地去找人算账去了。
虞兮怕她被人欺负了去,也跟了过去。
慕十七是怕她惹事,在原地顿了一会,也无奈地提步追了过去。
蔺素素嘴里的牧小王爷,是大夏的一个异姓王的嫡子,长得一表人才,一身锦衣玉服,紫金冠,白玉佩的。端的是一副皇家贵胄的姿态。
同样是王爷,以前的独孤宸与之相比,可真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慕十七被他身华丽丽的衣着晃了半天的眼,定神才看清他的长相,还有他身侧那位姑娘,穿着打扮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常混迹于江湖的人,她一挑眉,从她腰间悬着的七八个布袋子还有她手腕处带着机关的袖箭就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牧小王爷身侧站着一位来自唐门的唐姑娘。这搭配倒是有趣的很。唐门什么时候混到给人当打手的地步了!难道说,她死了,唐门也败落了吗?
蔺素素是真气急了,鼓着腮帮子,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冲上去就质问道:“唐姑娘,你为何要在这笋干里面下毒毒死我!”
慕十七心道,姑娘,这毒死不了人,顶多让你疼得把你家所有祖宗都喊一通。然后疼个几天几夜罢了,不能吃喝罢了。
可她要知道,不能吃喝,对蔺姑娘那就是天大的事啊!
那位唐姑娘也是一愣,就被人一包笋干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脸上,面色不大好看。
“我不明白蔺姑娘你这是何意?”唐门的人见天的接触毒虫毒药的性子都分外冷清。
慕十七以前也这德行,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唐门也就那唐十一整天嘻嘻哈哈的还算正常,可他那表现在唐门就不正常了!杀手不就该有一双狠毒凶残的双眼吗?
“你给我的笋干里有毒!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双手掐腰,鬼谷小霸王的姿态摆了出来。
唐姑娘冷笑:“谁能证明是我下的毒?”
慕十七从一旁走了出来,声音淡淡,漫不经心道:“我能证明。”
唐姑娘脸色一变,那身侧的牧小王爷也看向了慕十七和独孤宸的方向,她们刚刚一路走过来,那副出众的长相在这群本来就算是人中龙凤之中也显得那么突出。特别是这位姑娘,大夏皇宫里那最得宠的宠妃也不及她美。
本来他以为这鬼谷来的小丫头蔺素素已经够新鲜甜美的了,却没想这边还隐藏着一个更漂亮的。
“不知姑娘是?”关上了折扇徐徐行礼。
慕十七的性格有些方面跟独孤宸是挺像的,比如她不愿搭理的人,她是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
径直地走向那唐姑娘,扼住她的手腕道:“唐门的人,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下次下毒时别急急忙忙地忘了清理袖口了。”
用力扯下她腰间那一排七八个袋子,随便在鼻尖出晃了晃,挑出其中一个布袋子,亮出一个小瓷瓶道:“你下的那毒就是这一瓶吧!”
那唐姑娘在被她压制住手腕不能动弹时,就能感觉出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压人气势,而在她说出“唐门”两个字时,她眸子里透着难以隐藏的惊色。
至于那瓶被扒出来的装着毒药的小瓷瓶,如今在她手里转着圈,正是她刚刚紧急这时摸出来的那一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