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瞧见了,两人离开时,王爷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了。他可以理解为羡慕吗?

却不知,慕十七只是觉得他这个宸王府神医什么的称号听好用的,仅此而已。

慕十七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是谁下的毒,出了慕家那条毒蛇慕钦,还会有谁?若不是看在老爷子与他父子这层关系上,她早拼尽全力要了他那条狗命了,她是打不过他,可她可以毒杀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论用毒,她可比他熟练的多。

她在想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慕钦突然向老爷下手了呢?按照时间看,是因为她?难道是因为她借了宸王和安王的助力,所以他怕了?

他怕她以后借助宸王和安王乃至圣上的势利夺他家主之位吗?

呵呵,区区慕家的小家主,她慕十七还从没放在眼里。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向老爷子下手。看来她要在走之前送他一份大礼才行。

老爷子一天都没什么精神,下午药童就把药送来了,慕十七候着他服了药,便找个理由离开了,她得好好筹划筹划怎么还慕钦乃至慕家一份大礼才行。

怀里揣着一大堆毒药都还没用呢,她不介意拿慕家的这群蛇鬼牛神试试她的药。虽然可惜了她的药,不过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做坏事自然不好顶着这张招摇的鬼脸,用药水把胎记去了,又重新挽了发,换了件黑色的夜行衣。

慕家她可谓轻车熟路了,不过这次她不是去曾经被困了几年的破旧院落,而是在夜色里直奔家主慕钦所在的主院落。

趴在暗处,数着几处暗哨和交替的护卫,扯了扯嘴角,这慕钦也是谨慎的,不知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怕人寻仇才设了这么多的暗哨与护卫,再瞧着院落里错落有致的假山与树木,又是一阵嘲讽浮起。心中冷哼,还学人家折腾阵法,连最基本的死门生门都没弄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这家主之位的!

趴了两个时辰,才摸清暗哨交替的规律,而后轻巧地破了阵法,直捣黄龙。几十枚沾了毒药的银针藏在手中,她必须一击成功,否则以慕钦那性子,再出手就难了。

与老爷子那寒酸的别院不同,慕钦极会享受,就连睡觉时也有三四个貌美的大丫鬟在旁伺候着,光是美妾就纳了十多个。而慕十七就是要利用他好色这一点,让他瞬间失去警觉性。

门外站着的两个丫鬟虽有些修为,可终究是警觉性不够,慕十七两枚银针就让两人动弹不得了,扒了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套上,轻轻的推门而入。

床上本睡着了的慕钦忽的坐了起来,推开本半躺在他身上的美妾,迎着月色就看见一个大美人,款款向他走来,他微微愣神,还在捉摸着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漂亮的丫鬟在身边,自己怎么没发现,就见一道道银光直冲着自己的面门射来。

他这人有个毛病,一见美人就走不动路,这会是反应迟钝了起来,虽当即习惯性地那手去挡,却还是被慕十七那全力而出的银针扎了个正着。

“该死!你是谁?想干嘛?来人啊!给我抓住她,要活的。”他暗地里做过不少肮脏事,仇家一大堆,可这么个漂亮的女杀手,他可舍不得杀了她。

慕十七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与他纠缠,飞身而出,再出手一枚绑着字条的飞刀死死地钉在柱子上。怕死如慕钦,她不信他还敢在她不在的时候向老爷子下毒手。权衡利弊,以他的命保老爷子的命,他自然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可她还是低估了慕钦的实力,与他那股子怕死的劲头,居然还在屋子里装了机关术,腰间一疼,脚步一顿,该死!堂堂机关制器的大师,却有今日这般屈辱,被这等小孩子家的玩意个伤了,她憋的是一肚子的气。

忍着痛,咬牙飞身而出,在屋顶一起一落,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如今这伤回去铁定惹来老爷子的怀疑,她只能选择去宸王府找鹤羽了。

她向来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这点伤她还是能忍住的,可她却又再次低估了慕钦的阴险,这看似普通的飞箭上居然还抹了毒药,脚下虚晃着的步伐,让她意识到身体可能快要撑不住了,这种毒常见的很,她自己也能解,关键是她得有力气去找解药替自己解毒才行。

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硬撑着到了宸王府的附近,颤抖着手臂扶着墙步履艰难,发丝已经被汗水净透,有些随风黏贴在了脸色,腰间的伤口处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有意志力还在硬撑着。

宗政锦站在离她十步外的大树下,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失神道:“是你?真的是你?没想到真的被我等到你!”

苦苦寻找了这几日,没有任何头绪,那姑娘好像是蒸发了一般,可他的心却再也抹不去那抹身影了,唯一的信息就是她有可能跟宸王府有关系,于是他用了最傻的办法,在宸王府外守株待兔,谁想,真的被他等到了。

大步流星地上前,一靠近她就闻到了血腥味,再看她那失血的脸色与虚晃的身子,紧张地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扶到了怀里:“姑娘,你受伤了?”

慕十七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碰到他,身体虚软到压根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了,只能任由着他这么把自己环在怀里。唇瓣弱弱地吐着气,身子抖得厉害。

宗政锦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把一个用力就弄疼了她,可她就这抬着下巴望着自己也不说话,他只能自己去寻找她的伤口。

很快就发现那插在腰间的飞箭和那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心不由地一阵窒息感,满脸心疼:“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你先忍着点。”

慕十七咬着唇,想再使些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没想手臂只能搭在他的胸膛上,借不上一点力,也顾不得太多,尽量压低了声音,隐藏自己本来的嗓音道:“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