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林海递到面前的东西,果然是暗卫的令牌,“这东西可能是故意留下的,毕竟侍卫能力有限,不能留住所有人。”如果不是事发突然,高天赶来的快,林海其实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这次刺杀,但是京城之中做事有太多的不便,他也是没办法。
“如海怀疑朕?”如此直白的问话,让林海和张廷玉都愣住了,他是皇上,疑心最重之人,现在问的这么直白,总觉得会有大问题,气急了?怎么也不像。
“臣不敢,臣只是担忧当年之事重现。”林海无奈跪下了,“臣只是怕了。臣年纪大了。”
皇上看向了林海,他刚才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看林海的反应,不过这年纪大了?看着比自己还年轻一些的林海,皇上突然很心塞。“起来吧,是朕着急了。朕是怕有人让朕和重臣离心。”
“皇上,臣担任户部尚书多年,尽心竭力,请皇上体谅臣真么多年没有功劳也也有苦劳,允许臣在家休沐,陪伴家人。”
皇上打量着林海,心中突然有些酸涩,这么多年,林海帮着自己先是从太上皇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后来也算是恪尽职守。不过该怀疑的还是要怀疑,林家与北静王联姻,势力进一步做大,这个时候林海以退为进,也算是为了保全自己家?还是只是为了消除自己的戒心,以谋取更大的权力?
看着皇上的眼神变幻不停,林海隐晦的看了一眼张廷玉,张廷玉虽然有些意外,“林大人倒是爱护家人。”
“请皇上成全。”林海继续说道。
“这段时间林大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确实需要休息一下,臣也想休息了。”张廷玉继续帮腔,结果挨了皇上一记白眼。
“甄应嘉的事情你去处理。闭门思过三个月,涉案官员一律罢免,情节重的下狱。”
“臣遵旨。所以林大人还是不能休息。”张廷玉临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出了御书房就将甄应嘉一起拎走了。
在侧殿的三个皇子看到甄应嘉出来跪着就觉得有问题,但是你看看你,我看看我都不敢上前询问,尤其是理亲王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又等了一会,就看到张廷玉出来,将甄应嘉带走了,从他们的角度看来,还算是客气。理亲王松了口气,“看来父皇还要忙一会,本王先回去了。”这种事情出了宫总能问出来的。
“二弟说的对,本王也先出宫了,三弟还要等一等么?”
“大哥和二哥先走吧,我确实还有些急事要禀报父皇,就再等一等。”诚亲王笑的儒雅,不过经历了这几年的明争暗斗,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现在就是一个三角关系,就看谁先倒台了。
直亲王和理亲王先后离开,诚亲王换了一杯茶,继续悠哉的等候皇上召见。
理亲王看着张廷玉和甄应嘉越走越远,就想快步追上去,但是顾忌一旁的直亲王,倒是将距离越来越大了。“二弟要是着急,可以先走。”直亲王越发放慢了脚步。
理亲王微微一笑,“本王不急,正好陪着大哥散步,这样的时候可是太少了。大哥忙于正事,都不怎么理会弟弟。”
理你就见鬼了,不急是吧?那咱们就慢慢走吧,直亲王越发走的慢了,理亲王心中不满,却也不得不慢了下来,看着张廷玉和甄应嘉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甄大人,皇上让您闭门思过三个月,门生罢官,情节严重者下狱。算是对您的恩典,但是为了维护皇上的公正,本官觉得甄大人还是去大牢里待一些时日才好。”张廷玉直接将甄应嘉送到了刑部大牢门口,“想来理亲王会关照大人的,要是大人真的正在家里闭门思过,可是谁都见不到。”
甄应嘉看着张廷玉,“没想到张大人如此为我着想,倒是我以前小看张大人了。”
“哪里话,甄大人自己进去吧,告辞。”张廷玉看着刑部尚书走了出来,打了个招呼,让把甄应嘉单独收监,就告辞离开了。
刑部尚书恭敬地行了一礼,“甄大人,里面请,放心,下官会打点清楚,只是为难甄大人在牢里待一些时日了。”
“李大人费心了,走吧。”
“甄大人放心,一会下官就通知理亲王,他一会就能来见您。”
“不要让他来见我,此时谁都不见才是真的安全。”甄应嘉叹了口气,“张廷玉此招是在试探,我们沉得住气,此事也就真的过去了。”甄应嘉看的透彻,“难得他这么好心,自然要给他面子。”
“下官明白了,甄大人里面请。”李尚书将他安排妥当了,自去给理亲王传话,理亲王听说后,算是彻底放心了,张廷玉愿意放手,就真的可以了。
宫内,皇上依旧在跟林海拉锯,“爱卿多虑了,朕相信爱卿会将一切处理妥当,朕向来是相信爱卿的。”
林海并不接话,只是沉默着等待皇上最后的吩咐。
“如海依旧倔强。”
“臣休息一段时间,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林海声音依旧淡淡的。
“此事容后再议,爱卿回去休息吧。”皇上挥了挥手,林海告退,不再纠缠,让皇上瞬间有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他真的坚持休息一段时间,此时就不该直接一走了之,但是如果只是对皇上的试探,那就不该前面说那么多?
林海没有回头,也知道皇上现在满心的疑问,今日这一场是他临时起意,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不过在黛玉未出嫁之前,多陪陪她也是他自己希望的。当然,他休沐了才好彻底去整合江南的势力,趁着甄应嘉不在,断了甄家的退路。
“林大人回来的还真晚。”林家书房内,张廷玉已经等候多时,“怎么突发奇想?要坑死老夫么?”
“也不算突发奇想,我退下来,你更好办事。”
“你确定不是联手贾琏坑死我么?都是坑货。”
林海懒得例会他,作为坑人大能手张廷玉,被别人坑了就不高兴?谁允许他只能坑别人,不能被人坑了。他还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张廷玉还想说什么,但是林海沉默了,他反倒是难说下去了,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各种无力。“接下来要如何?我把甄应嘉送到刑部关着去了。”
林海哦了一声,“没事你可以走了,很晚了,要教训就去找贾琏。”
张廷玉愤恨的离开,总觉得林海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可是查出了什么?”林海看着突然出现的唐门门主唐晓生,“脸色这么差?”
“有人要算计我干女儿。我当然生气。”
“什么!”林海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解释。”
林海怒了,唐晓生倒是平静了,“不过是一些小手段,两种药物混合就会让人突然昏迷,还查不出原因。所谓手帕上的麝香不过是掩盖了真正药物的作用。只是刺杀的人没有办法靠近马车,这才让他们失手了。”
“该死!贾史氏!贾宝玉!”
“那个贾宝玉似乎很无辜,他倒是真的学好了不少,不然北静王也不会跟他相交了一下下。”
林海懒得理会他,“后宅的手段比前朝恐怖的多。不过既然这么爱护我们林家,也该回报一些。贾史氏不是喜欢史湘云么?”
“放心,小事情,不过算计幼女还是有些良心不安。”唐晓生摸着自己的胸膛说道。
“这件事情不要让敏儿和黛玉知道。”
“放心,这种糟心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美女们来伤心了,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还有,刺杀我一次。”
“额……”唐晓生看着林海像是看着怪物,“有必要弄成这样么?外一吓到你夫人呢。”
“你下手我死不了,甚至都不会真的受伤,何乐而不为呢?”林海觉得自己改弄点刺激出来,不然想休息太难。“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现在。”
“啊?”唐晓生呆愣了一下,随即一剑刺出,真是的,将自己当低等杀手用了,“还是下点毒好了,反正上次的毒不错,还死不了。”
林海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伤还是要有一点的。唐晓生动手后,迅速撤离,林海倒地,外面的人冲了进来。很快林海在家中遇刺的事情就传了出去。
皇上大怒,林家短短几天内两次遇袭,京兆府尹是吃干饭的么?禁军是摆设么?这里是京城,不是扬州,哪里来的那么多刺客这样容易得手?不过也反映出一点,林家的护卫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林海在自己书房内被人刺了一剑,昏迷不醒,还中了当年义忠亲王叛乱时候中的毒,这真是让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