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仁家的奶,就是仁家的人~

+恶奴+

元春这几天忙着上宫中公务员特别培训班,不大有时候陪着贾瑛玩教书的游戏了。贾瑛就闲了下来,正碰上迎春的身体大概好了个全,便带着她在后院到处转,成日遛猫逗狗,蹭吃蹭喝。

探春虽然已经会叫姐姐了,只是还太小,每次贾瑛给王夫人请安后,就泪汪汪抱着她不让走,看到迎春来拉贾瑛的手就扁嘴要哭,最后由着她奶娘哄住了。

“妹妹好麻烦。”好不容易逃脱了,迎春如此道。

有玩伴后迎春倒是开朗了一些,虽然面对生人还是怯怯的。她如今跟贾瑛正黏糊着,对于探春这样想当小跟班,但是又和她们玩不到一起的,迎春小朋友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组队邀请。

小孩子说话从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只是单纯表达自己的感觉。贾瑛听了噗嗤笑出来:“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明年探春就能和我们一块玩啦。”

刚刚在王夫人这用了晚饭,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后面跟着各自的丫鬟奶娘们,浩浩荡荡往贾母院子里走。

恰巧半路上遇见了刚给贾母请安出来的贾赦,两人又行礼。

贾赦手里提着一只鸟笼,乍一见迎春,看到她额头上还包着白布,想起贾母的话,摸了摸鼻子,不自在道:“伤怎样了?”

迎春轻声道:“好些了。”

贾瑛在一旁好奇问道:“大老爷今天不去抓蝉了吗。”

贾赦看了看规规矩矩站着偷偷看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个劲盯着笼里八哥的侄女,笑道:“抓蝉就是为了这一宗。”

……前几天您不是说觉得蝉会打扰老太太午休才抓的吗。

不过,贾瑛觉得贾赦这个爱好就挺健康的,好好保持,怎么也比赌博逛窑子好多了。

迎春小声道:“我还知道有个地方有好多。上次我就看到有人挖。”

“在哪?”贾赦眼睛一亮。

迎春伸出手指了半刻,贾赦越听越迷糊,索性合掌:“走,大老爷带你们玩去!”

他也不管站在背后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嬷嬷,一手牵一个:“迎丫头,你带着我跟你妹妹走。”

迎春身子站得直了一些,迈开步子,引着他们绕了几条小径,来到一丛苍翠草木前,指着一棵大树:“便是那颗树啦。”

贾赦大喜之下也不让人帮忙,直接从跟着的婆子手里拿过铲子,甚至招呼她俩跟过来。

他小时候就不爱读书,摸鸟蛋钻狗洞倒是都干过,只是那个弟弟从来板着一张脸,跟他玩不来,今天提着铲子领着两个小豆丁来挖知了,倒是意外弥补了他的童年遗憾。

贾赦扒开草丛,果然看到不少蚁洞和旧知了洞。

贾赦也是半个人精,立即明白过来,定然是府里有婆子挖了金蝉幼虫卖去中药房,偏偏他家那个傻姑娘看到,还巴巴说了出来。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迎春攥着贾瑛的衣摆,探出半个身子盯着他。

想了想应该也没人会因为几个蝉虫敢对他闺女怎么样,贾赦抛开念头,拿铲子刮开一层地皮。一眼找到几个洞口,捡了几只树枝非常娴熟放进去。

过了一会,他招呼人提八哥过来,一提树枝便有一只胖胖的金蝉被带出来,进了八哥的嘴。

贾赦教八哥说了句话,才又喂下一只。

这一窝喂完了,贾赦心满意足,决定明天去前院找找其他的树。

他这才有心思扭头看女儿,迎春睁大眼睛看着八哥,显然觉得很有趣。贾赦心中得意,这鸟雀不过几天就被他养得油光水滑,临安伯那老头子输定了。

这么想着,他扭头,看到了贾瑛正对着那些知了洞一脸若有所思。

贾赦:“……”等等刚刚这小丫头是咽口水了吧。

金蝉他只见过入药的,这东西能吃?

经这么一提醒,贾赦决定了,如果这次打赌赢了,就让那老头子吃金蝉,油炸黄焖随他挑。也不枉他今天下午挖这么多了。

旁观了堂堂一等将军大人抓知了掏鸟蛋,迎春贾瑛两个人灰扑扑回去了,贾母看两个人这样子,听了奶娘说出始末,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说了几句瞎胡闹,还是轻轻揭过了,见两个人宝贝一样一人托着一颗鸟蛋,笑问道:“你们俩打算用来干什么?”

迎春咧嘴笑得开心,小脸蛋粉扑扑的:“我要等鸟蛋长大,孵出小鸟。”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慈爱问贾瑛:“你呢,宝玉?”

贾瑛眼睛亮亮的:“白煮。”

贾母:“……”这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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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贾瑛手里那颗蛋果真被煮了,还是贾母亲自吩咐的。

“这是什么?”元春好奇道。

贾瑛把那个小碗往元春面前一推:“今天遇到大老爷,他举着我和迎春摘鸟蛋,想到姐姐今天学规矩,肯定吃不饱,我就带回来啦。”

元春轻轻笑了笑,声音却哽咽起来:“姐姐不饿,宝玉吃就好了。”

“我很饱了。”贾瑛摇头,她站起身,赤足站在榻上,伸手捞出了蛋。

她将蛋对着碗沿敲了敲,浅绿色的蛋壳龟裂开,露出上等白瓷一般的蛋白来。蛋壳像是碎琉璃沙落在碗里,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元春正愣神,贾瑛已经剥好了蛋,送到她面前。握在手里温温的,弹滑的蛋白轻易就被破开了,露出橙黄色的蛋黄,绵沙沙的,并不干口反而很鲜香。

贾瑛看到元春表情终于变得轻松起来,心情也跟着好了:“我今天要和姐姐一起睡!”

元春噗嗤一笑,调侃道:“就知道吃了你这丫头的东西还有后话。好吧。”

两个人又闲话了一会,贾瑛想起什么,道:“我去找二姐姐啦。”

她跳下榻,趿拉着绣鞋,李嬷嬷无奈提起她的外衫给盖上,贾瑛示意自己马上回来,不用跟着,跑了出去。

因为那一趟摸鸟蛋,两个人都脏兮兮的,迎春在贾母院子盥漱后,角门都关了,于是干脆在这里过夜。

正走到迎春住着的房窗下,她便听得里面有声。

贾瑛一囧。她似乎被点亮了一到窗下就会触发事件的被动技能。

有人正怒气冲冲道:“姑娘如今记着在老爷面前表功了,将我儿那些蚕蛹都刨走,那可都是你奶兄要拿去换药的。”

贾瑛辨听了一会,知道这声音是迎春的奶母王嬷嬷。

这时迎春身边的丫鬟开口了:“嬷嬷这话说的,不过给您得些赌资罢了,难道还能是治什么急的病不成?怕是解了您的手瘾。前儿老太太给的金镯子不也是您拿去保管了。”

屋内一时间只有粗重的喘气声,下一刻,王嬷嬷冷笑道:“我当你们这些蹄子忽然为主子想了,想是姑娘如今已在老太太面前得了眼了,又跟着三小姐一处,你们妄想跟着攀高枝,打量着姑娘纯善,也好哄骗些好处。”

那丫鬟怒道:“你这话,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说?”

王嬷嬷道:“你给我戳中了,便气了,我说句实话了,我们姑娘是个姨娘生的,如不是时时还请安,大老爷哪记得这个女儿,就是今天那八哥,也比咱们姑娘更用心些,便是琏二爷,哼,大太太和姨娘当初可不怎么好,他能正眼看这个妹妹?按说哪个主子也没咱们姑娘苦的,咱们落到她下头,那便更苦。仰着主子争气,多得些益,宝玉身边的李嬷嬷多得脸?咱们不过领些月钱,难道还要多贴心为主子想?”

丫鬟颤声道:“姑娘!正巧今晚就在这院里,为何不告诉老太太去?这老妇吃了酒输了钱,拿咱们甩脸子!”

贾瑛讶然,没想到迎春居然就在屋里。

“你也不用拿老太太吓我,姑娘拢共二两银子的月钱,我不过拿些代为存着了,我们姑娘吃用的也比咱们好了,老太太如何挑出错处。我如今是赌的小头家,和林之孝家的关系也不浅,至于你,你老子娘如今是不是正求着厨房的事?”

那丫鬟似乎被吓住了,没再出声。

说着,王嬷嬷愈加咄咄逼人:“姑娘,忘了是谁的血化了奶吃了这么大?姨娘死了,那房里可没人顾着姑娘,不是我拉扯着,姑娘如今在哪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