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人心啊……只怕竖起心墙的人再也不愿意见他的人心了。
“好了,不用想太多,女人孩子都在你身边,知足吧你。”唐景清还是挺羡慕的,虽然他很喜欢沧澜,但是可以的话他希望家里孩子越多越好。
“是啊,在我身边就好。”比起像在海里几乎溺死无法呼吸的感觉,现在的确已经好了太多。
原本该是快快乐乐的生日宴,却没有想到意料之外的来客。
院子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下来了一位充满威严的老者,郁夏除了偶尔在新闻里印象中并没有和叶文博见过面,第一眼她不敢相信。
孩子们也因叶文博的突然出现而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她,气氛莫名的诡异。
“孩子们,到麻麻身边来。”直觉不妙,孩子跑到她的身后,郁夏保护的姿态明显。
“爷爷,您怎么来了?”明显,叶暮尘对此都一无所知,却眼神明显写着不悦。
“哼,都敢让她住进来了,都没打算让我见见她?”似有若无的强调叶暮尘对郁夏不过如此,否则又岂会把她像情妇一样的养着也不敢带她出来见人。
“爷爷,注意您的态度。”叶暮尘的语气跟着冷了下来。他不是想把郁夏藏起来,而是在没有得到郁夏的原谅之前,他不会把她推到人前成为焦点。
“走吧,跟麻麻一起到厨房里切点水果好不好?”郁夏不想再听下去,再说下去肯定就会伤到孩子,叶暮尘的问题就让他去处理好了。”
“好!”
“郁小姐,还真是够厚颜无耻的。”
即使她想避免,似乎对方也不放过郁夏。给了季末一个眼神,孩子们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避开了大人的世界。
“叶老先生是吧?请您不要这么武断的对一个人下评价。”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次到叶家老宅去求叶暮尘放过父亲的时候,坐在车里都能感受到对方轻蔑的眼神。
“我叶家的孩子也能姓郁?难道不是厚颜无耻吗?”这是老爷子每当想起最郁闷的地方,郁夏怎么样先不提,孩子们必须改回姓叶。 “您可以问问看您的孙子,他敢不敢让孩子们改姓?他有没有脸让他们改姓?”即使一无所有,即使知道站在眼前的老爷子是乃至全国都具有影响力的人,但那有怎么样?为母则强,意味着她必须保护
孩子。
“爷爷,孩子们姓郁,这点不用改变,何况……”那也是他的父亲,虽没有血脉关联,但对他视如己出。
“胡闹!”狠狠的将拐杖砸到地上,叶文博丝毫不退让。
“胡闹是吗?”郁夏随意的拿起一把水果刀,突然狠狠的插到桌子上预备烤的肉上。 “我的孩子叫郁亦航、郁亦念这点绝对不会改变。谁敢把主意打到我孩子的身上,呵……有跟我搏命的觉悟吗?”她一无所有,自从爸爸死后支撑着她一路走到现在的就是两个孩子,如果连孩子都无法护
住,那她还需要害怕什么?
“没有教养!”叶文博这辈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和他这么说话的女人了,面子上的确有些挂不住。
“爷爷够了!”这次叶暮尘直接站在了郁夏的面前挡掉了叶文博不善的视线
“臭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的父亲是一名卧底警察,他有他肩负的责任,到死的那刻他都没有辜负过自己的职责。”关于这点,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想通。
卧底警察本身就是个相当高危的职业,在选择接受任务的那一刻,意味着爸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至于之后所生的悲剧,只能说过于意外。
郁夏默默的听着这番话,觉得说不出的悲哀,如果他早点想通,如果他早点愿意给爸爸一条活路,一切都会不同。
“那也不能改变你父亲死在郁成功的手里。”这是老爷子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更过不去是因为当年自己的一意孤行逼走了儿子才有了后续,只是自己犯的错不能轻易面对。
“我的父亲是坏人,但不管是他还是我都已经为这份罪恶付出了代价,当年我对叶暮尘说的很清楚,不亏不欠。”也再不相见,可惜事与愿违,她啊……当初就应该留在安城的。
”叶老,今天是孩子们高兴的日子,就不要提这些不高兴的过去了。“眼见好好的生日宴气氛越变越凝重,唐景清站出来打了圆场。
“哼!”叶文博知道唐景清的意思,也发现了今天的出现的确过于草率,可是见过曾孙之后就每天都想念,是他心太急了。
最后在老管家的劝说之下,叶文博离开了碧林别墅,走时仍然带着傲慢。
……
郁夏的好心情全然消失不见,但因为是孩子们期盼了很久的日子,始终压抑下自己的情绪陪在他们的身边。
“来,宝贝们来许生日愿望。”蛋糕是郁夏亲自做的,看着孩子们笑得牵强。
“念念和亦航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叶暮尘的情绪也好不到哪,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宴会之后和郁夏又有一场争执,但现在他将注意力放在孩子们的身上,这是他陪他们的第一个生日。
“我想要去迪斯尼看烟火!”去迪斯尼一直是念念的心愿,可惜国内没有迪斯尼,最近的也在香港。
“亦航呢?”
“念念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今年暮尘叔叔带你们去迪斯尼好不好?”
“好!”
一无所知的孩子们笑得天真烂漫,不知道他们的麻麻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玩疯了就去洗澡。”
带着孩子们上楼一顿折腾之后,郁夏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收拾起了行李,果然不应该住在这里的啊!
……
“你又要走了。”叶暮尘突然的出现,语气平静似乎完全不一样的看到她打包的动作。
“嗯。”这里不是她的家,从来都不是!依靠着叶暮尘的施舍哪一天都不会有改变。
“什么时候开始,遇到事情就学会逃避了?” “不是逃避,只是将事情修改到正确的方向,还有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她的证件一直都被叶暮尘给收着,之前出于安全考虑不急着搬,但今天都被叶文博指着鼻子骂上门了,再继续住下来就是自讨
苦吃。
“什么是正确的方向?和我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正确的?郁夏,你敢离开我,明天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是威胁,拿孩子的抚养权来威胁!明知是最坏的决定,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我今天说拿命搏,不是开玩笑。”
“那就拿命搏吧,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滚,叶暮尘!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这么做!”随手撩起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恨死了这个男人的强势霸道。
“那就这么做,反正最后我们的孩子注定了不是没有父亲就是没有母亲。”说时,他笑得落寞凄凉。
过去的错,他认,但不要残忍的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嗯,讲道理,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你恨我,你不爱我,你的心里没有我,唯独不能接受你的生命里……没有我。”紧紧抱着郁夏的双手都不断的在颤抖,说着狠话但唯有自己知道心里的恐慌与害怕。
怕一不留心,又失去了她。 “爱?你说过你爱的人是叶双,你忘记了吗?你忘了你为了叶双是如何羞辱我的吗?但没有关系,我不恨你,人的心总是偏的,总是有要保护的人,你爱叶双,所以无条件的护她,为她讨回公道,我完
全没有意见。
但是,不要再对我说爱,只让我恶心!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少的力气,才断了对你所有的奢望。”
那个大雨漂泊的夜晚,她跪在叶双面前过;那场宴会,她看着他们王子与公主的童话,认清了朱砂痣和蚊子血的区别。
至此,她再也不会从叶暮尘的身上寻找爱情了。
“从我得知父亲死的真相后,再也不相信义父对我的话,更是有眼无珠的看不到他对我的付出;郁夏,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十六年,全部都是谎言吗?”
“……”郁夏已经累到没有了脾气,不是谎言还能是什么?
“早点睡,不要想太多,叶家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我承诺,孩子们这辈子都会姓郁,不会有任何改变。”从知道孩子们存在的那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改姓这件事情。
孩子是她搏命生下来的,所有的苦都是她受的,他哪来的脸说要改姓?
“叶暮尘,你再好好想一想,我们之间纠葛了已经那么多年,是时候会结束了。”
“是否结束,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给自己机会,愿不愿意给我机会。不过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太早的下决定,安心的住在这里。”
话题到这里都无法再进行下去,换作是过去郁夏也许能潇洒的说走就走,但现在就连一副体面的工作都靠着叶暮尘而得到。 她不傻,过去她和馆长的确私交不错,但没有私交好到这么帮她的地步。当年她被人人喊打的时候,馆长没有站出来帮助过她,现在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那么挺她?到底看的是谁的脸色,郁夏很清楚
。 经济都谈不上独立,她如何能逃得开叶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