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偷偷的整理了一个小背包,带上她认为的必备品,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算悄悄的离开营地。她没有办法在这里等着坐以待毙,不做点什么她不安心,虽然知道这么做很蠢,但心的慌乱,理智没有办
法打败感性。
“别去,唐景清不会想看到你陷入危险之中。”
走出大门,背后传来叶暮尘清冷的声音,季末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不管是景清的妻子还是郁夏的朋友,我有太多不能不管你的理由。”她是郁夏最重视的朋友,如果连季末他都没有照顾好,小老虎更会气的不会家了吧。
“可是,我马上就不再是唐景清的妻子了,郁夏也不是你的谁了。”蹲在地上认真的系好运动鞋的鞋带,季末丝毫不在意叶暮尘所说的话。
“听话,现在回到房间去,我带你来,不是为了把你陷到战区去的。”叶暮尘收起了云淡清风用着再认真不过的神情看向季末。
来到叙利亚,她的表现太冷静,所以叶暮尘猜到了季末一定会有所行动。
看似和郁夏完全不一样类型,但偏偏关键时候总能爆出同样惊人的能量。
丈夫因别的女人出事,最痛苦的人是她,但季末选择压对痛苦视而不见,没有什么能高于唐景清的性命。
若非爱到极致,哪里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这里语言不通,连起码的自保技能也没有,就这么出去是打算送死吗?”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唉,穿上这个,跟紧我,明白吗?”叶暮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防弹背心,季末不解的看向他。
“现在人手紧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到军方的人有这个时间抽人出来估计唐景清都死透了,走吧。”所以,他也从没有过干坐着等消息的打算。
“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是我拜把兄弟。”
男人的感情的表达通常比较的含蓄,但却并不代表不看重感情。
兄弟是关键时候为对方义无反顾的人。
……
不再多言,季末听话的接过叶暮尘准备好的防弹背心,还给了她一把小口径的枪,关键时候希望能救自己一命。
接着,两人趁着黑夜的掩护,离开了指挥中心。
“你知道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吗?”
“根据当时的视频录像和现场情形推断,他带着两个孩子走不远,最有可能是躲到了老城区里。”季末看着叶暮尘拿着地图指了指各个方向,心中也稍稍放心,至少有了寻找的方向。
“那片地方现在很混乱,各方人马都有,所以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这不是你电影里看的特技效果,而是真实的生命。”
季末点了点头,坐上叶暮尘的悍马越野车,看着这里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伤口,心中默默祈祷着唐景清千万不要有事。
“车只能停在这里了,在进去就危险了,只要靠自己了,随时保持警惕知道吗?”
“好,我知道!”她不能成为叶暮尘的累赘。
……
深夜走在小径里,偶尔能看到街边无家可归的人用着防备的神情看着他们,还有些季末所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这个时候游荡在外的多数都是难民,伤的伤、残的残,场面让人看的揪心。
“不要同情心随便泛滥,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身旁。”阻止她打算拿身上的食物分给难民的动作。就那么点东西根本毫无意义,还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嗯……”理解叶暮尘所说的话,她安静的跟随在后,偶尔看到他拿着唐景清的照片询问路人下落,但走了很大一圈却始终没有消息。
叶暮尘的卫生电话响起,军方官员对他的私自行动别人不满,而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军方光明正大的派出特种部队救援。
“我会对我的行为负责。”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上电话,与其说是担心叶暮尘,不如说是担心叶家的孙少爷,不过他完全不在意,继续带着季末往老城区的深处走。
天渐渐的亮起,他们离开营地已经8个小时,除了短暂的原地休息以外就是不停的寻找线索。
“要休息一下吗?”叶暮尘担心季末的体力,本来就瘦的一把骨头的人现在看上去更是不好。
“不用,我还可以。”其实很累,一路到叙利亚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身体已经几乎到了极限,但却不敢轻易的说出口。
“别逞强,你要倒下反而更麻烦,躲在这里不要出去听到吗?”
“你呢?”
“我在到外面打探情况,别拒绝,季末别任性的成为我的拖累。”话说的直白堵的季末哑口无言,只能乖乖的躲在叶暮尘为她安置好的地方。
好在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便又回来了。
“有消息了!”
“真的吗?在哪里?”
“有人昨天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附近,我们地方没有找错!”
“太好了,太好了!那,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找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有了好消息,说明没死,至少他还没死! “唐景清带着两个孩子,肯定会很谨慎,先去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再继续打探。”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老城区早就被恐怖分子占领,不过是因为地理环境上的天然优势更适合隐蔽自己,所以他
们一定要赶在敌人之前找到他。
……
可无论两个人多么的小心,还是会有意外的发生。一辆绑着人肉炸弹的汽车冲进了人群中。
啪!
炸弹爆炸的声音响彻天空,无辜被牵连的两人也瞬间被弹到一边。
“季末!季末!”叶暮尘的手臂被炸弹碎片伤到,他无暇顾及自己,不停的在寻找季末的身影。
“季末!季末!”
“在,在这里。”在不断哀嚎的人群中,叶暮尘听到季末虚弱的声音,季末运气比他糟了很多,背部大面积的被炸伤。
“怎么样?要不要紧?”立刻检查着她的伤口,用简易的医疗包做着包扎,不能再带着她继续留在这。看着快要奄奄一息的季末,叶暮尘不断的怀疑着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没,没事。”
“走,不能继续了,我们回去!”抱起季末,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却被她死死的拽住了衣袖。
“不要,我都走到这里了,我不要回去。”
“你在流血。”叶暮尘不是医生,只不过粗略的看了一眼,她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
“我没事的,一点都不痛的!我们不要回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我怎么可能放弃?”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断裂,迷茫无助的泪流满面,为那始终下落不明的男人。
“值得吗?”看着季末的叶暮尘,此刻却像透过她看着另一个和她倔的不相上下的人。
“不知道,只能确定——我不想看他死。”毕竟,是用整个青春爱了大半生的男人。即使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但那般刻骨铭心用尽全力爱的心情早就融入了她的骨血。
“我替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再多的理由都败在了季末坚定的眼神中。
休整片刻,叶暮尘清点着所剩无几的物资,突然发现少掉什么似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
“我的戒指。”
背包的前侧口袋早就在爆炸中被炸裂开来,已经掉落了很多东西,这些他都不在意,但戒指不可以!
“什么戒指?”
话没等季末说完,叶暮尘不顾危险又冲到了先前爆炸的街头,不断在尸横遍野中寻找着他的戒指。 “叶暮尘!”季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戒指让他那么紧张,直到看着他从一具尸体下面拿出沾满了鲜血的戒盒,单膝下跪虔诚的放在心口,好像说着多么感谢上天让他重新找回了宝物,那模样
季末看的不忍。
“是夏夏设计的那对对戒?”
“嗯。”
“何必整天放在身上呢。”她人都不知是生是死。
“大概是因为我做好了随时向她求婚的打算吧。”叶暮尘说着云淡清风,但眼神里却透着悲凉。如果,这次换我向你求婚,你会嫁给我吗?不停的扪心自问,但除了耳边的风声没有任何的回响。
“我们走吧。”季末拒绝和叶暮尘聊起郁夏,这是他们心中共同难以愈合的伤口。
……
背起行囊,继续往老城的西北角走去,这里带着两个孩子的东方面孔很显眼,所以叶暮尘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整个老城比预想的还要来的大,道路复杂,途中又躲避了武装分子,一路走的艰险,而季末哪怕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只留出一双眼睛,仍然引起了周边男人的注意。
“低下头,跟着我走。”叶暮尘悄悄的将手放在腰间的枪上,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两名当地人看中了叶暮尘的背囊,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靠抢。叶暮尘一边要顾及着和两个抢匪之间搏斗,一边要保护受伤的季末。
眼看两人被逼退到巷子的尽头,叶暮尘在受到前面爆炸的影响下伤了的右手,眼见开始体力不支,这时从巷子的另一个头,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