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季末陪我出去玩!”
之后的晚宴上唐景清绝口不提关于谢一楠的一切,只是沉默不语的吃完之后和叶暮尘到了书房。
“夏夏,我今天没有心情。”
“季末,你知不知就是因为你的软弱所以谢一楠今天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她的肆无忌惮都是被允许的吧。”
她陪伴他走了一整个青春,她可以为了他的母亲毫不犹豫的捐出自己一个肾,那些是季末从来不曾参与过的过去,是她和唐景清之间隔阂着的一堵墙。所以只能不停的退让退让再退让。有时候季末自己也想不断的思考,若他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和谢一楠之间的过去,是否意味着她永远都没有和他开始的可能?
“那又如何?当年唐景清没有坚定不移的娶谢一楠不也就证明了他们的感情本就不值的推敲吗?”
“不说这些了,想去哪里玩,我陪你一起去。”
季末甩了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简单的换了件衣服陪着郁夏离开了淡水别墅。
叶暮尘一直站在唐景清书房的窗边抽着烟,看到郁夏坐着季末的小cooper离开别墅。
“郁夏带季末走了。”
“恩。”
“你一点也不担心?”
“郁夏坑谁都不会坑她。”
唐景清想到前面郁夏对着谢一楠张牙舞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暮尘,你怎么受得了郁夏那种性格?”
“她的那种性格多好。”护短的时候不管不顾的站在最前面,能被郁夏保护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叶暮尘喜欢看着她这幅任性的模样。
“完全被你宠坏的大小姐。”
“她不任性,只是对于喜欢的人会特别的保护,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英雄情结,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可以守护一切。”
“郁夏,你真的不喜欢吗?”
叶暮尘却沉默了,喜欢吗?是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问题。
“算了,说正题。”
“我最近已经进入到郁氏的核心了,已经有部分元老开始接受我了,看来我的计划应该很快能够实行。”
叶暮尘与唐景清同27岁,当年一个是黑社会老大的养子,一个是父不详的私生子,却偏偏从互相看不惯的时候渐渐培养出了革命情感。唐景清很早以前就清楚了叶暮尘的真实身份,叶暮尘也一直利用郁氏的资源暗中支持唐景清在唐门站稳脚跟。
“速度很快啊,两年的时间就能接近核心成员了?你父亲的事情有发现吗?”
叶暮尘真的进到郁氏也就这两年的时间,郁氏都知道郁成功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将来很有可能是他的女婿接替他现在的位置,前几年在叶暮尘能力刻意掩饰下以及几位对郁氏继承人之位虎视眈眈的元老手里,叶暮尘并不急于靠近郁氏,直到两年前才正式开始,起初防范着他的人当然很多。
“还不清楚的,除了能肯定当年背叛我父亲的人其中肯定有郁成功的份,其他的还查不出来。”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血债血偿。”这时的叶暮尘已经退掉了往日的温润,浑身散发着的寒冷似乎才是他的真面容。
“能做到吗?毕竟……郁成功对你真的不错。”
像养条狗一样的养着我就是对我好?叶暮尘嗤之以鼻。从他知道当年真相的那一刻,郁成功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早就坍塌,日日夜夜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拆穿他的伪善,日日夜夜的期待他会比他父亲更加凄惨的下场,他最在乎什么?那就毁掉什么好了,不留一点余地,比如……郁夏?
“不说我了,倒是你,我觉得你大概眼神不好使吧?怎么看季末都要比谢一楠来的要简单的多,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谢一楠这种心思那么多的女人?”两个人是多年的朋友,叶暮尘自然清楚唐景清的状况,他们是在麻省理工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但叶暮尘向来被郁夏管的紧,所以就算和谢一楠也谈不上多熟,但是从第一眼见到谢一楠的时候他对她就没有多好的印象,想法太多又不会隐藏;虽然季末出现的方式让人不讨喜了点,但季末却要比谢一楠简单了很多,当然他不会承认更大的原因来自季末是郁夏盖章认证的好朋友。
郁夏看似心很大,但是真的能让她豁出去一切保护的人只有三个,父亲、叶暮尘和季末。
“暮尘,你不懂,从那样的环境走出来的人,很难像纯粹的起来。”
唐景清认识谢一楠不是一年两年,十几年的交情怎么会让唐景清看不清谢一楠究竟是怎样的人?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在贫穷中度过,所以那种想出人头地的欲望比谁都强烈,谢一楠没有季末和郁夏这么好的运气,从一出生就不用想着与别人竞争就能先天的拥有很多。
谢一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拼搏而来的,这种拼搏靠单纯善良是不足够的,唐景清不否认有时候他也不喜谢一楠的精明算计,但又或许一起走过那一段最艰辛的路,他又比谁都理解谢一楠的精明算计,所以在许多时候他的确能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哪怕那一切对季末来说有多么的过分。
一个是陪伴他走过最艰难时光的人,一个是从一开始就拥有唐门总裁夫人光环的人,这样一比较让唐景清如何不偏心?
“景清,最近有空的时候替我海关那边打点下关系,你知道我出面不太方便。”
“没有问题。”
又闲聊了几句,叶暮尘离开了淡水别墅,当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唐景清的思绪才可以得到一点沉淀,季末假装坚强的模样又一次的在眼前,当一个女人反复反复又反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是不是就是在意的开始?若是,他们有可能吗?
郁夏带着季末走到郁堂口的一个夜店,季末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对什么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郁夏,我们来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别闹,这好歹是我家的地盘,放心,绝对安全。”
“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被抓紧局子啊。”
“我在自家地盘被抓紧局子就不用出来混了啦。走!”
郁夏带着季末走到一个私密包间,对着门外的侍应生说着来一打啤酒。
“我不会喝酒,夏夏。”
“不会喝酒学着喝,一醉解千愁!”
郁夏豪气的将一罐啤酒扔到了季末的面前,她和郁夏不同,郁夏的环境注定了她不需要像一个名门千金般的长大,很久之前她就羡慕着郁夏的洒脱,那时她绝对都无法成为的模样;殊不知,她的身上也有着郁夏学不来的温暖人心的力量。
只是当有天季末真的学会了郁夏般的洒脱,郁夏也有了那种能温暖人心的力量后,却发现彼此的灵魂最深处都已经伤痕累累。
“郁夏,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那你说说看,你到底喜欢唐景清什么?长的好看还是钱很多啊。”
“他……他是第一个对我好过的人。”
“啊?”
“我15岁那年走丢你还记得吗?”
“就是你妈妈不小心走进了季家旁边迷雾森林的那次?”
“恩。”
14岁那年,她的母亲姚琴音已经有点不正常了,那一天她突然跑进了迷雾森林,那带森林很大,若不是守林人几乎很难独自进出,季末那时候太担心妈妈会出事不管别人的劝阻偷偷一个人闯进了迷雾森林果然迷路了,她在里面浑浑噩噩的等了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就当她自己以为要死了的时候,隐约的看到一个大男孩的身影用着似乎还处于变声期低沉的嗓音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将她背到了背上。
季末仍然记得在那个让她害怕的森林里,有那么一个大男孩给她了温暖后背安抚了她所有的恐惧。而这个人就是在那时偶尔来季家帮忙的唐景清,其实当时救季末也是出于善意,并未多想,也没有一定要救出季末的觉悟,只是想着出一份力,在能力范围以内能帮忙找到固然好,找不到至少也尽过力,只是他无心的举动却悄悄的走进了季末的心。
自己的家庭被别人的插足而支离破碎,所以她从小就清楚不要去做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人,恪守着最合适的距离,偶尔打个招呼就已心满意足,目送着他离开申阳城飞往另一个国度的那天,她哭了很久,似乎在悼念她不曾开始的暗恋,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相交的两个人却又再多年后,命运将他们彼此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