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殉情(1/1)

在这个世界上,好人会变成坏人,坏人会变成好人,所以没有一成不变人;若你觉得是别人变了,或许这本身就不是别人变了,而是你自己变了。

范蠡当初对于赵匡胤的忠心,甚至一度叫他觉得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屈居于人下,本身就是一件丢脸的事情,甚至他自己本身就有旷世之才,觉得天下列国之间,连横合纵,只不过也就是在他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但是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后,苏秦才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所谓之计谋,所谓之连横合纵,却本身就是一种大势所趋之下,有人站出来作了牵引以后,而形成的一种微妙平衡。

天下愚昧之人何其多,偏生以为真有人可以一张嘴巴,可以提升的十万雄兵、百万雄兵?

真有这样的人,周代又怎么会经历数百年的战乱?只怕早就已经天下一统了,耍嘴皮子的,终究是只能在混乱中谋取一些好处罢了;否则的话怎么不凭借自己一张三寸不不烂之舌,直接说退秦国这数十万大军?

“你疯了不成!”范蠡低声叱道:“晋国已经完蛋了,没有人还要留下为晋国殉葬的。”

“有!”苏秦正色道:“自从晋国建立之初,所有为了这国家战死的人,他们都是为这个国家殉葬的人。”

范蠡又继续说了一些什么话,但是苏秦却已经快步走开,甚至都没有耐心多听范蠡说了些什么。

一个心要走的人,是不会为了任何东西而停留的。

赵匡胤跪在钟无艳面前,嘴里说这些什么话,苏秦直接走上前去,跪在钟无艳面前,拱手拜道:“娘娘,陛下尸身在此,臣请发国丧,而后以王之礼节下葬。”

赵匡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苏秦,其中的感情非常复杂。

钟无艳死人一般的面上,终于是有了一些动静:“爱卿就着令下去,在准备一副棺,哀家打算和陛下长眠地下……”

“娘娘……”苏秦面色变了几遍。

钟无艳道:“此生无意苟活,这算是我以皇后的身份,下达的最后一到诏令……”话还没有说完,苏秦愣愣的看着钟无艳嘴角冒出来的鲜血。

赵匡胤惊呼一声:“是鸩酒!”

苏秦吓得跪坐在地上,钟无艳挣扎着站了起来,向着吕布的棺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路,身体中传来的激烈灼痛,都像是能把人淹没。

最终,钟无艳抚在吕布棺边上,看着棺木中面色发青的吕布,伸手抚摸着这一具已经彻底冰冷下来的尸体。

“陛……陛下下……”

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耗尽,钟无艳闭上了眼,但却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到了那个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手提方天画戟,跨骑千里赤兔马的英武男子,从一到燃烧着光雨的巨大石门后边走来。

似乎有鲜花落在地上,空气中,也有正在飞舞着的花瓣,钟无艳已经忘记了所有,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悲欢喜怒,全部都已经与她没有半点关联,在她的眼睛,只有那个在千里赤兔马上的人……

这是当初的约定,他会踩着漫天的鲜花回来接她……

喧嚣不停歇的大臣们也停了下来,苏秦愣愣的看着那只有拇指大小的空玉瓶,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

“准备棺木,将陛下和皇后合葬!”吴用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上,一群神色各异的大臣们总算是停下了争吵。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国皇帝对于吕布遗孀是什么意思,只是在他们看来,只有钟无艳真的死了,他们才会觉得心安,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晋国皇族近乎于死光,留下来的后宫嫔妃,都是一切无足轻重的人,不会有任何人将他们的话当作一回事情。

就便算是投降,这个时候也可以做得心安理得,不会有任何内心负疚感。

赵匡胤微怒,看着苏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是我逼死了皇后?”

“我没有说过。”苏秦道。

“但是你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赵匡胤叹了一口气,看着朝堂上莫名有些兴奋的朝臣们,“你应该知道,皇后死掉,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苏秦不说话,走到了皇后的尸体边上,珍重的磕头行礼,对着一边跪在地上后还在哀泣的宫妇人道:“整理皇后妆容,准备入棺,在秦国人还没有攻破洛阳城的时候,皇后就算是殡天了,也是你们的主子,敢有半分懈怠,本官第一个砍了你们。”

几个宫妇人吓得浑身颤抖,尤其是为首的几个女官,他们就在皇后身边侍奉着,可是都没有注意到,皇后究竟是什么时候服下鸩毒的。

苏秦向着大殿上认真看了看,已经完全看不到范蠡的影子,便低下头,和吴用一同跪在一起。

两人都沉默着,不愿意说话,大殿上的文武官员不知道有多少,却偏生只有他们两人跪在棺前。

秦军行进到了彀城的时候,彀城守将直接打开城门,领着城中众多武将跪在城门外边,迎接秦国大军入内。

进入彀城以后,大军稍作休整,就继续向着洛阳城出发,现在的战局已经没有任何意外,只要等到大军入主洛阳以后,这中原上的大城,也就完全落入秦国手中,接下来的地方,直接传檄可定。

这一场战斗从开始到现在,也还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说是完全超乎了扶苏的预料。

彀城本地的武将和官员表现出来的绝对的顺从,毕竟吕布现在已经死了,不顺从于大秦的威严,那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这些官员。

没有人不珍惜的自己的性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的显得皇权的尊贵和威严。

“派遣使者去洛阳城劝降,朕不远看到这最后一座城池,还需要用人命去填起来。”远看着跪在临时行宫,也及时彀城帅府外边的一众官员,扶苏沉声说道。

姜尚正好就跟在扶苏身边,听到扶苏的话,姜尚沉吟道:“陛下切莫心急,依照微臣来看,只要我朝大屯兵彀城,最多也就是三两日的时间,洛阳城那边就一定会有人来献上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