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奉主子之命并未说出来。”
高嬷嬷一愣,却又明白了过来,楼北辞这是在试探明桢帝是否信任她。
“说了什么。”
却并不抬头,一杯茶见底,微微瞌上双眸。
“皇上只说是信任主子,才会问老奴。”
高嬷嬷心跳有些快,她能感受到此刻空气里的凝重。
“这样啊,哀家饿了,去传膳吧。”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高嬷嬷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又不由她多想便被赶去了小厨房。
“皇权利益啊。”
楼北辞心里有些复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底。
她昏迷之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以游魂的模样看完了原主的一生。
同样是因为冯贵妃而昏迷,在梦里原主却是清醒了,只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逐渐的不理世事起来。
后宫子嗣因为原主没精力去护着,一个又一个夭折,张常在佟嫔同样被贬,柳常在照样得宠成了俐贵嫔。
岭国公主还是进了宫,只可惜原主身体弱,没能与原主见面,而只被封了一个嫔位。
三公主照样夭折,二公主却依旧是谦常在自己养着,因此嫣嫔也未能与谦常在联盟。
景淑夫人照旧抱养了瑾贵人的孩子,却并未淡出后宫视线。
四皇子也照样抱到了关雎宫,却是为了给原主冲喜,皇贵妃嫉恨,因为原主的虚弱,四皇子夭折了。
同样的事情都在发生,结果却都不一样,最终因为原主并未像楼北辞一般横插一手,皇贵妃谋害四皇子的事成功瞒住了明桢帝,文家没被革职,而成功坐上了后位。
紧接着便是后宫大封,景淑夫人晋贵妃,佟妃等人也各进一步。
俐贵嫔却被明桢帝破格晋为了柳德夫人。
文皇后嫉妒柳德夫人几次三番的谋害她,并将她所生的小公主害死。
彻底激怒了柳德夫人,柳德夫人因原主也知道她的秘密,一直在心里存有疙瘩,便谋害原主推给了文皇后,文皇后被害的差点交出了中宫笺表。
原主身体日益虚弱,与家族关系也不大好,明桢帝也忙着前朝后宫之事,并不疑有他,只一个劲的送药。
最终病的连关雎宫的出不了。
后宫妃嫔侍疾,原主察觉自己极限已到,将大公主的婚事订好,大公主匆匆忙忙出嫁后,没过多久便去了。
那时文皇后已被囚禁在了承乾宫,柳德夫人晋贵妃,景贵妃也暂避锋芒。
之后结局如何,楼北辞也不知晓。
疲惫的捏了捏眉间,她已经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将皇贵妃打入尘埃。
还有俐贵嫔,眸底不再只是淡漠,略微多了一丝狠绝。
她知道俐贵嫔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怕她不听话。
而景淑一直都是如此,也不见有何不良之心,却恰巧是最聪明的。
此刻她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将皇贵妃踩在脚底下,然后便就是立后了。
这一世有她的存在,她绝不会让自己像原主一般枉死,也绝不会因为避嫌而与家族疏远。
“母后,您醒了。”
方一睁开眼,便瞧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角。
“嗯,皇贵妃留不得。”
楼北辞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一点也不遮掩语气里的萧杀之气。
“谋害皇子,图谋不轨,的确不该放过。”
明桢帝略察觉到了楼北辞的不正常,却也并未想多。
“你打算如何?”
楼北辞在明桢帝的搀扶下走下床榻,既然已经知道她并未中毒,那也没必要继续装病了。
“请母后赐教。”
明桢帝思索一二,却还是没找着发落皇贵妃的借口。
“明日皇贵妃会苏醒,半月后哀家病重,众妃侍疾,皇贵妃侍奉不当,降贵妃。”
听着楼北辞并不迟疑的语气,明桢帝知晓,她是早就想好了。
“母后英明,那之后?”
明桢帝略带疑惑的声音娱乐了楼北辞,无声的勾起唇角。
“中宫不可无主。”
楼北辞是打定主意要迎皇后入宫,明桢帝心中满意俐贵嫔,却也知晓俐贵嫔绝无可能封后。
便也爽快的答应了,他需要嫡子。
“还要劳烦母后相看了。”
这句话却是真诚的很,前朝官员适龄的嫡女多,可能够得上皇后这位子,又不会造成前朝太大动荡的却是极少。
却也还是需要相看选择。
“哀家的儿媳妇,何来劳烦之言?”
慈和的笑容爬上脸颊,寝宫内的烛光微弱的印在楼北辞身上,明桢帝心突然安定下来,仅剩的怨念也消失殆尽。
第二日,皇贵妃苏醒了,知晓中毒的乃是楼北辞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从小宫女口中知晓了老嬷嬷的离世,一时难以接受竟又昏了过去。
好在楼北辞需要她搭台唱戏,直接让太医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很快便重新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楼北辞为了给半月后的“病重”做铺垫,不得不装病,整天整日的“卧病在床”。
一时间没病都被闷出来几分苦色。
半月后,皇贵妃大好,楼北辞“病重”,明桢帝下旨命常在以上宫妃“侍疾”。
皇贵妃最是辛苦,因为位分的原因,被分到日子也极多。
忽有一日却被一卷圣旨降为贵妃。
只因为“侍疾”之时,忘了关窗,惹得太后病情加重。
“高嬷嬷,去将和贵嫔宣来。”
楼北辞看着高嬷嬷将方才设计文贵妃打开的窗户关上,抿了抿唇。
“嫔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长乐无极。”
高嬷嬷没去一会,和贵嫔便到了。
“坐吧,四皇子可还好?”
楼北辞脸上看不出是何神色,可听语气却知道心情不坏。
“劳太后娘娘忧心,四皇子一切都好。”
和贵嫔却有点不明白楼北辞的意思,不由回答的有些小心翼。
“看来养的不错,往后便四皇子十五日住在关雎宫,十五日住在听风阁吧,但所有教导听风阁都不能插手。”
楼北辞看着和贵嫔惊喜的面孔,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