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皇贵妃看着景淑夫人脸色煞白,心里好一阵舒坦,面上却一脸担忧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本宫先进去禀告太后娘娘一声,可叫太医了?”
景淑夫人看着小宫女称太医已在路上,这才忙不迭地的上了轿撵。
皇贵妃不屑的翘起了嘴唇。
让她不知好歹的同皇上嚼舌根!柳贵嫔可不是那病猫,是连她都得防着的猛兽。
整理好仪容,又抬脚走进了这壮丽巍峨的关雎宫,尽管走过很多次,却还是免不了赞叹一声关雎宫的宏伟大气,又不失雍容华贵。
掩去眼底的欲望,恭顺的等候太后传召。
永和宫里,景淑夫人再也不耐听太医吊书袋子。
“太医尽管说瑾贵人这是如何了,你这般说话,本宫也听不懂。”
太医擦了擦额角的汗言道。
“贵人小主这是体内失调造成的血瘀癥瘕,血瘀癥瘕会使孕妇在怀孕期间胎动不安和漏下不止。臣给小主开一剂桂枝茯苓丸便可大好。”
景淑夫人这才舒了口气,待太医带着小宫女走后,又问起了瑾贵人今日的饮食。
“小主昨日睡得晚,今日醒来便午时了,也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份小米粥,奴婢们也劝不住,好说歹说才又食了几块小点心。”
景淑夫人脸色微沉,看来是瑾贵人自己作死了,也对,太后才发怒了,量她们再大本事也不敢触太后的霉头。
如此倒也托人去了关雎宫与承乾宫报了平安。
果然瑾贵人用了药后慢慢的便止了血,景淑夫人刚放下心来用了口膳食,偏殿便又来人了。
“夫人,瑾贵人又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小宫女急得不行,眼泪汗水沾湿了脸颊,景淑夫人“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径直朝偏殿走去,也不忘唤人去请太医。
楼北辞刚用完晚膳,正在关雎宫的后花园里散步消食,便听见了这个不好的消息,明明白日里止了血怎的夜里又复发了。
带着疑惑让人准备好轿撵,又换了一身适宜外出的宫服,才出了关雎宫。
到了永和宫里,明桢帝与皇贵妃都到了,明桢帝眉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而皇贵妃脸色却晦涩难懂。
“母后可是安置了?这些竟不懂事的奴才也敢去打搅您!”
明桢帝此言说的偏激,景淑夫人脸色顿见煞白,是她唤人去的关雎宫,皇上话语中的奴才,说的倒是她了。
“什么打搅打搅的,瑾贵人肚子里的是你的儿子哀家的孙子!”
楼北辞知道是他心情不好,也没多做责怪。
明桢帝动了动嘴唇,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便小声小声的与楼北辞说起了瑾贵人的状态。
“是那庸医判断错了?思虑过多导致胎动,也能被说成是血瘀癥瘕?稍有点医学常识的人,也该懂血瘀癥瘕的症状是脸色暗淡,腹有於块。而他能入宫说明医术肯定不差,有怎会误诊,还偏偏开了桂枝茯苓丸!直是荒唐!”
楼北辞一言简直是直戳景淑夫人心窝子,那太医有问题!
“请太后皇上为皇嗣做主!”
分毫不提瑾贵人,只说皇嗣,倒是惹得明桢帝一番心疼。
“皇上太后!瑾贵人大出血!太医说尽力了!”
明桢帝刚把景淑夫人从地上扶起,瑾贵人身边的宫女便衣冠凌乱的半跌半爬的跑了进来。
“传朕旨意,刘太医赐死。”
明桢帝双眸泛着冷光,直接判了刘太医死刑,却不问缘由。
楼北辞知道真相并不简单,却也不去制止,还是一句话,前朝后宫紧密相连,她若是想插手,暗地里查到随便找个缘由整治一番便好了。
没必要明着跟一群老狐狸斗。
“嫔妾斗胆,有法子能止住瑾贵人的血。”
柳贵嫔撑着肚子走了过来,不看明桢帝,倒是径直的向楼北辞行了个礼。
“去吧,若是止不住耽搁了时辰,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楼北辞淡淡的瞧了她许久,久到明桢帝都开始怀疑柳贵嫔有嫌疑,才示意高嬷嬷陪着一起进去了。
柳贵嫔背影看起来并无不妥,可满是汗液的手心还是出卖了自己。
她第一次觉得太后可怖,她从那张淡淡的,不带丝毫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极致的威胁。
本来想拖死瑾贵人这胎的心,也慢慢的熄灭了。
明桢帝担忧的直转扳手,景淑夫人也是一脸的焦躁,这次连皇贵妃都死死地皱起了眉。
唯独楼北辞坐在主位上,悠闲的喝起了茶,后宫众妃在心底又加重了对楼北辞的忌惮。
半响,等楼北辞在心底都有点淡淡的不确定了,柳贵嫔才一身浊气的回来。
“嫔妾幸不辱命。”
施施然行完礼,被明桢帝扶了起来,而皇贵妃与景淑夫人紧绷的背也都放松了下来,景淑夫人是真的揪心,而皇贵妃心里如何,还有待考量。
“传哀家懿旨,柳贵嫔德才兼备,特着“俐”字为封号,以示隆恩。”
楼北辞放下早已凉透了的茶杯,背部也湿了一大块,其实她也未见得多么镇定,不过是以权势压人,逼柳贵嫔就此收手罢了。
好在赌对了。
“母后,柳贵嫔晋升如此之快……”
明桢帝本想加倍赏赐柳贵嫔,毕竟她是怀着皇嗣进的产房,虽说怀疑她用心不纯,却也心疼感动。
却未想楼北辞如此大方,倒是硬生生的把他的那份感动与心疼给憋了回去。
留下的只有对楼北辞的敬重与孺慕之情。
“俐贵嫔怀有皇嗣,如今又救回瑾贵人肚中皇嗣,赐个封号,也当得起。”
楼北辞虽是这般说,在懿旨上却丝毫不提俐贵嫔搭救皇嗣一事。
“就是呢,俐贵嫔娘娘可是救回了瑾贵人肚中的皇嗣,可是连太医都没法子呢!贵嫔娘娘好生厉害,婢妾自愧不如。”
义贵人搭腔的话说的真诚,也听不出是真的佩服还是暗自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