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这个瘦男人骂了一句英文,可紧接着,他手里的双管猎枪就再一次的抵在了柏斯卡的头上。

一枪。

只需要一枪,我就能够看到柏斯卡迸溅的脑浆。

男人警惕的盯着我身上鲜血淋漓的弹孔,然后,他又看了看七号。

此时七号浑身通红,整个人被包裹在一股朦胧的白色蒸汽当中,乍一看过去,他就像是从蒸笼当中刚出来的一样。

而击中他的那些铅弹,无一例外的,已经全部都化成了铁水。

“怪物!”

男人暗骂一声。

看得出来,在发现我和七号中弹之后的模样,他有些慌乱,瞳孔中闪烁着丝丝恐惧,额头也不禁沁出几缕汗珠。

“你们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男人冲我们吼道。

而在他身后,一位褐色皮肤的女人,颤抖着将后背紧贴在门上,战战兢兢的看着我们。

为了保住柏斯卡的命,我猛地刹住脚步,同时,连忙给七号比了个手势,但这家伙恍若没有看见我一样,赤红着全身,一步一步的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别过来!”

七号的这番举动,无异于一把钢铁巨锤,狠狠地敲击在了男人脆弱的心理防线上。

瘦男人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扣动扳机的手指,随着七号的脚步,渐渐的按了下去。

该死!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当机立断,我便朝他狂奔的过去,可是,却已经迟了。

男人和柏斯卡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而他手里的双管猎枪的枪口,更是牢牢的抵在柏斯卡的脑门上!

而我和男人之间的距离,少说都有十米。

哪怕我再快也是来不及的。

嘭!

枪口的火光一闪而逝,绚烂而又明亮的光芒,看着是那么的刺眼。

而到火光消失的那一刻,柏斯卡脑门上,顿时奔现出一片血花,被铅弹击中的冲击力,迫使他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

“嘶——”

见状,我微微一愣,脚步一顿。

此刻,柏斯卡血肉模糊的脸已经无法分清五官,大片大片的血液狂涌而出,断裂的鼻骨已经没有了皮肉的遮盖,在漆黑的夜色下泛着诡异的白色光芒。

死了?

我略感懊恼。

如果在昨夜,我们进旅馆的时候,我让柏斯卡和我待在一起,或许,就能够避免发生这样的状况了……

深吸一口咸湿中带着些许血腥味儿的空气,我沉着眸子,看向了站在我面前,神情惊恐的男人。

之所以我对柏斯卡这么上心。

是因为他和我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当然,我指的并不是他的身世,而是他的异能。

我本以为,除了我之外,当今世上的所有改造人,都是历经人类实验之后的产物,但柏斯卡的出现,打破了我这个荒唐可笑的想法。

他这个改造人,并不是某个势力组织的实验品。

而是家族式遗传的,烙印在基因里的,而他的改造人基因,很大概率是因为他的奶奶,也就是我们任务一开始,所要寻找的那个白人女性。

冥冥中,我总有一种预感。

柏斯卡的奶奶,那个白人女性,应该也是一个改造人。

而她的异能的获取方式,很有可能和我如出一辙!

我觉得,倘若我想破解身上的诅咒,那么柏斯卡的出现,将很有可能是我的一个契机。

可现在……

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呈现在我面前的机会,就这么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马的!

“你不要过来!”

男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颤抖着手,从兜里重新拿出两发霰弹,填进了双管猎枪当中,校准好撞针之后。

他满头大汗的抬起了枪口,对准了七号。

“哦……”

正朝男人走去了七号的见状,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异常的情绪,七号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我。

我有注意到,这个狗东西看向我的目光当中多了一抹戏谑之意。

就是他!

我咬了咬牙。

如果刚才,七号听从我的命令,停下来的话,或许我还有保住柏斯卡的机会,但现在,已经迟了!

我敢断定。

这个狗东西一定是故意的!

毕竟,从我决定要保住柏斯卡的那一刻起,这家伙就对我的决定,表现出了种种不满。

呼……

吐出一口浊气,我稍稍静了静心神。

事已至此,后悔,亦或者是内斗,无异于是在犯蠢……

我沉下眸子,扫了一眼脑袋已经开了花儿的柏斯卡,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啧啧……”

七号应该是猜到了我要做什么,他满脸笑意的摇摇头,一脸怜悯的看向了那个男人。

嘭!

由于的扣动了扳机,二十多个铅弹全部命中了我,但是,这种程度的伤害,除了让我觉得有些疼痛之外,对我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我面色自若的朝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去。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在恐慌的驱使下,发了疯一样的填充着弹药,可惜的是,在恐惧的作用下,这个可怜的家伙,根本无法用他那双颤抖的手把弹药塞进枪膛。

“你该死。”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缓缓抬起右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并把他提了起来。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相见。

按理来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家伙将我解除诅咒的希望,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这无异于,是在断我生路。

男人手中的猎枪掉在了地上,因为窒息,一张脸憋的通红发紫,他费力地拍打着我的胳膊,可却无济于事,只能沙哑着声音,拼尽全力地挤出一句:“你个该死的怪物,上帝会惩罚你的,我发誓……”

“那我就送你去见你的上帝吧。”

我微微密切眼睛,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紧靠着墙的女人却忽然尖叫了一声,她冲到了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虽然听不懂,不过,我就能大概感觉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想让我放了这个男人。

我微微一笑。

放人简单,可我,早已不是心慈手软之辈,随即,在女人惊恐的目光当中,我轻而易举的扭断了男人的脖子。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