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瑞突然向前一步,张开臂弯,死死的将我抱住,而我的两臂在这一刻,突变成利爪,在他抱住我的这一瞬间,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噗嗤!

皮肉撕裂,鲜血如注。

戴瑞闷哼一声,脸色一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颤抖,但他紧勒住我的臂膀,却加大了力道。

在此同时,我感觉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在朝我狂涌而来。

十倍,乃至百倍的压强环绕在我身体四周,压的我面目全非,筋骨崩裂。

这使得我连最基本的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因为我的胸腔已经无法扩张,极端的缺氧和减缓的血液流速,令我大脑的反应足足慢了数倍,视线开始模糊,耳畔能听到的只有阵阵嗡鸣。

太恐怖了。

我能感受到一股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但诡异的是,我并不觉得慌乱。

或许……是因为我心里清楚。

身体遭受重创的戴瑞,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而我,依赖于极其强大的自愈能力,绝对能比他活得更久!

“去向撒旦阐述你的罪过吧!”

戴瑞附在我耳边,嘴唇一张一合,向我抛出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一句诅咒。

直译过来,大概是下地狱的意思。

但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和回答他的话,因为他话音刚落,我的耳畔,便响起一阵尖锐的嘀嘀声。

这股声音,正是从戴瑞的胸腔传播出来的。

一分钟,亦或者是五秒,戴瑞的身体急速升温,带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座火炉,正被我抱在怀中。

温度高的惊人。

轰!

就在我感觉前胸的皮肤已经快要烧焦的时候,剧烈的爆炸,将我整个人掀飞,伴随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栽倒在七八米开外的地面上。

好家伙,我一定断了很多根骨头……

骨头断裂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浑身上下阵阵的疼痛,像无数只大手撕扯着我的灵魂,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我的心智。

恍惚的视线中,我看到一个男人的手掌在我面前挥动着。

“嘿!醒醒!挺住啊!”

男人就在我面前,惊慌的冲我大喊着。

但我能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响小,直到最后两眼一抹黑,整个人陷入一团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挣扎着抬起了似被灌铅般沉重的眼皮。

是帐篷,是我的帐篷。

我尝试着抬起手,用来扶住我昏昏欲睡的头,但当我看见满胳膊的血痂时,我却愣了愣。

昏迷前所看,所听到的一切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盘旋。

戴瑞……爆炸了?

回过神来后,我甚至不确定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一个好端端的人,在我面前爆炸了?

荒唐。

实在是太荒唐了!

我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戴瑞的死讯,因为我记得很清楚,他死之前他的胸膛内,曾传出了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然后,他就被炸成了粉碎。

他的死,是因为我输入了公司给的那串代码。

短短十几个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就在片刻的时间里,将一个能力强大到诡异的改造人,炸的稀碎。

血淋淋的景象还浮现在我眼前。

我毫不怀疑:戴瑞和我一样,他的身体内部也同样被安装了微型炸弹。

“你醒了?”

突然有人说话,我这才注意到,我旁边还盘腿坐着一个十岁出头的短发男人。

他就是我们这支小队中仅剩下的那个语言学家 见我醒来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看了一眼手表:“我们的后援还有两个小时就会到达。”

“后援……”

我喃喃自语几句。

紧接着,一咕噜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帐篷外冲去,男人本来想阻拦我,但是,他的反应比我慢了一步,等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帐篷外。

记忆中,我们驻扎的这片空地,本是绿草连阴。

但现在却是一地狼藉,沟壑遍布,顺着这些纵横交错的沟壑,一眼就能瞧见戴瑞爆炸的中心。

半径七米之内一片焦土。

那漆黑发灰的土壤,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球,鼻尖隐隐还能够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儿。

我有些没缓过神儿来。

一小串代码就能够引爆戴瑞身体内的炸弹,在短短片刻时间内就将她整个人湮灭成了飞灰,连渣都不剩。

如果。

如果说被引爆的炸弹是我身体中的那枚,那哪怕我的自愈能力再强大再变态,估计也没有存活的希望。

毕竟自愈的前提条件就是,我不能死。

至少我的身体,还得是有机体,也只有这样我才有自愈的机会,不然要是像戴瑞一样变成飞灰,那别说自愈了,就连具全尸都没有。

这么一想,我整个人好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底板。

奶奶的,这特么叫个什么事儿?

不过一枚小小的微型炸弹,其体积分量还没有我小时候玩的鞭炮大,但爆炸之后所造成的威力,却足以震瞎我的眼球……

一串简单的代码能炸掉戴瑞。

那同样也就能杀死我。

我就说嘛,公司怎么会那么大方的将待人的生死全权交付于我,原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同时,公司还在我和戴瑞之间做出了取舍。

很明显,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证明,而戴瑞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想清楚一切后,我刚才就看到旁边的另一座帐篷中,光着膀子,半个身子缠着绷带的七号,摇摇晃晃到走了出来,虽然体格上这家伙要压我一筹,但他现在连路都走不稳,干别的或是对我动手了。

“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声明一下。”

从帐篷里走出来,看了看地面上的弹坑沟壑,七号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他做的事,与我无关,我对公司是绝对忠心的。”

从他微微发颤的声音中就听得出来,这家伙都已经害怕的不行了。

戴瑞死前,他还是戴瑞的至交好友。

两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不止一次的密谋想要弄死我。

可现在呢,狡兔死走狗烹,昔日好友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