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你只需要绝对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博士很轻松的,把头颅重新放回到了脖子上,肉眼可见的,断裂处萌生出新的肉芽,迅速愈合。

公司的仿真人技术,已经到达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单从外表,甚至皮肉根本分不清真假。

如果不是我刚刚直接砍下了他的头,我也想不到,他居然只是一个机器人。

“是不是很有意思,神奇吧?”

对于我神色的异样,博士早就看在眼里,他蹲了下来面对着我,摸着自己的脖子说道:“很眼熟对吗?不错,这就是我从你的基因中提取的技术。”

“可惜,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只从你的记忆中提取了一点点的皮毛,唉……”

此刻,我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零件,都扯出来。

但我知道,现在不管是我的命还是玉城瑶的命,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玉城瑶不行。

我绝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一点的创伤。

我直起了身子,静静地注视着玉城瑶的侧脸,心中挣扎了许久,最终,我只能选择,无奈的低下头。

“这才对嘛。”

博士看着我的眼神,就犹如看着一条忠犬,他很得意的拍了拍手。

啪!啪!

随即,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传了过来。

十几位全副武装的人员,从门外匆匆走入,他们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带走了玉城瑶。

“把他也带下去。”

博士悠然自得地看了我一眼,很轻松的摆了摆手。

“等我用得到你的时候,会通知你的,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乖一点,否则的话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小女友……”

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凭我心里才不情愿,这个时候也只能任由自己在这些武装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一个十几平方的小房间。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间浴室。

头顶的灯很亮,一尘不染的白色墙壁,看得我有些恍惚。

“是梦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失落地喃喃自语道。

我重新闭上眼,仰起头,过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不是梦。

我又呢喃道。

我心里很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狠狠一拳锤在墙上,用力之大,足以让普通的混凝土墙壁坍塌。

但我眼前,这种白色的墙壁不是普通之物,挨了我这么一拳头之后,竟然纹丝不动。

被囚禁的小白鼠吗?

我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直觉告诉我,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强了,但同时,也距离被占据身体更近了一步,或许是下一秒,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我这个人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玉城瑶也被牵扯了进来。

如果计划和我预料中的一样进行,那么现在的我,应该早已经脱离公司了,可谁知道,我反而被公司牢牢的握在了手里,迫不得已得给他们卖命。

我知道,接下来,我肯定要做出许多违背我自己意愿的事情。

“啧,都是命啊。”

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的乌云标记,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浴室走去。

既然暂时没办法,那也只能学着接受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命,保住玉城瑶的命。

冲完澡,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都是原有的模样,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我还是我吗?

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梦中的一幕幕场景,我看着镜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人类的触感。

我的心底略微得到了那么一丝宽慰,但就在我准备转身上床的时候,却恍惚看到镜子中的我发生了一丝变化。

陪伴我二十多年,那张熟悉的脸,变得青面獠牙,狰狞无比。

“嚯!”

纵然我的定力被锻炼的超乎常人,但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吓了一跳。

接连向后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再看镜子,一切如常。

我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敢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我害怕,是真的害怕,害怕突然之间我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久,到底是难以进入梦乡。

只能睁着眼,静静凝望着头顶上的灯光。

没有钟表,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来估测时间。

就这样,我大概在这个小小的房子中度过了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中,我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不敢入眠。

“咚咚咚!”

大概每过六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人进来给我送餐。

吃的喝的,有荤有素,一应俱全。

进来的人,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怪物一样,时刻握着自己的配枪,就像我随时都会扑上去把他们撕碎。

起初我还会觉得心里很别扭,但到了后来,我已经渐渐麻木了。

“喂。”

这一次,进来的是个男人,戴着口罩和护目镜,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这样的装扮给我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而且,我几乎是在瞬间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那个人早在之前,就掉入了满是硫酸的池子,死的不能再死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我端起食物,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但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还没有走,他就静静站在门口。

不知何时,他已经把门关上了。

我看向他的脸,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尽头,我皱起眉稍,放下了手中的餐盘,盯着他看了很久。

最后,我是在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