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胖船长在大海上的时候,那家伙就告诉过我,在蜥蜴人看来,他们才是麓真正的子民,我们人类只是侥幸得到了净化之露的猿猴罢了。

蜥蜴人对麓的信仰虔诚程度,并不亚于宏鹿人。

我的确无法理解,这些人竟然将信仰看的比生命还重要,但这样的人的确存在。

我想,这家伙的话,的确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此刻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与其坚持战斗,最终被他杀死,还不如搏一搏。

放出这家伙,或许对于京都的宏鹿人来说,是个大麻烦,但我本来也不是宏鹿人,管他们呢,我想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当然,我也不会立刻将这家伙彻底解放,为了保险,却是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这样吧,我帮你劈开一部分锁链,然后你认输,我前往下一关,剩下的那些锁链,想必你自己也能花一点时间弄断!”

而听了我的话,蜥蜴人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人类都非常狡猾,如果你一离开这一层,就向那些看守者告密,怎么办?”

看来,蜥蜴人也不敢完全相信我。

不过这个时候,就看谁能熬得住了,我直接说道:“没得商量,你也可以直接杀了我,你猜一猜,下一个有办法劈开锁链的人,什么时候来?”

我淡淡的说道。

下一个能劈开锁链的人?

野人历史上,能走到巫塔这一层的人,都寥寥无几,更不要说还要手持能够劈开锁链的利刃。

我的话,令蜥蜴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不过,这家伙皱眉思考了半天之后,还是咬牙答应了我。

的确,他已经困在此地十几年了,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个到此地来的外人,而且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来人。

他等不起。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最终,我们开始了一场虚假的战斗。

一边假打,我一边在观察这蜥蜴人身上的锁链。

我注意到,他身上总共有大大小小的锁链,一共四十根,穿过了他身体的许多关键部位,哪怕就算我砍断了,一些锁链也会留在他的体内,让他痛不欲生。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生命力,相当可怕,若是一个人被这样锁着,别说几十年了,能活过一个小时,那都是奇迹。

最终,我将他身上的锁链,三十多根都打成了摇摇欲坠的样子。

只需要他奋力一扯,就能将其扯断,至于其他的那些,我也将其打的松开了,需要他费一番劲,才能彻底弄开。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哪怕这蜥蜴人强大的可怕,但要想把这些锁链统统挣脱,也大概需要一两个小时来慢慢准备,而且他还必须避开看守者的耳目。

加上隐藏躲避的时间,可能需要大概一天左右,他才能脱困。

“外来人,你的实力让我吃惊,这一次就算你赢了!”

蜥蜴王和我假打了一番之后,最终半跪在了我的面前,向我臣服。

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像是钟声在竹塔之中回荡起来,那看守的红衣女人,听见之后,也是一脸震惊的从上方探出了头来观看。

发现下方遍体鳞伤的蜥蜴人真的拜倒在我的眼前,这女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一个普通人类,竟然真的击败了蜥蜴王都木汗?”

红衣女人神情有些呆滞,不过手里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她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机关,那些绑在蜥蜴王都木汗身上的锁链,顿时纷纷收紧。

很快,这一位凶残的王者,就被再次固定到了这一层大厅的中央,被锁链紧紧的困住,无法动弹。

眼见蜥蜴王都木汗被困住了,那红衣女人,便从上方扔了一根绳子,自己顺着绳子爬了下来。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微微感到有些可惜,这女人穿着一条阿拉伯肥裤,不是裙子,自然没有什么风景可看。

“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您竟然连这样的怪物,都可以打败,您是真正的勇者,我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敬意!”

红衣女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恭敬的朝我鞠躬,漂亮的大眼睛里,甚至是带着一丝崇拜的光。

看这女人的态度,她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我和蜥蜴王都木汗是在做戏。这令我心情放松了一下,不由微笑起来,令她不比多礼。

这女人毕恭毕敬的起身之后,又给我端来了一些药膏,温柔的帮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不得不说,她的服务还挺周到的,就是可惜了,大概都木汗一旦从挣脱那些锁链,她有很大的概率会被杀掉。

这女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却因我而死。

这令我心中有一些痛苦。

但我很快将这些痛苦强压了下去,如果我不这样选择,死的就是我。

有时候,现实便是如此的残忍。

当然,我或许可以现在就将都木汗锁链断裂的事情,告诉她,但是仔细思考之后,我却没有这样做。

我是个讲究信誉的人,蜥蜴王也帮了我,我却翻脸不认人,未免太过无耻。

有这么一层因果在,如果不论种族差异的话,我和都木汗这个蜥蜴人的关系,反倒比和这个女人的关系更近才对。毕竟,都木汗说,还要和我做结拜兄弟。

只能希望,到时候这个女人运气好一点,不要被都木汗给杀了。

而此刻,在稍作休息之后,我便抓住上面吊下来的绳子,爬到了竹塔第八层,也就是第七次试炼的地方!

而当我上去的那一刻,京都之中,也是同时敲响了第七次钟声。

这一次的闯塔勇士,竟然通过了第七关,这令全城的人都沸腾了。

哪怕是站在高塔上,我都能隐隐听到塔下那些宏鹿人兴奋的欢呼声、呐喊声。

他们都在高呼我的名字,为我助威,对我崇拜不已。

但很尴尬的是,我当初写的名字,可是巴巴啊。

那呼喊声本来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严肃之声,但这一刻,我却莫名有点想笑了。早知如此,当初就留一个正常一点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