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月光隐隐的透过茂密盘旋的枝桠照到地面上,映衬着几个人的脸色,苍白的诡异狰狞。
温暖喉咙上下动了动,看着林峰眼底冰冷的光芒,心中一阵涩动。
然而就在这时,视线不经意的越过林峰,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长发及腰,身材瘦小的女人。
女人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顺着头顶倾泻而下,好似瀑布一般,挡住了女人的脸,温暖看不见她的样貌。如墨染般的发丝一片漆黑,一阵微风轻拂而过,带动女人的发丝随风飘扬起来,露出了女人的脸。
温暖只看了一眼,就惊讶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女人的脸太苍白了,没有一点血色,好似不是人类的肌肤一般。而被发丝带动而偶尔显露的那双眼睛——
一片猩红!
温暖猛地睁开眼,目之所及,已经没有了夜晚的陌生树林,没有了几个妄图掩盖真相的年轻人,也没有了双眼猩红,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的长发女人。
一切,都是个梦!却又不只是个梦!
温暖大口的呼吸着,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心脏剧烈而狂乱的跳动着,她的眼前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女人猩红的双眼,充满了不甘、充满的愤恨!
“笃笃笃——”
一阵低哑而轻缓的敲门声顺势响起,勾回了温暖紧张的思绪。她不由得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起身,下床,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
“吵醒你了?”
子腾一脸明媚的笑容,在清晨阳光的辉映下,好似一个英俊不凡的王子,而这里,就是他的城堡。
温暖直愣愣的看着子腾,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已经早上了,她这一个梦,竟做了一夜。
“对不起,我起晚了!”
温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睑,不敢再去看子腾如枭鹰一般,充满吸引力的深邃双眸。
子腾依旧笑着,眼底,全是宠溺与温柔,抬手轻轻揉了揉温暖的发顶:
“没事!收拾一下,等会吃过早饭,我们就离开!”
离开?
温暖闻声,不禁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我们不是昨天晚上才来么?怎么今天就要走?你见过你父母了么?事情都解决了么?”
面对温暖一连串的问题,子腾只是温柔的笑着:
“我们的温暖,什么时候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只是担心你!
“放心,都已经解决了!我已经跟我父亲谈过了!”
“哦!”
谈过了,结果如何呢?
温暖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却没敢再追问其他的问题,她知道,子腾一定已经心里有了定夺,告诉她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我们真的要现在离开?我……不用见见你父母么?”
温暖的话,让子腾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躲闪,但还是很快隐退了下去:
“他们有事一早离开了!”
“哦!”
温暖这回真的不做声了。昨天见识过杜子豪和杜家佣人见到子腾时的态度和反应,她就已经想到了几分。却没料想到,身为父母,八年不见,他们竟然真的对子腾不重视!
子腾那么好的人,那么优秀的儿子,他们居然……
想到这些,温暖心底不禁抑制不住的漾起一抹心疼。
“对不起!”
见温暖一直站在原地不再说话,子腾不禁有些歉疚,伸出手,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温暖有些诧异子腾突然的举动,更有些琢磨不明白他的话。
“没有让你见到我的父母,没有让你感受到女朋友应该感受到的待遇和热情,温暖,对不起!”
这个傻瓜!
温暖眼眶有些发涩,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情绪表露出来,她顺势也抬起双臂,环上子腾的腰:
“子腾啊!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精明的啊!
这种事,你说什么对不起啊!
跟我在一起的,本来就是你,又不是你的父母,你的家族!
女朋友该有的待遇和热情,你不是早就给我了么?其他人,我不在乎!只要有你就够啦!”
温暖的声音低低的,轻轻柔柔的,就像春日里的风,轻轻拂过子腾的心房,带来一阵阵温暖。
他还能说什么?
温暖这么好,他除了珍惜,除了好好保护,还能怎么做?
想起之前自己还曾想过用未婚妻这样的烂借口把温暖赶出家,子腾心里就一阵阵苦笑不得。还好温暖这个傻丫头没心没肺,用消防斧去砍他的门!
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子腾眼底就抑制不住的充满幸福。
“在想什么?”
听不见子腾的回话,温暖把脸埋在子腾的胸前,不禁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子腾勾了勾唇角:
“没什么,在想,家里是不是应该多准备几把消防斧!”
“……”
温暖和子腾带了行礼本来就不多,所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温暖拒绝了子腾说要留在杜家吃饭的提议。杜家虽然很大,很好,可是太过冰冷,少了点家应该有的人情味。
索性,还不如出去吃,反正大美利坚合众国她以前也没来过,趁着这个机会吃点特色美食也挺好。
子腾当然是顺着温暖的,她要走,他也不回留下。
只是,可怜了麦小晴一大早就双眼通红,哭个不停,直嚷嚷着子腾没良心,才回来一晚上就要走。
“好了!小晴,子腾还有重要的事,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整天闲的没事做?”
杜子豪训斥了一句,麦小晴也没有回嘴。
只是,温暖看着这两人之间,好像有些奇怪。既然是未婚夫妻,眼底却没有情愫的流动。如果说是兄妹朋友,又多了点什么东西。
温暖一时间想不明白,索性也不给自己找不安心。反正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她都不喜欢。
额……
好吧,麦小晴除外!谁让她是唯一一个,肯对子腾好、对子腾热情的人!